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戏志才抬眼看向刘政,心中暗自思忖了起来。
“志才先生!”
刘政面带正色,缓声道:“今吾府剿灭魏国,天下局势已趋于明朗,不论是公孙瓒,还是公孙度,皆非是愚钝之辈。”
“公孙度接纳公孙瓒进城,足见其心存侥幸,亦可知其已作出抉择。”
“而公孙瓒则是不然。”
“公孙瓒与吾府有大仇,今吾府将幽州纳入治下,他除却依附公孙度,已别无他途。”
“依在下之见。”
“我等可为公孙瓒提供一个选择,只要他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我府便对其既往不咎。”
“倘若其执迷不悟。”
说到此处,刘政话音微微一顿,看向戏志才道:“我等亦可将此消息传入公孙度之耳,令二人产生嫌隙,再难同舟共济,先生以为如何?”
说完。
刘政一脸期待的看着戏志才,他和公孙度之间是有仇的。
当初他和同郡的邴原、管宁等人避难于辽东,凭借着勇略雄气,和过人的本事,耗费了数年光景,成为了辽东的豪强。
嗯。
差不多就是过江龙里边,比较出位的扛把子,最后被本土官府驱逐出境,连刘政的家眷都是由邴原从中斡旋,才被公孙度放出来的故事。
两者之间的仇怨。
自是不必多说。
而今太平府携大势而来,刘政自然不会错失给公孙度使绊子的良机,他可不希望公孙度最终投降,从而得到保全。
“刘银令!”
戏志才迟疑道:“你既知公孙瓒与吾府有大仇,依在下之见,主公那里恐难应允此策。”
戏志才入太平府的时间不短。
对昔日青州黄巾,惨败于公孙瓒之手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清楚。
以他对主公的了解。
公孙瓒必死无疑。
主公不论如何,都不会给公孙瓒活命的机会。
不过他没有直接反对,一则他相信眼前之人也非蠢笨之辈,二则他和刘政没在一个系统,对方隶属执法者,并不是他的属下。
“志才先生多虑了!”
刘政面带笑意道:“令公孙瓒投效吾府,实乃在下一语戏言,其是否中计,尚犹未可知。”
“哈哈!”
戏志才闻言也跟着笑了,开口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既如此,那便依银令之策行事!”
“多谢先生!”
刘政笑着朝戏志才作了依揖。
没错,刘政口中的离间。
就是去骗,去忽悠。
公孙瓒和公孙度爱信不信,哪怕两人都不信,只要操作得当,最少也能使双方人马军心不安,人心惶惶。
至于让公孙瓒活命。
他刘政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豫州,汝南郡。
桂阳曲江的捷报,在数名嗷嗷叫的将士中进入大仲府中枢,平舆城百姓皆是一脸懵逼。
“刚刚过去了个啥?”
“好像是捷豹?”
“捷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必是听错了,我大仲府的军中儿郎,固然是人高马大、膘肥体壮,然他们皆心地良善、心慈手软,岂能传回什么捷报?”
“有道理,咱们大仲府的确厉害,军中健儿看着威武雄壮,实则~嗯……你们懂我意思吧!”
“你就直说是中看不中用得了呗!”
“我不是,我没有,憋瞎说……”
面对嗷嗷叫着,呼啸而过的捷报,平舆城内的百姓反应平平。
实在是这几年下来。
大仲府的战绩太过歹毒。
冷不丁的传回大捷,这些百姓习惯性的不信,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很快。
捷报进入中枢府。
“曲江大捷?!”
袁术闻言惊呼起身,快步上前从将士手中取过竹筒,随即暴力拆开腊封,神色激动道:“孤总算等到了,捷报,曲江,曲江乃是何地?”
曲江距平舆近两千里。
加上大仲府如何行军作战,都是由鲁肃全权负责,是以袁术对曲江是何地,还真不是很清楚。
毕竟曲江只是个县城。
“回禀主公!”
将士闻言恭敬抱拳道:“曲江乃荆南桂阳郡边地重镇。”
“孤知道了!”
此时的袁术已打开捷报,知晓了曲江在何地,以及曲江的重要性,神色振奋的摆了摆手道:“下去领赏!”
“谢主公!”
将士闻言心中大喜,朝袁术恭敬抱拳大喝,旋即快步离去。
“董访!”
袁术看着捷报,头也不抬吩咐道:“即刻通传平舆文武,一个时辰后前来议事。”
“诺!”
董访面带喜色,恭敬作揖应是。
“曲江可是个好地方啊!”
袁术面上满是喜色,目光火热,喃喃道:“待拿下郴县,大仲府便能在荆州彻底站稳脚步,进可攻退可守,即便短时间拿不下刘表,孤亦可拿士燮开刀,桀桀桀~”
“凌操、徐盛。”
待看完捷报,袁术从中得知了两位素未谋面的将领,不禁面露欣慰道:“不错不错,子敬运筹帷幄、知人善任,孤之仲府亦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孤果真没有看走眼!”
对于两名新冒头的将领。
袁术没作丝毫他想,大仲府近三十万兵马,光是军侯以上的将领便有千员,有不认识的将领立下功勋,自是再正常不过。
一个时辰后。
大仲府文武齐聚大堂,袁术于主位志得意满的挥斥方遒,在议事结束的时候,袁术还斜睨了一眼阎象,好似在说你看看人家子敬。
“……”
阎象读懂了自家主公的意思,垂首不语,暗道:“有捷报传回固然可喜,然此捷报来得太快,其中是否存在蹊跷?”
他刚刚也看过捷报。
上面主要讲述了立功、伤亡、曲江的重要性等等,但对如何取下的城池,却是一笔带过,这在阎象看来有些不真实。
因为他们拿下曲江的伤亡很低不说。
还是出其不意的一战而下。
在阎象看来,鲁肃在是如何的出其不意,人家曲江也是重镇,你三万兵马行军前往,人家的斥候也不是瞎子,倘若你斩杀了人家的斥候,人家便会早有准备。
思来想去。
阎象都觉得不核理。
不过在这个时候,阎象也不敢去触自家主公的霉头。
“哎!”
就这样,阎象心事重重的离开大堂,看向头顶明媚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有气无力的朝宿卫挥手道:“你们几个过来,将老夫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