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这成何体统,我是去执行公务的。”沙延耀无奈的说。
田小姐听了,脸拉的老长。
田处长一向最疼爱田小姐,连忙走过去安慰说:“好了,小文,别为难你丈夫,他是男人,要出去干事业的,不创出一番事业来,怎么能撑起这个家呢?”
沙莉莉看到桂儿笑着打招呼说:“你怎么才来啊?差点就赶不上吃大餐了。”
桂儿笑着说:“去陪桃花去了。”
“哦,听二哥哥说是把她许配给了一个什么做木匠的,倒也般配,有手艺,日子过的不算差。不过以后可跟咱们攀不上亲戚。”
桂儿笑了一下,没出声,帅府就是这么现实,今天就算换了出嫁的人,是自己估计也是差不多的。
帅府为田处长举办的送别晚宴可谓十分丰盛。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珍馐佳肴,正中是一道色泽红亮的红烧熊掌,熊掌炖煮得软糯入味,表皮微微泛着诱人的光泽,一看便是费了不少功夫烹制而成。旁边摆放着精致的芙蓉燕窝,蛋清与燕窝巧妙融合,如云朵般轻盈,透着丝丝清甜的气息。还有那道松鼠鳜鱼,鱼身炸至金黄,浇上酸甜可口的酱汁,鱼尾高高翘起,仿佛随时准备跃出餐盘。除此之外,桌上还摆满了龙井虾仁、水晶肴肉、蜜汁火方等名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桂儿反正也没坐在主桌,就跟其他帅府的女孩子一起大快朵颐了起来。
各房之间也没闲着,纷纷交头接耳,小声八卦着。
五姨太凑到六姨太耳边,低声说道:“你说这田处长这一次去上海,恐怕上海那边在革命党可要遭殃了。”
六姨太轻轻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都说田处长,是反共的得力干将,而且还受到委员长的信任,那能力当然是杠杠的。。”
夫人则一脸端庄地坐在主席,一边吃一边偶尔转头看向主桌,看有什么缺的就马上,吩咐下人去天上,然后还观察田处长,他的杯子要是空了,马上就用眼色示意下人给满上,可谓是做的非常到位了。
田小姐则依旧满脸不高兴,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时不时拿眼瞪一下沙延耀。
吃完了饭,桂儿回到了沙延骁的院子。
过了一个多钟头,沙延骁才应酬完回来,他穿着军装,脸色有点红,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今天晚上他还有沙延耀陪着田处长和他的部下们喝酒,因为是东道主所以避免不了,一顿酒席下来喝了不少,现在都有点微醺了。
桂儿连忙吩咐下人,准备解酒茶,然后帮他把外套脱了。
沙延骁半躺在沙发上。
丁香拿着解酒茶进来,桂儿接过来递到沙延骁这嘴边说:“哥哥别睡,先喝点解酒茶,要不然明天起来又该头疼了。”
沙延骁伸出手来接过桂儿手里的茶,一口气喝完了,然后随手把茶杯放到旁边,顺势握着桂儿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
桂儿看他醉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想到沙延骁虽然没有用力握,但桂儿居然抽不动。
“昨天晚上和桃花在外宅睡得怎么样?”沙延骁闭着眼睛,一边把玩着桂儿的手一边问。
桂儿心跳差点慢了半拍。
“挺,挺好的呀。”说完又感觉自己好像语气有点虚,加了一句:“就是我有点认床睡不太习惯。”
“嗯……”沙延骁呼了一口气。
“桂儿,哪也别去,就在这里。”
桂儿愣了一下,她一度怀疑沙延骁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看来应该没有,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哪也不去,哥哥醉了,今天估计也累了,睡会吧。”
沙延骁听了,感觉好像安心了一点,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睡了过去,桂儿见状就让下人把他的被褥拿下来帮他盖上,就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还吩咐下人看护好他。
第二天一早,整个帅府的人都来到帅府大门口,为田处长送行。只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车,车身锃亮,在晨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众人按照身份地位依次上车,沙延耀因为被田小姐缠着不让走,磨磨蹭蹭分到了最后一辆车。
大帅也亲自出来相送,磕磕巴巴的说:“田,田兄,慢,慢走啊。”
田处长所在的头车缓缓启动,刚开出去没多远,突然,一个身影从路边猛地冲了出来,正是周掌柜,他双眼通红,脸上写满了决绝与愤怒,手中紧握着一把手枪,对着头车连开了三四枪。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得路边的鸟儿四散飞去。
站在门口送别的家眷看到这个情形下的。吓到处乱跑的躲避,好几个女的尖声大叫,场面顿时非常混乱。
但毕竟训练有素,而且是专业人士,特务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拔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周掌柜孤身一人,却毫不畏惧,一边躲避一边继续朝着头车射击。
沙延耀听到枪声,迅速拔枪,一边把田小姐推进帅府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藏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前车的方向走去。
他身手敏捷,在混乱中找准时机,抬手一枪,正中周掌柜的肩部。
周掌柜身子一歪,被射中了,但仍顽强地站着,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就在沙延耀正想开第二枪的时候,桂儿从后面拼命跑了上来,大声呼喊着:“大哥,小心。”然后故意去撞沙延耀的手。
她想要阻挠沙延耀,不想周掌柜就此丧命。
这时候其他特务也在朝周掌柜开枪,他已经身中数枪了,但是还站在那里,身上有几个窟窿,都在往外冒血,现场的人都被震住了。
周掌柜似乎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桂儿见状,心猛地一紧,想要冲过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周掌柜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鲜血在他的头部周围蔓延开来。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