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娘听完许朝颜这句也许会吧,就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儿子这些日子虽然强打起精神。
他努力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的,还是看得出来,他内心并不开心。
从小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经常被别人欺负。钰儿从小就是一个好强的性子,说是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让她过上好日子。这次遭劫难让他受到打击。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好在大家也就是虚惊一场而已,丫丫虽然拉的有些腿软,但精神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像之前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大娘因为刚刚一场惊吓又崴了脚,这会儿见丫丫好不容易好上些许,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月娘她们也回来又是给大娘买抹药膏的,又是煎药的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等小院的恢复平静之后已经接近酉时左右了。
小孩子家家的喝上一贴药之后,身子稍微好转一些,便又开始在院子里蹦蹦跳跳起来。这会儿又缠着齐钰教她认字。
因为是夏季天色尚且还早,张月娘坐在院子里搓着丫丫换下来的衣物,同许朝颜商议着说是过不了几日就是端午了,她们也得尽早准备起来。
“确实该准备起来了,反正摊位的租金已经给了,总要赚回本再说阿姐这些日子我们把小铺子转让出去,看看能不能减少一些损失?”
张月娘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开口:“我今日也正想与你念叨些事情,刚刚着急忙慌的,差点就给忘记了。”
许朝颜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赶紧凑近几分:“阿姐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嗨,还不是前儿我在街上无意中又撞见张家那对母女俩。那张巧儿瞧着脸色差了许多,整个人也没什么精气神。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母女俩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我也不敢靠的太近经隐隐约约听见提到你们夫妻俩,所以想说你还是上点心,这几日注意一些,咱们早日把这些事情解决了,早日离去这里本来就是个是非之地。”
许朝颜点头应了下来:“确实是,等忙完端午这阵子,我们就先搬离这处吧。这个铺子是沈思衡嫂子娘家那边的。如果实在转让不出去,我们就退租吧。 这大半年赚的银子也够我们生存一两个月,先去府城那边熟悉一下环境,咱们在碰碰运气看能否让他们入学。”
到了夜里歇息的时候孟九和见许朝颜捧着罐子在那里开始算账。
他一脸心疼的样子走过去轻声劝着:“娘子,不要算了这夜里小心伤了眼睛。”
许朝颜一边快速地翻看了一下账目,又把她那些余银好好规划了一番,头也没抬回了一句。
“这边很快就好了。你如果困了就先去歇下。”
孟九和一直站在她身侧没有离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好似两人依偎在一起一般,他又靠近一些略有些委屈巴巴的:“娘子,这些日子你忙忙碌碌的都忽略我了也没有以前那般在意我了。”
自从张巧儿那事之后娘子对他越发冷淡了,每次说什么也都是嗯,哦!这些回应他有些不习惯。
许朝颜对他这些话压根置之不理,她眼下愁的是去了府城如何生存,这些银子也就够个把月而已。还有江心怡总得把她安置好。
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听了阿姐的话之后,她突然又记起来,前些日子她在街上总感觉背后有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待她回过头去时,啥也没见到。
那张家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万一哪一日真的报复他们家。
孟九和以后的路肯定很难走。张巧儿嫁过来好些年肯定也认识不少人,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在端午过后,她们应该尽早离去才是。
齐大娘看见儿子房中又透来微弱的光芒。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捧着油灯过去,在他窗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钰儿时辰也不早了,你该早些睡下,明日不是还要去讲课? 对了,要不娘给你拿些熏蚊虫的草药过来。这样你才睡得安稳一些。”
