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绳化作的狂蛇尚未近身，殿内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黑影。
无数形如饿鬼的虚影从地砖裂缝钻出，利爪上滴着暗金色涎水，密密麻麻扑向萧天歌。
它们每一张面孔都扭曲着贪念，鳞甲缝隙里渗出的咒纹与金绳如出一辙，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业火具象化！”萧天歌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剑刃映出成百上千张疯狂的面孔。
更让萧天歌心沉的是，臂上琉璃光轮中的恶灵光纹竟同步躁动。
蛇身恶灵的光纹渗出暗血，骨翼恶灵的光纹崩裂出缝隙，那些被他封印的上古恶灵，正被这股贪念蛊惑，争先恐后地将潜力注入灵果！
“住手！”萧天歌扬手欲阻，却见光轮中上古恶灵的光纹突然炸裂。
它们竟主动逼出潜力换取无数的实力，鬼力翻涌的不是佛光，而是南宫逸咒力的影子！
是因为实力不够才无法挣脱的恐慌，如野火般在恶灵间蔓延。
它们嘶吼着，纷纷将百年修行的潜力化作光雾，涌入悬浮的玉壶。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蹿上天灵盖，萧天歌盯着光轮中崩裂的恶灵光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那些被咒力煽动的上古恶灵正疯狂冲击共生链接，暗金色的咒纹如蛛网般爬向他的鬼丹。
再不止损，这具承载着共生印记的躯体，下一刻就会被暴动的力量撕成碎片。
喉间泛起腥甜，他强压下翻涌的鬼元，琉璃光轮在腕间爆出刺目蓝光。
光纹中跃动的恶灵影像扭曲成狰狞的面孔，利爪隔着光影抓向他的魂魄，每一道撕裂声都在放大心底的恐惧：“不换力量，就会死！”
“冷静……”萧天歌咬破舌尖，腥甜的鬼血溅在光轮上，将蔓延的咒纹灼出焦痕。
他死死盯着光轮中心一道又一道的符文，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一道封印，此刻正随着恶灵的暴动而明灭不定。
恐慌如附骨之蛆钻入意识深处，眼前浮现出南宫逸狂笑的鬼影。
但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让神智回笼。
若真用潜力换取力量，与那些被贪念操控的恶灵又有何异？
而此时，众上古恶灵将潜力注入玉壶的刹那，换取的邪力如毒藤般疯长。
与此同时，那些饿鬼周身腾起的暗金鬼火骤然暴涨，利爪撕裂空气时爆出咒纹，竟如饿狼般扑向萧天歌的魂体。
光轮中崩裂的光纹渗出滚烫的鬼血，每一道裂痕都像在魂体上剜肉，剧痛让萧天歌眼前发黑。
“吼——！”饿鬼们发出非人的嘶吼，露出了尖锐的獠牙，狠狠咬向他的灵核。
萧天歌下意识挥剑格挡，却见剑身被鬼火灼出焦痕，那股属于南宫逸的咒力正顺着剑刃爬向手臂。
“凭什么任你们摆布！”被压抑的暴怒如地火喷发，萧天歌周身的黑气突然翻涌。
他曾用慈悲驯服恶灵，此刻却被它们的贪念逼至绝境。
琉璃光轮猛地炸开刺目血光，那些被他净化过的恶灵光纹竟逆向运转，将共生的链接化作吞噬的巨口。
“你们想吃我？”他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疯狂，探手抓住一头扑来的饿鬼，指爪深深嵌进其眉心咒纹，“那我就先吃了你们！”
骨节爆响中，他竟生生将饿鬼撕成两半。
暗金色的鬼血溅在脸上，却让他的眼神更炽。
这不是慈悲的光，而是被他所收敛的杀性。
更多饿鬼如潮水般涌来，利爪刮过他的魂体，却见那些黑气竟如活物般反卷，将鬼爪上的咒纹寸寸剥离。
“不怕死？那就来！”萧天歌仰天长啸，周身黑气凝成无数狰狞面孔，每一张都龇牙咧嘴地吞噬着扑来的鬼影。
他冲进饿鬼群中，左手捏碎一头饿鬼的头颅，右手抓住另一头的脚踝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魂体尚未消散，就被黑气卷入口中。
这狂暴的景象让所有恶灵都为之一振，那些刚注入潜力的上古恶灵看着同伴被生生撕裂，眼中的贪念竟被恐惧取代。
它们从未见过如此凶戾的控鬼人，那股吞噬一切的黑气，比南宫逸的咒力更让它们战栗。
萧天歌猩红的眼底炸开疯狂的笑意，粗粝的笑声在殿内回荡，竟与曾经深渊底部那尊巨大的自我巨物声线逐渐重合。
他的躯体在黑气中飞速膨胀，骨节爆响如雷鸣，转瞬间化作十丈高的黑影，
琉璃光轮在腕间扭曲成巨环，每一道光纹都渗出暗金血线，将共生印记染成吞噬的魔口。
“吼——！”巨掌挥出的气浪掀飞成片饿鬼，他探手抓住一头扑来的蛇身恶灵，指节碾碎其鳞甲时爆出咒纹火花。
那饿鬼在巨掌中发出凄厉嘶鸣，却被他张开的血盆大口生生吞下，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鬼火爆鸣，让残存的恶灵集体僵在半空。
“想杀我？”巨物喉咙里挤出混着血沫的字句，每一步踏碎地砖都溅起暗金鬼火，“就凭你们这些被贪念操控的杂碎？”
他猛地捶打胸膛，震散的黑气化作万千獠牙，将围拢的饿鬼群搅成血雾。
光轮中崩裂的光纹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某道骨翼恶灵光纹竟逆向凝聚成巨爪，撕裂他的肩甲探出身形。
那恶灵周身缠绕着南宫逸的咒力，却在看见巨物眼中的疯狂时，竟传递来一丝恐惧的瑟缩。
“要换实力作甚，实力由我自己创造！”巨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探手抓住那骨翼恶灵的羽翼，咒力碰撞的爆响中，竟将其连同咒纹一起囫囵吞下。
就在此时，那团曾化作饿鬼的金光骤然凝聚，佛子以无上之姿重新悬浮半空，袈裟上的金莲绽放出刺目佛光，与巨物身上的暗金咒纹形成惨烈对峙。
“施主！”佛子声如洪钟，掌心托着的佛珠爆发出万道金光，“放任杀性滋生，与南宫逸操控恶灵何异？莫忘你入塔时的初心！”
巨物喉头发出沉闷的咆哮，十丈高的黑影踏碎殿内莲台，琉璃光轮扭曲成的巨环猛地砸向佛子。
光轮边缘渗出的不再是佛光，而是与南宫逸如出一辙的蚀道咒力。
“初心？”它咧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鬼牙，“当这些杂碎用贪念撕咬我魂魄时，谁又顾念我的初心！”
佛子袖中飞出经幡缠绕巨物手腕，却被黑气瞬间腐蚀成飞灰。
他望着巨物眼中彻底熄灭的慈悲，瞳孔骤缩：“你已被业火反噬，再不住手，终将沦为比南宫逸更可怕的怪物！”
“怪物？”巨物突然爆发出粗粝的狂笑，声线在萧天歌与深渊怪巨之间反复扭曲，“老子本来就是怪物！”
它探手抓向佛子，指节碾碎空气时爆出暗金雷火，“告诉你——”
“这一辈子我想咋活就咋活，别想用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