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看着那不断翻涌,如同墨汁般漆黑的迷雾,喃喃自语:“这百年前的迷雾……竟然这么恐怖。”
一股寒意从他心底升起。
这迷雾给他的感觉极其糟糕,充满了死亡与腐朽的气息,仅仅是远远望着,就让人心神悸动,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其吞噬。
那是一种纯粹的、针对一切生灵的恶意。
他立刻意识到,如今笼罩世界的迷雾根本无法与百年前相提并论。
眼前的迷雾,颜色更深,浓度更高,侵蚀性更是惊人,哪怕是神境,在迷雾中也坚持不了多久,神力会被急速消耗,直至湮灭。
想着这些的同时,几人飞快地朝着迷雾席卷而来的方向掠去。
杨戬眉头紧锁,一边靠近一边沉声问道:
“林七夜,你来自未来,这迷雾后来如何了?大夏……损失如何?”
哪吒也急切地看向他。
“大夏并未受的迷雾侵蚀。”林七夜言简意赅,“众神以自身为代价,转世重修,布下结界,将迷雾挡在了境外。但代价……极其惨重。”
他没有再详说,但杨戬和哪吒已然明白,脸色都沉重下来。
随着他们飞近边境,所见到的神明也越来越多。
各色神光冲天而起,无数法宝、法术如同暴雨般轰向那推进的黑色雾墙,试图阻遏它的靠近。
烈焰、雷霆、冰霜、罡风……
种种强大的力量撞入迷雾,却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让迷雾的翻滚稍微剧烈一些,便被彻底吞噬消融,无法真正阻挡分毫。
很快,林七夜他们就看到了更令人心悸的一幕。
一位神明朝前方打出一道璀璨的神力光束,试图净化一片区域,但那迷雾仅仅被逼退瞬息,便以更猛烈的态势反扑回来。
那神明周身的神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气息急剧跌落,竟直接从神境跌落回了克莱因层次。
他踉跄着倒飞回半空,对着前方手托昆仑镜的西王母分身惶恐道:“娘娘!吾等无能!这迷雾……这迷雾竟能侵蚀神力,抵挡不住啊!”
手捧昆仑镜的西王母分身扫视着节节败退、不断有神明陨落的战线,安抚道:“非你等之过,此雾诡异,非比寻常,你先退下休息吧。”
“……是。”
林七夜等人刚想再向前飞去,一个温和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这边。”
几人闻言一怔,循声抬头,朝着侧上方望去。
只见那片空域的雾气似乎淡薄了许多,露出后方悬浮的三道身影。
赫然是李铭、西王母以及圣吉列斯。
林七夜看了看前方正在带领众神抵抗的西王母,又看了看高处的西王母和李铭,一时有些困惑。
杨戬、哪吒与林七夜对视一眼,略一沉吟,还是调转方向,朝着高处那三人的位置飞去。
司小南和冷轩默不作声地跟上。
来到近前,林七夜率先对着西王母本体行了一礼,然后看向面色冷漠、气息威严深不可测的李铭,犹豫了一下,也拱手道:“……玄君。”
他身后的司小南和冷轩互相看了一眼,把头埋低,心中恍然,明白李铭之前为何要他们“配合”了。
林七夜刚想询问西王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西王母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开口道:
“下方那位,乃是我分出的一道神念,主持此次阻截,亦是……为剑山万剑开锋所需之‘景’。”
她的目光投向下方惨烈的战场,“今日重现此景,正是要以众神御灾之悲壮意志为引,铸其剑魄,升其剑魂,助那万剑彻底开锋。”
“原来如此。”
林七夜似懂非懂,他转头又看向下方那悲壮而绝望的场面,心中沉甸甸的。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璀璨的金光自天际疾驰而来,撕裂了部分阴霾!
那是一只披着袈裟的古猿,周身佛光缭绕,脚下筋斗云快如闪电。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肥头大耳、扛着钉耙的和尚,以及一位面色沉静、手持降妖宝杖的白袍僧人。
“那是……齐天大圣?!”林七夜惊呼出声。
杨戬双眼微眯:“是那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