昭昭:“为什么不能看?都是一堆糊糊,然后多了一群小豹子!”
梦三千:“……”
他看了会儿天,忽然觉得今天天气还真挺不错的,“走吧,我们去湖边看看有没有鱼。”
昭昭不罢休,“师父!你别转移话题!”
梦三千:“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昭昭撒丫子追上去,“我就看见豹豹和别的豹豹生小豹子了!”
梦三千:“看吧,看吧,随便看。”
昭昭:“?”不对呀,这会儿怎么不生气了。
“你刚刚还说我不能看的。”
梦三千:“此一时,彼一时。”
避免自己等会儿还要回答更加仔细,他索性掐断了这个源头。
昭昭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嘿嘿笑着,“原来师父怕我看到造小人啊。”
梦三千脸上的笑没了,他捏着小纸片人的一角,“造小人?谁告诉你造小人的?嗯?”
昭昭张牙舞爪的挥动四肢,嘴里不肯求饶,“我就看了,我就看了。”
梦三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跳动,比看见这娃娃在外面和了稀泥往三清神像上抹,还来得刺激。
小孩子可爱的时候是真可爱,皮的时候也能刺激得人无语凝噎,尤其是昭昭这种早慧的,更懂得怎么使坏。
梦三千没有说话,提溜着她去找了一处山里的水源处,这处水源市常有动物过来饮用,先不管有没有鱼。他从乾坤袋里面将自己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河流两边的草地上。
昭昭这会儿还梗着脖子没低头,眼见着梦三千拿出来桌子板凳,又拿出符纸,她忙喊出声,“师父!师父!我没看见怎么造小人,都是糊糊,都是糊糊!”
梦三千没理她,他就知道这娃娃是故意的。
将朱砂黄纸和一根特制的笔摆上,而后再将手里的昭昭扔过去。
小纸片人一滚落在桌子上,周围就闪过一层金光,“不画完一百张符纸,别出来。”
昭昭:“师父!你太过分了!”
梦三千拿出躺椅,老神在地坐在一旁,“这就过分了?”
昭昭:“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
梦三千伸手掏了掏耳朵,“九十张吧。”
小纸片人抱着笔,委屈巴巴道:“等在路上见着人,我一定不去问别人是怎么造小人的。”
梦三千就知道,这娃娃能做出更让他丢脸的事情来!一个两岁还没到三岁的娃娃,没必要知道详细的造人过程!
“再减十张。”
小纸片人想了想,突然大声喊道:“师父!人类敦伦,本就寻常!”
嘿,还不服气。
梦三千坐直,转头看向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纸片人昭昭,他还不了解她,“你要是不好奇那些细节,我会罚你画符吗?”
昭昭心虚,“我就好奇,就一点点。毕竟我好奇自己是怎么被爸爸妈妈生下来的,师父~小孩子都会好奇的嘛。”
梦三千突然说不出话来,算一算时间,她的父母应该出国一段时间了。无命之人啊……
“会见面的。”梦三千偏过头,“昭昭要努力活着。”
昭昭莫名低落下来,“师父,努力活着就能见面吗?”
梦三千:“怎么还不相信师父了?等你一身因果圆融,等这世间允许你能活着之后,昭昭就能和家人见面了。”
无命之人不沾因果,却必须要用因果才能留下她。
昭昭:“是不是因为天道小气……”
话没说完,昭昭就被梦三千堵住了嘴巴。
梦三千:“小气你还能遇见我?”
昭昭点头,是哦。
梦三千没好气的松开她的嘴,这娃的破嘴怎么时不时就漏风?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难道还是遗传?
昭昭的符最后被减成了五十张,但这天晚上昭昭做了个梦,梦里她被一根柳枝追得到处跑,那柳枝特过分,抽了她就算了,还喊了一头牛笑话她!
真的是太过分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昭昭附身的小纸片人怨气横生!
梦三千瞥了她一眼,挽着裤腿下水捞鱼。
昭昭生了会儿气,就抱着笔在比小纸片人大了许多的黄纸上画起来。
符纸师父教过怎么画的,笔尖沾着朱砂,她目光落在笔尖上,沾满朱砂的笔尖饱满,痕迹顺滑而下,无半点凝滞。
片刻后,一道符成,昭昭喘了口气,抱着沾满朱砂的笔小心翼翼离开符纸,然后吭哧吭哧地将画好的符纸慢慢挪到旁边。
“呼。”小纸片人伸手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汗水,哎呀,这活真累。
歇了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去拖了另一张黄纸过来,将黄纸放好,检查了一下黄纸没有破损的地方,这才去抱着比小纸片人大了许多的符笔过来,结果笔尖吸的朱砂太足,昭昭没抱起来,反而一头栽进了朱砂盘里。
小纸片人立马就要将自己的的脑袋扒出来,这特制的朱砂和一般的水不一样,很快将小纸片人的脑袋浸染成红色,昭昭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越来越重。
连小纸片人上画好的嘴都没了!
师父……你要再不来,你徒弟就变成朱砂了!!!
那边梦三千正插到了一条鱼,乐滋滋地欣赏了一下,抬步上岸正想和昭昭炫耀一下,就见桌子上没有昭昭的影子。
走过去一看,就看见小纸片人还有一丢丢的腿挂在朱砂瓷盘外面。昭昭见梦三千看过来,费力的动了动还没彻底掉进去的腿。
嗨,师父。等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化了。
梦三千:“……”
他重新拿出来一个制作好的纸片人,施法让昭昭附身上去,“小心点啊。”
昭昭晕乎乎,她动了动手脚,总觉得天旋地转,“师父,我好晕啊。”
小纸片人捧着自己的脑袋,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那模样好似喝醉了。
梦三千:“那你歇会儿。”
昭昭把黄纸拿过来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梦三千看着她的动作,又无奈又好笑,伸手将已经失去了灵性的朱砂取出来,重新换上了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