齐钰手忙脚乱的把桌上那些书掩盖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两下掩饰自己的慌乱。
“娘,我还有些事没处理,那几个小子写了一些东西,我还得仔细瞧瞧。这为人夫子总得像个样子吧,您先回去睡下吧。虽然是夏日里后半夜有些凉记得搭上被褥。”
齐大娘也没有再勉强,她看见儿子藏了什么也没有去拆穿,捧着油灯慢慢的往自己屋子中走去。
在微弱的灯光下她从一个箱子里捧出一个小匣子出来。看着里面的东西陷入一片沉思当中。两刻钟之后又仔细包好收了起来。
日子又如往常一般,过了三日左右。
这些日子有好些人过来询问她们铺子转让的价格之类,但都没有一个让许朝颜满意的价格。
她也不说想多赚银子,只要能回本就行。那些人也不知道咋的故意把价格压的很低。按她们铺子这个收益进度,她有些不甘心。
江辛夷虽然与她们在一起干活,虽然有说有笑的但是眼里的落寞,她们还是看在眼里。
她们要去府城这件事江辛夷也知道,许朝颜让她自己选择,可以跟着她们一起过去做工,或者是在县城继续留下来。也会托张蓉蓉替她寻一份活计,待攒够钱就可以接女儿出来。她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还不知作何打算。
晌午时分沈思衡一散学,便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那里,语气幽怨:“嫂夫人,你们真不厚道,要去府城也不提前通知我,还是从嫂子口中得知。”
许朝颜一直以为张旭阳他们会把这件事同他讲,谁知道这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看他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孟九和这时候打圆场:“你也别气了,你自己这火爆性子还不够了解嘛,还不是怕说出来你又到处嚷嚷。再说了,我们能不能去还是一回事,那府学那边定是没有这边那般容易进。到时候你跟个大喇叭一样嚷嚷出去,我们岂不是没脸面?”
他把许朝颜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你们也太不厚道了,简直不拿我当朋友,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早做打算。”
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这沈思衡又要闹哪一出。
“既然你们都要去府城了,岂能独留我一人在这里的道理,等你们走了,那帮孙子说不定又得孤立我欺负我。”
张旭阳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欺负你。”
沈思衡有些心虚:“话也不能这么说,虽说与你们相处的日子不是很久,但我觉得像我这样的跟着你们混以后绝对能喝口汤。再说了我爹不是说要我多与你们来往吗?我这不是按照他说的话做。你们早些通知我,也好让我家老头子去府城开个酒楼给我玩玩。到时候我把酒楼开在府学对面不远,你们经常来找我就行。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子。还不如趁早开家酒楼来练练手子承父业。”
张旭阳直接敲了他脑袋两下:“还开个酒楼玩玩练练手。你爹和大哥早出晚归,为的是啥?到了你这里就轻描淡写的一句,开个酒楼玩玩。那银钱就像地上捡一样。”
“孟兄,你看他这人是不是同我天生不对付?我俩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掐。”
孟九和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知赚钱挺辛苦的你又毫无经验,就想开家酒楼玩玩。你这简直是胡闹。就算你不是读书的料子。又没有非得让你中个状元,中个举人也不错呀。”
“算了吧?就我中举人我自己都不敢想,我连考个秀才都困难。”他很有自知之明。
沈思衡见大家伙都不赞同他的做法,便看向许朝颜:“嫂夫人你说是不是嘛?我去府城那边开家酒楼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来找我玩。再说了,我家有几个远方亲都在那边,他们也了解一些情况,我爹平日里个把月都会去那边一趟亏不了。”
许朝颜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想了想便开口。
“这件事情你最好是与家里好好商议一番。就如我夫君刚刚说的,又没有要求你考状元,考个举人想必你爹也会高兴许久的。”
沈思衡一脸头疼的样子:“我看见书就犯困。”
后日便是端午了县学这边和明月院要去赛龙舟。好在都是自己踊跃报名参加。并没有强制要求,孟九和他们并没有参与。
沈思衡原本嚷嚷着要去凑热闹的。结果见人都不去,他也就歇了心思。
之前选拔的时候孟九和他们双双出局,原因是他们水性不好。因为这事还被人嘲笑了好几日。原来,也有他们不擅长的东西。
大娘与齐大娘这两日压根就闲不下来,虽说大娘崴了脚,但也杵着棍子三个老人家非要闹着去山上砍了不少艾叶和菖蒲回来。说是能赚一个铜板,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