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为何能如此......”
空中。
曹尽峰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死死盯着来到同等水平面的言君。
他清楚知晓，宗师确实也可以飞，但大多是滞空，绝不可能这么流畅，也难以久留自在，更别说如此迅速！
“很稀奇吗？”
“你之实力都可横空，我又何尝不可？”
言君眼神嘲弄，一如对方先前那般。
不过此时此刻，言君对自己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在方才那么一瞬间，自己非常渴望能飞起来，也觉得自己应该能飞起来，于是自然而然的就飞起来了。
简而言之。
起飞了！
这很玄乎。
跟特么开......哦，他本来就有挂。
那这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你明明未至抱丹......”
曹尽峰不断在言君身上打量，企图窥破一丝真相，但可惜，他看不清。
同样有这样情况的，还有下方一众武者。
尤其是墨良。
作为世间行走，他知道的东西极其之多，乃至古老岁月之事，也窥之一二。
但此刻，他觉得自己以往的见识全都被狗吃了！
这几乎，不，是已经打破了流传至今的武道常识！
且在短瞬之后，猛然看向正被周雅旋抱住的言琪。
那是个普通人，面相既是年龄......
骤然之间，墨良惊觉。
若心中那番猜想不假，那他此刻，便正在见证一页，足以颠覆几千年武道历史的诡异篇章！
上方，言君摇头。
“境界之说，没有意义。”
他抬起手，感受着那流于虚假表象下的浑厚力量，难表心绪，最终，只得在身前虚空一握！
“孰强孰弱，才是真谛。”
或许知晓一战不可避免，曹尽峰已然调整好情绪，这位那个时代里的佼佼者，心中的骄傲就如他名字那样。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他曹尽峰从来没服过谁，这底气既有身后人给的，也有自己挣的，此时对言君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如何没有意义！”他一甩剑锋，面色冷峻而言之凿凿：“自创武以来，‘天’就有着极限，凡达尽头者便不可再攀，你这.......”
“呵呵。”
忽然的笑声打断了曹尽峰，将他剩下的话堵在口中，只皱眉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说这天，究竟有多高？”
言君已然抬首，望向着那乌云密布的天际，银蛇在其中游走，偶有肆虐，与下方地面隔着一堵遥远且空白的墙。
那便是尘世间，而它正被洗涤，狂流的暴雨如刀，可言君脸上却流露出一抹极大的自在和愉悦！
“不如，我带你去看一下。”
他轻声道，在曹尽峰开口之前。
又动身，在对方反应之前！
狂风烈烈，急剧的加速让黑衣鼓荡，在夜空中发出道道声响，又在乍现的深红之中，几欲点燃！
曹尽峰甚至来不及看清动作，一瞬失去焦距的视线里仅有一抹耀眼夺目，来到跟前的言君五指紧握，以拳代枪！
大展烈阳！
“轰！”
仓促之间，曹尽峰只来得及用剑罡抵挡。
可那未知臻境的罡气长剑，岂可挡住这如此厚重的一击？
那炙热拳锋中，甚至未掺一丝繁杂，唯有纯粹的暴虐，摧枯拉朽！
仅是一个交锋的刹那，那罡气显化出的长剑，便砰地一声破碎当场！
下方诸武者眼神惊惧，尽皆失声，眼睁睁看着那原本傲然的身影，从天空中，如炮弹般被人一拳，遥遥砸落！
“嘭！”
夜江激荡千层浪，琉璃爆散天女花！
滂沱大雨之下，江流中炸开一幅别开生面的瑰丽场景。
言君无声静待，在高处俯瞰，从江面乃至那被掀动的游船，此刻方显冷峻的面孔上，肃杀之意正无垠汇聚。就如滚滚洪流，从不知处前赴后继，堆积成山，亦成川！
“哗啦！”
江面再次爆开，曹尽峰携乱流而出，又纵身腾空，径直来到言君对面。
“哦，还挺经揍。”
言君淡然望着这如今浑身污流、披头散发的曹尽峰。
狼狈不堪。
这是此刻曹尽峰的真实写照。
“如此口吻，也未免太小看曹某。”曹尽峰再显剑罡，与言君遥遥对峙。
可心中暗自警惕，不敢大意半分。
方才那一拳，直接击碎了他长此以往的骄傲与自负，此刻再次面对言君，已是不复傲然。
“错了。”然而言君摇头，伸出根手指，晃动着如此说道：“我这不是小看你，而是压根就......没把你当人看。”
“你！”
曹尽峰欲怒，可言君从不是个喜欢在打架时放嘴炮的人。
换句话说，他此刻甚至连武德都没有。
“说过了，要带你上去看看。”言君纵身横移，从那一头的半空顷刻抵至曹尽峰背后，“怎可久留人间。”
身后传来的肃杀令曹尽峰心中大惊，他当即迅速躲闪，同时寻找机会反身挥剑，欲斩言君。
可那一道泛着炙热的身影，就如附骨之疽般，任曹尽峰如何腾挪也甩不掉，就紧随其后，牢牢将其退路封锁。
至此，手中剑已无用，又惊觉身后危机将至，短瞬之间，曹尽峰果断放弃这杀伐最宜之利器，毅然决然地......
散剑罡而凝武身！
“嗡！”
空中卷起一道涡旋波纹，气劲绞杀，雨点成幕，拉开这武道真意的雏形！
“有意思。”
察觉到对方罡气忽然转变，通贯全身，言君略微一顿，便稍稍退开，悬于不远处，若有所思地打量那浑身仿佛被气流包裹住的曹尽峰。
“两百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能将曹某逼至如此境地之人。”
半空之中，曹尽峰双手展握，通体气劲成罡，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凖般死死盯住言君。
暴雨一直在下，可此刻沾不得曹尽峰半点。
言君望着这一幕，心有所悟。
“原来如此，是要跨过真君大门了。”
“既知晓，何敢直面曹某！”
曹尽峰怒声呵斥，却端得咬牙切齿。
提前破开桎梏，已然导致自己今后的根基不稳，怕是再无缘至尊之路，此实乃武者一生中最大憾事。
然而言君望着他那又多了底气，且怒火滔天的模样，却无惧无畏。
“呵，说笑了。”他淡然自若道：“半吊子的东西，说什么敢不敢的，你也配？”
将入真君的曹尽峰受此侮辱，顿时怒指言君。
“黄口小儿！你可知......”
“算了，多说无益。”
言君依旧自顾自地道了句，打断同时抬起双手，拳掌相碰，又一触即分，浑然成就大开合之势！
“不如打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