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琮掌握大权之后,就没去查看都水监的留档,根本不知道太后干了什么。
江南来的这封信,一下子把他惊到了。
一句‘妖后’二字,让众人大惊失色,什么事情让袁首辅如此愤怒。
竟然如此公然骂太后。
手忙脚乱的叫来太医,高岸拿起那封传书一看。
“简直岂有此理,祸国殃民!”
“刘监正,你……你为何不早说……你……你简直是助纣为虐。”
高岸气的捂着胸口哆嗦。
刘铁柱有口难言,我怎么说?
都水监的情报,我岂能随意泄露,你们自己不去看,难道怪我么?
众人赶紧抢过来一看,无不瞠目结舌。
太后,竟然密令李叙和魏宗保,监视顾公,随时等待她的命令,背后捅刀。
简直丧尽天良!
顾公为了大乾征战江南,一战而迫降大焱,郑克宁死了之后,重新领兵江南。
平南越的战事尚未结束,你就准备从背后偷袭,用阴招杀人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心凉的么?
更要命的是,这事被顾公给发现了。
现在可好。
顾公怒了,要拥兵江南,立地为王。
而且摆明了,要隔岸观火,看着魏无极横行大乾,根本不想出手。
不但朝廷最靠谱的指望成空,还一下把大乾推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萧由第二个发作了。
“无知的农夫,尚且知道,卸了磨才杀驴,太后这是连卸磨都等不及了么?”
\"何况顾公是大乾功臣,不是驴啊!\"
萧由的话,引发朝臣共鸣。
“完了,全都完了!”
“刘监正,这种祸国殃民的信,你怎么能传,你为什么要传?”
吴文涛一把抓住刘铁柱怒问。
刘铁柱也怒了,一把推开吴文涛的手。
他也挺憋屈,太后在的时候,随时准备拿他背黑锅,现在太后不在,还要背黑锅。
凭什么。
“吴尚书,你够了!”
“我乃是皇室家奴,太后命令传,我岂能拒绝,我如何敢拒绝?”
“我倒要反问,你吴尚书怎么不拦着太后?”
刘铁柱反问道。
“别吵了!”
陆端赶紧制止众人。
“先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大乾危险了。”
这时候众人清醒一点。
陆端说得对,谁能想到,一片大好的形式,突然就变成了国家危亡。
高岸先开口了。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说服顾公北上,一个是从别的地方调兵。”
“诸位想想有什么意见?”
随着高岸的问话,众人都一筹莫展。
说服顾道北上,怎么说服?太后干了这种事情,怎么说服,除非……
“要不先废了太后?”
有人突然提议。
先废了太后,给顾道一个交代,先把他的这口气给顺下去。
其他的再说……
“谁敢?”
咣当一声,袁琮办公房的大门被踹开了。
窦庆山怒目而入。
一身森冷的甲胄,一手扶着刀兵,身后还跟着一群面目凶横的禁军。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自从太后被袁琮撵回后宫,就派出小凡子去找窦庆山,可惜窦庆山不见。
上一次两人相见,就不欢而散。
这一次,窦庆山也觉得妹妹做得过分了,干涉前线将领决策,导致魏无极北上。
实际上,就是她把魏无忌放进来的。
惹了这么大的祸,给大乾造成巨大的危机,袁公生气,把她赶回后宫冷静一下也正常。
何况还有上次临阵换将,导致顾道生气,郑克宁战死,葬送了大好形式。
这两条重大失误,也该有点教训。
可是太后一次又一次派人请,一次比一次口气严重,这次竟然说要断绝姐弟关系。
窦庆山扛不住,这才来宫中见太后。
“窦庆山,你个没良心的,看着你姐姐被隔绝在宫中,你就一点表示没有么?”
太后见面就骂。
弄得窦庆山差点转头就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来都来了。
“太后,你这话有意思么?没有垂帘听政的时候,难道你不是被隔绝在后宫?”
窦庆山一句话,把太后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哪能一样么?
那时候没品尝过垂帘听政的滋味,这种九五之尊,皇帝之威风,掌控天下的感觉。
失去哪怕一会儿,都抓心挠肝。
但是这话,太后不会跟窦庆山说,她只恨这个弟弟胳膊肘拐的朝外。
“再说,你这次热的事情太大了。”
“临阵换将,丧师辱国的事情还没过,你有把魏无极给放进来了。”
“你这是在折腾什么?”
“袁公生气,把你隔绝几天也是好事,等他把事情捋顺了,再交给你不挺好的?”
窦庆山真心实意地劝太后。
太后气的一拍桌子。
“你懂什么是帝王心术,你懂什么叫未雨绸缪?那顾道能任由他做大么?”
窦庆山皱眉。
“你别跟我拍桌子,你是太后,不是帝王!”
“再说,你光想着帝王心术,你怎么不想想帝王心胸,帝王雄才?”
“你再这么搞,真把顾道逼反了,怎么办?”
窦庆山的话一点不客气。
太后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
“你到底是谁的弟弟?把本宫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个蠢货!”
太后怒道。
“太后若是找我来讲歪理的,那我也听完了,恕我这个弟弟,不能站在您这一边。”
“我这就先走了。”
窦庆山说着要走。
“你给我站住,非要气死我才行么?”
太后怒道。
“你怎还看不明白,这些都是他们的阴谋,那袁琮是顾道的师祖啊!”
说着把魏无忌拉到身边,压低了声音。
“那顾道先说杀了魏无极,可魏无极竟然活了,还杀了郑克宁。”
“这分明是他的阴谋,是他故意对付本宫的阴谋,就连这次魏无极过江,也是他们安排。”
“他们就是要废掉我这个垂帘太后,然后趁着皇帝下,把持朝政。”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太后言之凿凿地说道。
窦庆山觉得姐姐疯了,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顾道跟魏无极演戏?
就为了废掉你这个垂帘的太后,姐姐啊,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但凡这两个人,如果能合作得如此天衣无缝,早就横扫天下了。
还在乎你这个什么太后?
“姐姐,让太医给你开点安神补脑的药,多吃几副,对你有好处。”
窦庆山说道。
太后一听急了。
“你个窦庆山,你是不是傻子,那袁琮废掉我之后,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啊。”
“你手握京城禁军,难道要束手待毙?”
太后着急的说道。
“那按照太后的想法,我当如何?”窦庆山奇怪的问道。
“废话,这不是废话么?”
“四万禁军在你手里,这京城咱们姐俩说的算。”
“立即带兵把六部封了,扶我重回朝堂,到时候不服我们的,全都罢官下狱。”
“至于袁琮……”
太后认真思考起来。
“他威望太高,暂时不能下狱,就送他回家看押起来,让他思过……”
窦庆山转头就走。
这个姐姐真是疯了,让我带兵封了六部?还不服地罢官下狱?
玩兵变,大乾不过了么?
“你这是祸害完外面,又开始祸害家里了么?外忧没完,你还要搞内患?”
窦庆山转身就走。
这次是真走,太后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回来。
“窦庆山,若是他们废了本宫,你觉得你还有好日子过么?”
太后怒吼。
换别的话,窦庆山没当回事,可是这句他入心了。
窦家的富贵,一部分来自姐姐的身份,一部分来自他带兵打仗。
姐姐是决不能废的。
于是他来到首辅办公房,打算跟袁琮商议一下,被抬生姐姐气,不能让她回来。
可是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说废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