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试一下这个尺码怎么样？”他从一排衣服中挑出了一件浅紫色的外套，递给她。
何雨水抬起眼，神情有些怔忪，但很快她又接过了衣服。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向试衣间。她的背影有些孤单，而这孤单，不是那种简单的独立，而是那种隐含着难以言说的痛楚的孤独感。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心头一阵紧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几乎可以肯定，她心里一定有些什么东西没有说出口，藏得很深。
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上的标签，心中的情绪像是被压得越来越重。
何雨水进去试衣间后，门轻轻关上了。外面寂静一片，只有商场里其他顾客的谈笑声偶尔传来，形成了一种和他内心不协调的喧嚣。何雨柱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眼中的焦虑更加明显了。
十分钟过去了，何雨水依然没有出来。何雨柱的心开始不自觉地沉重，像是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胸口，越来越沉。她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是不喜欢这件衣服，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在困扰着她？他知道，她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内心就一切安好。
终于，试衣间的门微微响动，轻轻打开了。何雨水走了出来，依然是那件浅紫色外套，衣服合身，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往常的那种笑容，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眼神微微低垂。
“怎么了，雨水？”何雨柱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些许的焦虑和无奈。
何雨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没有回望他，只是低声说道：“没事，哥哥，感觉还好。”她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然而那笑容却并不真实，反而显得更加疲惫和空洞。她像是尽量在隐藏什么，又像是想让自己更快适应眼前的情境，却总是难以找到那份舒适的安宁。
何雨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心里却突然冒出一阵莫名的痛楚。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轻松地了解她的心情，那些细微的变化，那些被她掩饰的情感，似乎总在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每当他试图触碰她的内心时，她总是巧妙地避开，用那种温柔的表面来遮掩内心的复杂。
“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忍不住再次问道，声音更温柔一些，但语气却变得更加坚定。
何雨水缓缓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微妙的情绪，但她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某种说辞，又仿佛是在抵抗什么。几秒钟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最终，何雨水轻声说道：“哥哥，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好像有些迷茫。”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被人听见，又或者是在对自己低语。
“迷茫？”何雨柱怔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说，衣服不喜欢，还是…有什么事？”
她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抬起眼来，眼中的失落与困惑似乎在这一瞬间交织。她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很远的地方，摸不着，拿不住。我努力去抓，去找，却好像一直在空中飘着。”
她的话让何雨柱的心猛然一紧。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曾见过的脆弱与迷惘，仿佛她的世界开始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而她自己也在这一过程中变得陌生，变得不再是那个简单明亮的小女孩。
何雨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仿佛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总觉得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劳。他看着何雨水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然而，他却没有办法给她一个真正的答案，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旁。
“雨水，不管你怎么想，哥哥都会陪着你。”何雨柱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坚定。
何雨水怔了一下，似乎被他的话触动了，她的眼睛湿润了几分，却没有立即掉下泪来。她垂下了头，轻轻抿着嘴唇，眼神再次失去了焦点。那一瞬间，何雨柱忽然明白，原来她的迷茫不仅仅是因为这件衣服，而是因为她对自己未来的种种不确定与困惑，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决心。
“我们再看一看吧。”何雨柱低声说道，打破了沉默。他不再强迫她做出选择，也不再急于解决问题。他只想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哪怕是静静地站着，哪怕她没有说出心里的困扰，他也依然愿意默默守护。
何雨水微微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依然带着一丝勉强，但总算没有那么冷淡和远离。
“哥哥，我真的没事，谢谢你。”她低声说道，声音依旧柔和，但明显比之前轻松了一些。
何雨柱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份轻微的颤抖。此刻，他明白了，或许他没有办法马上让她从迷茫中走出来，但他愿意陪着她，慢慢地走过这段不易的时光。
他们又走了好一会儿，四周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渐行渐远，整个商场的环境变得模糊起来。每次挑选衣服，何雨柱都会不由自主地瞥一眼标签上的价格。那些价格标签一开始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但渐渐地，他的心情却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过于抠门的人，毕竟他手上也并不是完全拮据。然而，此刻他忽然发觉，这些衣服的价格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即便是那些看起来相对简单的衣服，标价也在他心理预设的范围之外。
“这件也挺不错的。”何雨水轻声说着，手指在一件棕色外套上停留，她的眼睛盯着镜子，似乎在想象穿上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