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地里乱战起，在步无双挑起战火之际，莫绾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便加入其中。
一时间，二女对上百武者，演武场直接打成了一锅粥。
这就导致那些没有参与的武者，包括那些被吸引的预备武者，均是没了练武心思，纷纷围观而来。
哪怕是老师们也阻拦不住。
或许，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欸，元凯，那俩不是言君的......”此时沈钱混在围观群众里，探头探脑的对旁边周元凯说话。
周元凯却没功夫理他。
就在方才，一袭青绸长裙便落入他余光境内。
不用想，或者用辟谷想都知道，如今武院里拥有这等飘逸仙姿的，除了那个几乎让所有异性见之难寐、魂牵梦绕的清灵姑娘外，还能有谁？
“欸，元凯，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帮个忙？”
“帮什么忙？”周元凯回了回神，看了眼场地里越打越起劲的两个少女，迟疑道：“她们那么厉害，应该不用帮吧......”
沈钱顿了下，指指曹芊芸一伙，“我是说他们，这样下去的话，等下该全都被揍趴下了。”
周元凯闻言不解了，“趴下就趴下了，跟我们有啥关系？”
“哎呀你傻啊你。”沈钱恨铁不成钢地皱起眉，“他们被揍一顿事小，面子丢了可就大了，这里这么多人，到时候万一回头想不通，又......”
沈钱没说下去。
周元凯也没应声。
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很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就准备往前走，同时还用眼神招呼了一些同伴。
这时老神观望许久的清灵眼神微动，绸丝裙尾摆动的瞬间，那双被精巧绣鞋包裹的软香秀足，便是朝前轻轻一迈。
可下一瞬，耳旁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清灵姑娘，可还记得雷某？”
雷诚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或许早就预备在此，只等眼中那位婉约动人的仙子动身，便要出来搭腔。
而雷诚的出现，叫清灵生生停下步伐，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后，忽然放弃了前行的想法，而后驻足于原地，继续观望前方。
一时间场面无声，偶有几人投来莫名的目光，让雷诚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他左右看了眼，逼退一些流转于佳人身躯上的目光后，轻咳了声，继续温着声音道。
“可是在担忧那两位姑娘的安危？”
清灵没理他。
雷诚估计也是有点习惯了，顿了顿，又自顾继续说。
“如我没弄错，那两姑娘，一位是星城莫家这一代的唯一嫡脉，另一位，则来头不小。”
“依此推测，清灵姑娘能与她们作伴，想必身份也不简单。”
“只是雷某好奇，虞之一姓，虽贵为皇姓，可却未有族脉传承，不知清灵姑娘，究竟出自哪家？”雷诚绕了一圈，最后直勾勾盯着清灵的侧脸发出疑问。
清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清风拂面，吹荡青丝起舞，一双纤纤小手，合揖腹间，堪堪遮住那缠绕细软腰肢的素青腰带。
雷诚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又见人还是不理自己，咬了咬牙，开始拱火。
“清灵姑娘不愿说，雷某也不做多问。只是雷某不解，那言君究竟何许人也，能叫几位大好姑娘同侍一人？”
“还有，此时乱起，上百武者围攻二位姑娘，他又何在？”
“此等作为，实在叫雷某汗颜。”
说到这，雷诚顿了下，见清灵依旧沉默，他暗自一笑。
“清灵姑娘，雷某有一疑惑，也不知当问与否。”
说着，不给人反应机会，继续道：“但看此景，雷某心中不吐不快，索性一并说了去。”
“够了。”清灵终于出声。
“不，不够，雷某今日疑惑不解，万般不可眠。”雷诚抢在清灵开口前，沉声问道：“姑娘出落如此动人，说仙子凡尘也不为过，若放千载以前，怕是王侯也难侧，如今又怎可与她女共侍？也不怕玷污了自己名声？”
“莫非，姑娘是有何把柄落在了那人手中？又或是欠了难以偿还的人情？”雷诚猜测着自己的答案，最后靠近一步，“若是的话，姑娘只需知会一声，雷某定当为姑娘解忧。”
话音落下，清灵终是偏过视线，却是淡淡发问。
“你命值几何？”
“这......”雷诚一怔，不解道：“这有何干系？”
清灵淡声道：“花言巧语，可敢行几分人事？又有几分本领？”
雷诚畅然一笑，自负道：“姑娘大可开价，看雷某能做几分。”
“哦？”清灵忽然来了一丝兴致，颔首望苍天：“那你便一剑劈开这天地，也算你几分诚心。”
“这......”雷诚傻眼了，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愉道：“姑娘还是莫开玩笑，雷某可是认真的。”
“此事无成，何谈其它。”
一语平静压得雷诚心神骀荡，稳了稳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不可否认，在雷诚心中，眼前的佳人真是世间不可多得，不，或许除开曾经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颜家长女，再无一人可匹敌。
可光凭容姿，就敢以天地为秤、衡量自身，未免也太过自大？
雷诚心思转念，看了眼清灵那副绝美脸庞和完美身段，最终撑出一抹笑意：“非也，姑娘此说，只怕世间无人可成，不妨......换个价码？”
无人可成？
清灵微微沉默，一抹不可见的神采在眼底流转，颔首扫视前方数百人，却一眼看过芸芸众生。
最后，她忽然换了一种奇特的语调，问道：“那我要你雷家千载家业，予否？”
这种腔调，有过经历的绝对不陌生，就是那种假名媛端着牌面，自以为将虚荣心掩藏很好，于是便借着几分姿色与别人的青睐，而向别人提要求、提条件的语气。
身为世家核心子弟的雷诚，对此自然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他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面色与口吻都止不住带上一丝嘲讽：“原来清灵姑娘也不过一介俗人，逃不过攀权附势、贪图享乐之心。”
“你便当是吧。”清灵淡淡回道。
雷诚瞬间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难受。
半晌，他张了张嘴，憋出一句：“姑娘这是要自持皮囊，迷眼着相，欲与凡俗浊流混为一谈了。”
“皆是肉眼凡胎，俗物又敢称仙神。”清灵微微摇头，平静道：“何况你今日之举，又与宵小何异？”
“雷某......”
雷诚欲再说。
清灵看到前方战况到了点，便无心再留，迈步便朝前而去，同时也留下一句话。
“念在......武者一场，切莫再行此事，否则，恐遭天打雷劈。”
平静的话音逐渐隐匿于风中，雷诚伫立在原地良久，直至那一缕淡淡的清香都消散殆尽，他回过神。
“吓唬我？有意思，很有挑战性。”
“呵，总有一天......”
他不知想到什么，冷笑着转身走向另一面。
前方身处战圈外的清灵步子稍稍一顿，心中微叹。
“又成台柱一角......”
想罢，便轻抬步子，迈入乱战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