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开口说道,“陛下,臣在数日之前,已经跟薛家断绝了关系,如今臣不再是薛家女,薛家的族长都可以作证,包括薛家的所有人。”
虽然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听说了薛凝跟薛家的那点事,一时间也都当个乐子看。
但说到底,还是没有人觉得,薛凝作为一个女子,敢真的当众说出这件事,毕竟不说的话,她还能沾光薛家,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毕竟是女子,早晚是要出嫁的,有几个女子,真会舍弃官家小姐的身份,那还能嫁给什么好人家!
但薛凝不但说了,还继续开口说道,“陛下,薛家的族谱上,如今已经划掉了臣的名字,臣薛凝,不再是薛家女娘,宗祠为证!
而臣如今所住的小院子,地契也都单独划了出来,臣在上上朝之前,也把自己的文牒送到了户籍,如今薛凝,是单独立户之女子,与薛家再无半点关系。
故而,臣没有包庇薛家之过,也没有刻意隐瞒,臣也只是说出了亲眼所见的实话,只见了这账本,但并没有亲眼目睹那贼人。
臣相信眼见为实,毕竟臣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不能跟陛下,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毕竟凡事都要讲证据。”
薛凝一字一句道,“若陛下以臣是薛家女,包庇薛家人这一点,来给臣定罪,撤了臣的官职,那臣觉得不公,臣无法领旨。
臣刚刚检举了薛大人还有京兆尹,满朝文武皆可作证,臣对于科举这个案子,问心无愧,臣既然敲了这登闻鼓,臣一心所愿看,就是公平公正。
而臣在酿酒司当掌坛期间,臣酿酒无数,陛下让臣去漠北,臣也完成了陛下的任务,酿出了青梅酒而归。
陛下若是想要撤了臣的官职,那陛下要说出臣在酿酒司的错处,否则,臣无法领旨,心有不甘。
陛下一向公正严明,想来,就是撤了官职,也会有理有据的。”
永顺帝听着薛凝说的话,脸色黑沉,快要被薛凝气笑了,只是一个女娃,区区掌坛,芝麻绿豆一般的官职,还几次上了大殿,跟他叫板,跟这些权贵叫板!
永顺帝虽然不喜欢薛凝,却都不得不说一句,薛凝还真是胆子大了,而薛凝不畏权贵,敢说真话的样子,再一次让永顺帝有些恍惚,似乎在透过她,看着故人......
永顺帝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薛凝,你的意思是,如果朕撤了你的官职,朕就不公平公正了?不是明君了?
你说你在酿酒司期间,一直尽职尽责,所以朕不应该撤了你的官职,你也跟薛家断了关系,关于你父兄的案子,朕也不应该在迁怒与你?
你不觉得你是在说笑吗?朕觉得你失职,你却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好?朕倒要问问,这满朝文武,也都是这样想的吗?
诸位爱卿,你们倒是说说,朕到底应不应该,撤了薛凝的官职!”
宸王的党羽,立刻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这薛凝小小女子,实在是胆大妄为,一看就不懂上朝为官的规矩,竟然还敢质疑陛下!”
“没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已经宽容大量,你薛凝就算眼下是跟薛家赌气断了关系,可你们毕竟血脉相连,打者了骨头还连着筋,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顾及薛家呢?!
没准薛凝刚刚检举了薛大人还有京兆尹,也都是为了跟薛家撇清关系,若是这样,那实在是太过冷血了,枉为人女!
我们大周朝当官者,也要注重人品,尤其是孝道,忤逆不孝者,是没有资格入朝堂的......”
“既然薛凝跟薛家还是有血脉关系,陛下的惩罚,就没有丝毫错处,她早就应该被撤了官职了,一个女子,总是敲登闻鼓上朝堂,抛头露面,成什么样子......”
......
这些人纷纷开口,若是其他人,他们是不敢得罪的,但是薛凝,没有人不敢得罪。
就算薛凝这次敲登闻鼓,是让不少官员心中充满敬佩的,可薛凝还是挡了不少人的路,这件事说到底,陛下若是细查,他们一部分人,也是沾亲带故,得了这科举徇私舞弊的好处的!
所以,他们觉得薛凝是个威胁,不想看着薛凝再上朝,敲什么登闻鼓了!
而就在他们都在说薛凝的时候,一道漫不经心的轻笑声,打断了这些人的话。
只见封羡只是不慎在意的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一下子让原本七嘴八舌的文官,瞬间安静了下来......
封羡开口说道,“父皇,如果说因为薛凝跟薛家的血脉关系,连带惩罚撤了她的官职的话,儿臣倒是也同意,只不过,父皇可要公平当个明君,彰显父皇的气度。
既如此,儿臣建议,也削了宸王的官职,毕竟宸王跟淑贵妃母子血脉相连,跟赵丞相也是一脉同出,父皇既然已经惩罚了赵家,那按理说,也不应该饶了皇弟才是。
儿臣觉得,父皇对皇弟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一些,父皇以为呢?”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心里一个咯噔,没有人敢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