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落幕
“二位好雅兴啊，不知道介不介意我这个外来人呢？”林川一步步走到宸的对面从容的坐下。
宸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一杯茶，岁紧张的站在宸的身后，“喝茶。”
“没兴趣喝你这杯茶，我是来清算我们之间的账的。”林川手指轻点桌面，茶杯应声而碎。
宸抬眼看过去，“当年我那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如此你恐怕早就被天道撕碎了。”
“那是我的选择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替我选择？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会不清楚吧？”林川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人，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岁，你回屋待着，我跟他单独谈。”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哦。”岁不情不愿的应声离开。
“怎么，你怕我伤了他？放心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殃及到旁人。”
“我承认当时是我的错，可我也保了你一命。”宸视线重新回到林川身上。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将那高高在上所谓的天道踩在脚下了。天道不公凭什么要奉它为主，简直可笑至极，你居然还兢兢业业的在这里待了几万年。”林川嗤笑一声。
“镜鸢，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的，即便你毁了那几个小世界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宸蹙眉说道。
“能改变什么？”林川怒极反笑，眼中满是讥讽，“至少能让那些被天道肆意摆弄命运的人，看到一丝挣脱枷锁的希望！你在这里安安稳稳待了几万年，可曾真正为那些生灵想过？你不过是天道的傀儡，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宸的神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反抗？可这天地规则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你我能轻易撼动的？我保你一命，也是想留个火种，等时机成熟再做打算，而不是让你莽撞行事，白白送命！”
“时机成熟？”林川站起身来，双手猛地拍在桌上，“几万年了，你所谓的时机在哪里？我看你是早就被这安稳日子磨平了棱角，忘记了当初的初心！”林川的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宸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这些年，我并非什么都没做。我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寻找打破规则的方法。只是这过程太过艰难，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积蓄力量？寻找方法？”林川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害怕了！不敢去挑战天道的权威，只敢龟缩在这里！”林川的语气愈发冰冷，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向宸的心。
“够了，别再说了！”宸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戳中你心事了，你无法反驳了？”林川一脸讥诮的神情。
“镜鸢，你还没死？”一道古朴沧桑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威压。
林川微微弓着身子，能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快要耗尽他的所剩无几的灵力了，此时天道现身要是想杀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宸听到这声音瞳孔微缩，迅速护在林川身前替他散掉一些威压，“天道！他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留他一命！”他紧张道。
“退下，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天道轻飘飘一句话，宸瞬间朝一侧飞出去“砰”的一下撞到了柱子上。
岁听到声响赶忙跑了出来，祁表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宸的惨状以及一脸惨白的林川，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扶起了宸。
“什么情况？”祁表低声道。
“不关你们的事，回去。”宸一脸严肃的将两人推回了房间。
“镜鸢，你可知错？”天道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何错之有？”林川缓慢抬头对上空中那双锐利的眼眸。
“死不悔改！”天道轻嗤一声，巨大的威压涌向林川，他面前的石桌直接碎成了齑粉。
林川愣是硬生生接下这道威压，腥甜的气息翻涌上喉间，他强行压下，“天道，你今天弄不死我来日我必杀你。”
宸快步走到林川身边替他撑起一道屏障，“你疯了，现在你捡不到如何好处，何必激怒他？”
“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天道冷声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林川终是没压下那股腥甜的气息，一口血吐了出来。
“不行，你会死的。”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们了，就算你现在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林川冷冷的说道。
“随便。”宸没什么所谓的说道。
“不走，那你也去死吧。”天道怒不可遏。
宸的身体瞬间涌出千万缕金色丝线将他束缚住，“呃！啊啊啊……”他痛苦的嚎叫起来，来自灵魂深处的痛，令他颤抖。
“这是缚仙金丝，天道你疯了吗？他犯了什么错！”林川错愕道。
“他救下你就是最大的错，竟然还不知死活想再次救下你做梦。”天道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随着话音落下，缚仙金丝越勒越紧，宸的身体被割出道道血痕，鲜血不断涌出，滴落在地面上。
林川心急如焚，他强忍着身体的伤痛，调动体内所有灵力，朝着缚仙金丝攻去。“天道，你放开他！有种冲我来！”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撞击在缚仙金丝上，却只是溅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凭你也想救他？不自量力！”天道轻蔑地冷哼一声，加大了对缚仙金丝的控制力度，宸的惨叫声愈发凄厉，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祁表二人再也待不下去了，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宸的身边，二人合力与天道抗衡，“宸，你怎么样？”
“我还好，暂时死不了。”宸得到了片刻的松懈，当即便运转法力挣脱缚仙金丝。
他从心口处拔出了一柄长剑，剑身刻撰着数不清的符文，每一道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镜鸢，这柄剑我刻了几万年对付天道将将能用，如今不用寻找什么时机，就今天吧杀了天道还这些世界一个太平。”宸将那柄剑递到林川手中。
