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着白晚晚嗤笑一声道:
“沈院长都二十出头了,还是我父亲的嫡亲侄子,正经的世家子。
人家十八岁就中了探花,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连皇上都夸他文章写得比翰林院那些老学究还有灵气。”
沈涛重重拍了下白晚晚肩膀:“收起你那花痴样儿,顾院长的墨宝千金难求,能请他写契约,是你天大的福气!”
白晚晚叹了口气,也不怪她这么盯着瞧。
这也太像那个王某博了,沈院长折扇轻点桌面,嗓音清朗:“二位的契约想如何拟定?我即刻执笔。”
他垂眸铺展宣纸的模样,腕间墨玉镯轻撞出清响,更是像极了剧中角色抚琴时的优雅姿态。
白晚晚稳住心神道:
“若是赛马,输家需将彩头双手奉上,再当众承认技不如人。
在场诸位皆是见证,日后也不准反悔。”
人群瞬间炸开锅,有人憋笑憋得直抖,有人交头接耳议论“这赌注够狠”。
苏念棠涨红着脸拍案而起:“好!若你输了,就给我当三日贴身丫鬟如何?”
白晚晚看着她道:“你也这样吗?要是你输了,就给我当三天贴身丫鬟如何?”
沈院长笔尖微转,行云流水将条款落成小楷,末了抬头轻笑:“落笔为据,可还有异议?”
他眼角眉梢的笑意,看得白晚晚险些又失了神。
沈涛推了把她道:“你可真够能耐的,这有啥好看的?人家都订亲了……”
白晚晚冷哼一声道:
“他订他的亲,我看我的,怎么了?长得好看,难道还不让人看了?
不过沈涛你长得也挺不错的,而且我觉得你跟他长得还有点像,以后等长开了,指不定长得比他还帅。”
沈涛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道:
“算你有眼光,我长得自然不错的,我爹长得就挺帅,我娘长得也不差吧?
我长得怎么可能不好看呢?哎呀呀!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有眼光呢?”
白晚晚嘴角抽了抽道:“原来是自恋型人格,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
顾院长笑着打量白晚晚道:“原来你就是新来的伴读,你来看看这契约写得行不行?”
他把宣纸往白晚晚跟前推了推,墨迹未干的小楷工整漂亮。
白晚晚凑近一瞧,眼睛都亮了:“好字!院长这字看着真舒服,笔锋又有力又好看!”
沈院长嘴角轻轻上扬,白晚晚心里直嘀咕,这人长得实在是太犯规了。
沈院长轻笑出声:
“都说白老先生教出的孩子必有风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这字笔力沉而不僵,转折处带着巧劲,一看就是从小练出的扎实功底。”
白晚晚抬起头问道:“你认识我爷爷啊?”
沈院长搁下狼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杆:
“二十年前,我在白鹿书院求学时,曾有幸拜在白老先生门下习字。
老先生写字最讲究外柔内刚,看似圆润的横折,实则暗藏千钧力道。
这竖钩收尾处的回锋,还有捺画微微上挑的弧度,与老先生当年教我的如出一辙。”
他忽而抬眸道:
“只是你比老先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灵秀,倒把刚硬的笔锋化得婉转了。
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你们的赌约了。”
旁边的苏念棠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白晚晚,你是不是不敢啊?”
白晚晚“噗呲”一声道:“苏大小姐是急不可耐了?好的,那就成全你。”
林早早看着白晚晚说道:
“妹妹,你别老是这么盛气凌人,苏姐姐也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
不过你要先把这块玉佩输给了我们,你可是要倒大霉的哟!
这玉佩可是太后老人家赐给世子的。”
沈涛斜睨着林早早,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满是不耐烦。
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倨傲:
“关你屁事啊?太后老人家赐给我的东西,难不成还赐给你了?
东西到了我手里,那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管得着吗?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
他冷笑一声,语气愈发轻蔑:“不过是个干女儿,又不是人家的亲闺女,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来管本世子的事?”
沈涛目光如刀,扫向一旁的苏念棠,挑眉挑衅道:“苏念棠,你说说,你敢管本世子的事吗?”
苏念棠赶紧摇头,心里直打鼓,谁不知道沈涛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连太后见了都要头疼。
沈涛冷哼一声:“少管闲事,看好你那个干妹妹!烦死了,赶紧开始比赛!”
苏念棠转头盯着白晚晚,故意刁难:“可别让人帮你上马啊,按规矩得自己上去!”
白晚晚翻了个白眼:“要你多嘴!”
说完径直走到她的奶酪旁边,谁都没想到,奶酪突然抬起前蹄,轻轻一扬,竟把白晚晚稳稳推到了马背上!
白晚晚刚坐稳,这马就甩了甩尾巴,喷着响鼻,像是在邀功。
周围人全看傻了,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这马也太神了吧!居然能看懂主人的意思?”
“就是说啊,跟通人性似的,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马!”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眼睛都盯着奶酪,满脸惊叹。
马术教头一声长哨划破长空:“各就各位,请站在起跑线上!”
话音未落,奶酪已踏着碎步,不慌不忙地站定在起跑线上,前蹄轻轻刨着地面,脖颈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马术教练一声哨响,两匹马直接冲了出去。
苏念棠见状,故意夸张地翻了个大白眼,马鞭重重甩在马臀上:“不过是畜生通灵罢了!”
她的马嘶鸣一声,扬蹄冲了出去,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白晚晚稳坐在金马鞍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缰绳。
苏念棠张狂的笑声远远传来:“慢慢爬吧!这马场的灰都够你吃一壶了!”
白晚晚不紧不慢道:“奶酪,你也不生气啊?她让我慢慢爬……”
看台上的惊呼声渐渐变成了窃窃私语,奶酪踏着步子,时不时从鼻孔里喷出一声重重的气。
白晚晚垂眸轻抚着缰绳,任由苏念棠的枣红马扬起的尘土扑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