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扫了眼桌上乱糟糟的竹筒和银票,皱着眉问:“你们拿蟋蟀赌博,赢了就能拿十万两银子?”
这话又惹得众人笑作一团。
王景珩故意逗她:“小丫头,你也想玩?你有蟋蟀吗?”
白晚晚摇头:
“现在没有,但我今晚去抓。
明天早上,咱们还在这儿,都带着银票,敢不敢赌?”
“你做得了主吗?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王景珩撇着嘴。
白晚晚没说话,直接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沓银票甩在桌上。
众人凑近一看,全是一万两面额的,叠起来厚厚一摞。
屋里一下安静了,王景珩咽了咽口水,盯着银票结结巴巴道:“这么多钱......你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带出来?”
白晚晚把银票推回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放心不放心的,我说了算,明天,可别不敢来。”
王景珩笑得直捂肚子:
“哟呵,小丫头还挺有种!行,明早小爷就在这儿候着你!
不过丑话说前头,这儿二十多号人都想跟你比划,你可得备好银子。
要是抓不到厉害的蟋蟀,今晚怕是得在野地里摸黑咯!”
白晚晚没搭理这群人,转头盯着沈涛:“你呢?还打算在这儿鬼混,还是跟我回去?”
沈涛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两声,胸脯一挺:
“说什么呢!小爷我堂堂沈家公子,哪能跟他们一样玩物丧志?
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读书!”
周围的人笑得更厉害了,王景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是吧!你可是小霸王,你跟我们说回去读书,谁信啊?”
“就是,不过你这伴读可真够厉害的,小霸王也得听她的啊!”
白晚晚冷着脸扫视一圈屋里的公子哥,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成天就知道在妓院里斗蛐蛐、赌银子,也不嫌丢人。
你们以为家里有钱就万事大吉了?等老辈人一走,没点真本事,金山银山都能被败光。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要是一直这么混下去,以后连管家的账本都看不懂。
底下人随便糊弄几句,就能把家业骗得精光。”
“别以为靠爹靠娘能靠一辈子,外头世道多凶险,生意场上吃人不吐骨头,朝廷里的规矩又多如牛毛。
你们大字不识几个,连官府文书都看不明白,哪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时候,家里的铺子被抢、田产被夺,最后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你们这样的纨绔子弟,大街上要饭的都比你们体面。”
说完,白晚晚就带着沈涛昂首挺胸走了。
王景珩和一群世家子弟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等他们走后,王景珩才反应过来道:“这是两岁孩子讲出来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娘呢!”
那些世家子弟也连连点头:“跟我爷爷说的话一模一样,这小姑娘可真够邪门的。”
有人笑眯眯道:“这个小丫头有钱得很,你们明天赶紧把自己最好的蟋蟀都拿出来。”
沈涛看着白晚晚道:“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跟这些人斗蛐蛐,你以为就凭你能斗得了吗?”
白晚晚看着他道:“总比你好吧?你输了10万两银子,你就甘心啊?”
沈涛看着她道:“愿赌服输,这有什么甘不甘心的?”
“你心态倒是挺好的……”
沈涛哈哈大笑道:“我家有的就是银子,这些银票我多的就是,我外祖母经常给我,她……”
“得了,你少凡尔赛了,烦死个人了。”白晚晚叹了口气。
太后自然是疼沈涛的,她可不想知道这里头太多秘密,万一被灭口了,那多不划算。
沈涛看着她道:
“要不今天晚上我帮你去抓蟋蟀吧!
这抓蟋蟀可难了,而且得多找几只,还得找其中长得最壮的。”
白晚晚瞥了他一眼道:“你得了吧!你的眼光不行,我可以自己抓的。”
沈涛看着她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倔啊?”
白晚晚看着他道:“赶紧认真上课,今天要默写论语,你会了吗?”
“啊……我就是不想默写才来这里的,你非得把我叫回来,烦死了。”沈涛满脸怒意。
白晚晚看着他道:
“那你就好好的上课,这些都是五、六岁孩子最基本的功课。
你连最基本的功课都不会,丢不丢人?”
沈涛昂着头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外祖母是太后,我娘是长公主,我需要参加科考吗?”
白晚晚冷嗤一声道:“读书为了明理,你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不跟你说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到底我是伴读,还是你是伴读啊?”沈涛念念叨叨,可还是跟着白晚晚进了学堂。
白晚晚刚走进学堂,就看到林早早居然也在这里。
林早早身着一袭月粉色襦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挽成圆润的丸子头。
她水汪汪的杏眼蒙着层薄雾,攥着裙角,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你,你别不理我……”
就听到旁边有人道:
“上个月暴雨倾盆,定安侯府嫡女苏念棠外出踏青时,所乘马车在山道突遇泥石流。
马车失控坠入深涧的刹那,是林早早冒死拽住惊马缰绳,又顶着滚落的山石跳入涧中,用身体护住昏迷的苏念棠。
待侯府侍卫赶到时,只见她浑身是血,仍死死环抱着苏家小姐,连指尖都在石缝里抠出了血痕。”
此刻前厅廊下,几个小姐正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不会吧?这么好的事?居然真有拿命救人的傻姑娘?”
“可不是!要不是侯府侍卫亲眼瞧见,谁能信呐!”
“如今林姑娘是侯爷亲赐的义女,与念棠小姐平起平坐,往后谁敢轻慢?
就是郡主来了,也得敬她三分!”
不远处,林早早正低头替苏念棠整理发间的海棠簪,两人亲昵的模样,倒比亲生姐妹还要和睦。
苏念棠拉着林早早的手道:
“以后离你那个姐姐远一些,最会装模作样了。
而且最喜欢跟在男人屁股后面,特别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