“师尊！”莫临川原本只是尝试突破那层桎梏，没想到还真让他冲了上来，但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你怎么上来了？回去！”林川瞪了他一眼。
“镜鸢，你现在需要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将自己的本源之力给了他一半。没有他，你杀不了天道。”宸缓了缓气息说道。
林川抿唇，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费心保下的人不能折在这里，“你过来。”他朝莫临川招了招手。
莫临川听话的走了过来，林川踮脚与他额头相贴，嘴里不断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语句，一朵莲花浮于两人额间，自此二人之间的牵绊再也无法分开。
“一边待着，不要乱跑。”林川转身说道。
莫临川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力量被抽走了，想来是回到林川身上了。
祁表两人就快要顶不住了，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天道，你给我种下缚仙金丝，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东西也能牵制住你吧？”
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的转过头，只见宸的身体涌现出无数带血的金丝，天道的力量微不可察的弱了下来。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天道惊恐的声音响彻云霄。
“不过是吸取了你的一些力量罢了，你给我种缚仙金丝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了，这东西没你的本源之力不能生根发芽。
同样的，只要这东西在我体内，我就能想办法吸取你的力量。”宸冷冷的说道。
“宸！住手，你会死的！”岁大声喊道，眼中尽是悲戚。
林川听到这话只是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朝天道出手，只要他速度够快，宸就不会爆体而亡。
林川手中长剑裹挟着磅礴灵力，如一道闪电般刺向天道。天道虽因力量被吸而实力受损，但毕竟底蕴深厚，仓促间还是凝聚出一道灵力护盾抵挡。林川的攻击重重砸在护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激起层层灵力涟漪。
与此同时，宸的身体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光似乎是从裂隙里透出来的一样，无数带血的金丝闪烁着诡异光芒，疯狂地汲取着天道力量。
他的脸上写满痛苦，每一丝力量的抽取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灵魂，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死死盯着天道，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宸，你这疯子！”天道咆哮着，他能感受到体内的本源力量在消失，如果继续任由这人下去自己迟早被林川灭掉。
岁心急如焚，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开。“不！”他绝望地嘶吼，泪水夺眶而出，“宸，你不要抛下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快停下！”
林川趁着天道分神，攻势愈发猛烈，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各种精妙剑招层出不穷。“天道，受死吧！”他怒吼着，手中长剑光芒大盛，凝聚起他毕生的功力，朝着天道的要害刺去。
天道惊恐万分，此时的它已无力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应对。它慌乱地调动剩余力量，想要阻挡林川这致命一击。就在长剑即将刺中天道的瞬间，天道突然爆发出一股垂死挣扎的力量，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林川怎会轻易放过，立刻追了上去。而宸虽然身体摇摇欲坠，但仍咬牙坚持，操控着剩下的缚仙金丝吸取天道的本源力量，继续干扰天道。
“林川，我快撑不住了……”宸虚弱地喊道，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随时可能彻底崩溃。林川心中一紧，他加快了攻击速度，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天道此刻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在林川和宸的双重攻击下，它的灵力护盾越来越薄弱。终于，在林川的又一次全力攻击下，天道的护盾轰然破碎。
林川没有耽搁直接祭上杀招，一招结果了天道，看着天道溃散，林川一个闪身回到宸的身边。
他将手中的剑催化成一股属于宸的本源力量渡进他的身体，将天道的力量镇压下去，“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应该是死不了了，不过天道的本源力量还得好好炼化，我赚了。”宸笑道。
林川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将最后一丝本源之力渡进他体内，“好了，现在你能好好解释一下了吗？”
“没什么好解释，总之我们一直都是同路人，天道陨落我猜要不了多久会有新的天道诞生。”宸轻描淡写的说道。
“镜鸢，你会留下来吗？”宸忽然问道。
“不会，但我会等你养好伤。”林川抿唇说道。
经历了刚刚那一战林川基本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即便他不说他也清楚了，是自己误会他了。
“师尊……”莫临川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
“没受伤吧？你这一上来下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你就暂且留在这吧。”林川走过去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林川此刻一身轻松，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想了想自己的经历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过嘛……收了个小徒弟也还不错，“那我伤好后，你去哪？”
“随便找个小世界养老，天道一事多亏了你，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小世界会毁于天道的一己之私。”
“那……你还是住原来的院子吧，你的弟子……”宸看了莫临川一眼，视线又转向林川。
“他跟我一起住。”林川牵起莫临川的手就朝自己原本的院子走。
这院落虽然久未有人居住，却一尘不染，“师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莫临川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说来话长，坐下吧。我跟你慢慢说，事情的起因是我发现天道……”林川叽叽喳喳的说了半个时辰才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莫临川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师尊你是天道的代理者，那你……”
“现在不是了，我早就轮回了几次了。我也就是比你多体验了一个世界，没什么特别的。”林川喝了一口茶说道。
莫临川点了点头，怪不得他总觉得林川身上有一股虚无缥缈的感觉，“那师尊，他为什么叫你镜鸢？”
“那是我从前的名字，现在我依然是林川你的师尊。”林川恢复的一贯的笑容。
莫临川猛的抱住了他，“徒儿还以为师尊不要我了……”
林川察觉怀里人的低落情绪，安抚性的给他拍了拍背，“不会，我当时只是觉得此行凶险，没必要告诉你让你担心。”
话音刚落，林川脖间一疼，“嘶！临川，你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