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卓作为知晓京渝恋的第一人，在回北州市区的这三个多小时里，成功变身为暴击受害者。
他开车本就喜欢抽烟，程京南一句他女朋友闻不得烟味，他就跟高速堵车遇上拉肚子，浑身上下难受得快要炸了。
程京南给他发位置的时候，他还没从床上起来，收到信息水都没喝一口就往北州赶，一整天没吃东西，娇贵的少爷胃早就提出抗议，他想在休息区停下填个肚子，顺带解个瘾，程京南一句他女朋友吃不惯休息区的东西，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不吃东西上厕所总可以吧？
还是不行。
程京南先问裴望渝，一个下意识的摇头，叶韶卓除了收到继续赶路的指令，还被程京南嘲讽了一句肾不行。
就他妈的离谱！
他跟程京南二十年的兄弟，他不敢保证程京南的所有样子他都见过，但今天之前，他发誓他绝对是最了解程京南的人，今天之后，看着后视镜里从上车就乐得跟个智障的傻子，他很想去医院帮程京南挂个神经科。
谁他妈想得到，程京南跟裴望渝谈个恋爱会是这么个状态！
就是那会儿跟司凛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他现在这副被降智的蠢样子！
最后还是裴望渝反应过来，说她想下车走走，叶韶卓才得到赦免，在休息区连着抽了三根烟，缓解了自己那跟毒瘾发作似的痛苦。
回到市区，去吃饭的路上，裴望渝拒绝了程京南让她住酒店的提议，她要回肖婧晗的公寓。
程京南略微失落，再次确认，“真不跟我回去？”
裴望渝很坚决地摇头，所有态度全写在了脸上。
程京南又气又好笑，舌尖抵住下唇，摩挲着握在掌心里的手背，“我又不干什么，一人一间房。”
裴望渝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秒懂他的言外之意，瞬间小脸通红，就是在车里这种昏暗的光线下，程京南都看见了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润。
心里既欢喜又心疼，还微微有些吃味，酸唧唧的那种。
“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他还是不死心。
“噗！”
叶韶卓的车没有隔音板，后面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打从程京南问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憋着笑。
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不了解谁？
这话一出，没等裴望渝出声，他就先憋不住嗤笑。
真的是狗，连害怕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有什么好怕的？
人没跟他在一起前的二十年，难不成天天都有人陪着睡？
他在的话，人会更害怕吧！
后面两道视线同时朝叶韶卓看过去，裴望渝茫然中有那么点害羞。
另外一道...
感觉到后脖凉飕飕的，叶韶卓抬眼去看后视镜，对上程京南森然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一百遍。
“你肾不好，括约肌也有问题是不是？憋不住尿，还憋不住屁吗？”
这回轮到裴望渝埋头抿唇了。
叶韶卓气得肝疼，他千里迢迢地赶着来找气受的？
“当着你女朋友的面儿，你能不能文雅点，我跟个孙子似的给你当牛做马，你他妈还不给马儿吃草，临了还人身攻击，我笑一下怎么了，我就笑了！”
那句女朋友恰好取悦了程京南，“你乐意笑笑呗，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像个草包。”
操！
叶韶卓这分钟被程京南气到愣是生出一种，自己在骂人这方面知识量匮乏的错觉。
恨不得马上停车跟他割袍断义。
裴望渝掀眸瞄了一眼，光是看他的后脑勺，就知道他这会儿心里骂得多脏。
扣了扣程京南的掌心，裴望渝示意他收敛些。
殊不知，这小猫挠痒似的举动，在程京南心上掀起多大的风浪，这种酥酥麻麻的挑逗，程京南完全没有抵抗力。
盯着那双亮晶晶的杏眼，程京南忍了一路的冲动，终于在这一刻失了控。
抬手扣住裴望渝的后脑，他偏头直直吻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覆上来的一秒，裴望渝心跳霎时漏了好几拍，瞪眼看着眼前放大到模糊的眉眼，所有的惊讶全部汇聚到了跟他十指紧扣的右手上，仿佛绞刑一般的用力。
不是带着情欲的深吻，裴望渝感受着程京南在她唇瓣上温柔缠绵，那只大手从后移到前，轻轻地摩挲着她滚烫的小脸。
他的气息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清冽，近近地感受，裴望渝搭在他胸膛的左手忘记了推拒，将他胸口的衣料拽出了数道褶皱。
在他逐渐变沉的呼吸中，裴望渝找回了意志，脑袋往右偏过去，避开了他的亲近。
说不上是抗拒还是尴尬，或者两者都有，毕竟车上还有叶韶卓。
双颈交缠，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紊乱，程京南笑得邪肆，这抹橘香时隔七个月，终于被他偷到了。
车里突然就诡异地安静下来，面红颈赤的裴望渝挣脱程京南的手，手动给他别开正吞噬她的视线。
前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叶韶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这盆狗粮他真的是吃的够够的了。
就着买烟的借口，叶韶卓靠边停车，两秒钟从车上消失。
裴望渝心里的咯噔声，跟不轻不重的关门同时响起，剩下她跟程京南两个人，她忽然就觉得后座的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这是谈恋爱的正常步骤，你躲我干什么？”
刚才的吻不带情欲，不代表程京南没有情欲，他声音低沉又沙哑，裹满了他竭力隐忍的欲望。
裴望渝不敢看他，脸上跟发烧似的烫，“哪有人在一起几个小时就接吻的，太快了。”
“快吗？”程京南故意逗她，“你刚刚答应我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真是败给了他的脸皮。
裴望渝嘴皮子跟卡顿了一样，愣是找不着话说，半晌，她才嘟嘟囔囔地回道：“你先让我适应适应，而且刚才还有其他人...”
程京南挑了挑眉，含了几分痞里痞气的笑意，“就是知道有别人你害羞，所以才先给你打个样，下次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唔...
继手动转头后，裴望渝再给他手动闭麦，“你别说了！”
搞得像偷情一样。
程京南真是想方设法地边逗边占便宜，摁住裴望渝的手，在她掌心吻了下，才掰下来握着，“我永远不会强迫你，任何时候，你都有喊停的绝对权。”
他的目光炽热而诚恳，裴望渝忽的就被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