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一会,刘金根家的房屋,已经历历在望,背面依靠着大山……各种鸟叫虫鸣声,从山中隐隐的传了出来……。
还是三间石磊的茅草屋,外带两间陈旧的厢屋。
可裂缝早已经做过修补,已经被粉刷一新。
厢房上面的烟筒,正在向上袅袅地升起炊烟,烟雾缭绕在屋面上空。
门口的晒场上面,刘磊石闲得无聊,聚着三两个人闲人懒汉,正围坐在桌前玩起了纸牌。
郑月芳怀抱小汾汾,倚靠在门楣边,正在以一双仇恨的目光,盯着外面玩牌的丈夫……心里边五味杂陈,透露出万般的无奈。
听到了脚步声,有些人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玩他们的纸牌。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于他们无关紧要。
刘磊石背对他们,更是看不到来人。
还在粗着嗓门大喊:“磨蹭什么,难道得了健忘症,还不赶快出牌?”
“刘兄不是,你家来客人了?”
一赌徒话刚讲完,就引起了他一阵轻颤,还以为高利贷者又来上门催债?
“真是应验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俗话,云波哥你看,他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亏你还时刻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到他这种无赖的样子,姚美芝低声地向马云波嘀咕了一句。
“不要这么说人家,注意自己的形象,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
被马云波轻怼了一声,吓得她没敢再吭声…只是眼神中露出了不忿,有些不以为然?
小汾汾眼尖,挣脱开母亲的怀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马云波身边。
“马叔叔来了,叔叔抱抱?”
隔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能够认出他来。
马云波微笑着弯下腰来,把小汾汾抱在了怀里。
见到是马镇长来到,郑月芳隐去了愁眉苦脸和一些恨意,佯笑着向他们迎面走来。
刘磊石回头看到了马镇长他们,连忙转过头去把牌一推:“不打了,今天我家有客人到来,请大家各回各家,我这里没有白食供应?”
“赶我们走干嘛,再打一会儿吧,这一局还没有分出胜负?”
“就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讲交情?”
“他们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让你当祖宗对待,难不成又是你妹妹找的前男友?
他得到了消息,你妹妹又换了新人,所以领着人过来争风吃醋?”
这三个人自说自话,什么样的说法都有,简直是不堪入耳。
“快滚,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不然就真的对你们不客气了?”
刘磊石放下脸来,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愤怒的斥责他们……大有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的趋势。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来了正好,早已经淡出了鸟来,刚好管上一场大戏可看?”
刘磊石没再搭话,但却以一双凶狠毒辣的眼神紧盯着他们。
话虽然讲得硬气,但这些人实在觉得无趣……不甘心的站了起来,然后悻悻地钻入树林……。
“云波兄弟,你们来了,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有些准备?”
郑月芳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手中拎着的礼物,略显尴尬地问候……。
“是啊嫂子,我带人过来看望你了?
因为这段时间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过来看望,最近你过得好吗?”
马云波微笑着回答,表现出十二分的尊重。
是的,如果不是她当初胸怀大义,刘金根家的祖墓迁移,还真很难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她胸前高耸饱满的胸部。
连忙又移开了眼神,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这话一说出口,郑月芳委屈的泪水,忍不住噙满了眼眶之中。
“汾汾,你别闹了,快下来?
你马叔叔旅途劳顿,别给他增加压力,到妈妈的怀里来?”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候,而是伸出手来,把小汾汾从他怀里面抱了过来。
借势转过身去,抹去了眼角的泪痕,然后重新回过头来……佯笑着说道:“我很好啊,多谢兄弟的挂念。
由于道路畅通,我也有许多事情可做,上山采些野果菌菇之类……到镇上卖了不少的钱,帮助贴补家用?”
多么懂事深明大义的女人,她并没有哭鼻子,一上来就向陌生人,倾倒心中的苦水。
陆文雅用手轻抚她微颤的肩膀,给了她一丝安慰。
当一行人来到刘磊石面前,他尴尬地厚着脸皮说道:“马镇长,你们来了,来之前也不吱会一声,我好到半路上去接你们?”
这句话说得客气,但有些言不由衷?
“因临时决定,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不好意思?
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使你们娱乐中断,我感到很是抱歉?”
马云波客气了一句,并提出了道歉。
“您快别说了,都把我羞死了,再说下去,我当真无脸和您见面?”刘磊石惭愧的说道。
听到了动静,刘金根从屋内钻了出来,看到马云波他们……立刻回过头去,向屋内高兴地喊道:“老婆子……老婆子……马镇长他们来了?快把我上山打的那两只野兔杀了,也好招待客人?”
说完之后,飞快地来到了马云波面前,用一双充满了老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马镇长您终于来了,我们一家子盼望您好久?
还好没有使我们失望,终于在春节前赶到我家?
快进屋去坐,外面风大,别把你们都冻感冒了?”
这种如见亲人的热情,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让刘叔久等了,还好不算太晚,赶上了最后一班车?”马云波客气了一句,领着人随着他向屋内走去。
听到了动静,只见一个小年轻,抵着门楣,探头向外看了一下,紧接着又缩回屋内。
当他看到马云波的时候,脸上透射出一丝寒光,不经意间透出了心底的恨意。
虽然只是一眼,马云波早已经把他的形象记在心里。
只见他把头梳得油光水滑,相貌还算英俊,年龄看上去比他小上几岁。
穿着一身藏青色西装,脚穿擦得乌黑锃亮的皮鞋。
皮肤很白,内穿雪白衬衫,颈部打有领带,外穿粉红羊毛内衫。
马云波心中猜想,这大概就是刘倾城的男朋友马剑。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正想上前和他打招呼,没想到他及时的缩回了屋内……而且还带有极大的仇视心理?
不自觉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自己却穿的是拉链休闲装,看上去那么随意……。
发现他对自己怀有敌意,估计他是把自己当成了情敌?
来到了室内,那马剑正坐在沙发上面,手中抓着手机,正玩着里面的游戏……一副旁若无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刘婶锅前灶下的忙个不停,熊熊的火光由灶炉内穿出,映红了她那张皱纹渐布的脸面,并且在脸颊上,沁泌出细密的汗珠……。
一阵阵扑鼻而来的诱人香气,溢满了整个明间大厅。
刘倾城正蹲在灶台不远处,手中不停地忙碌着,清理着父亲打回家的野兔……手上和身上脸上,都沾染了一些血渍,但难掩她绝颜艳丽的容貌。
乌黑的头发,被扎成了一把抓,披散在后背……。
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下身穿着牛仔裤,脚穿粉红色棉鞋。
由于她坐在小毛竹靠背椅上面,把浑圆饱满的臀部,衬托出分外性感迷人……。
看到马云波他们进来,她故意把脸偏过一旁……佯装没看见他们,但从她微颤的肩膀,看得出她此时心中的波涛汹涌……。
“刘婶,好久不见,我又带人到你家蹭饭来了?
原来倾城妹妹也回家了,看来你心中也没有我这个哥哥?
如果提前吱一声,我好开车去县城接你们?”
他一语双关,趁机和母女俩都打过了招呼。
“马镇长,说什么傻话?婶婶巴不得你天天来我家做客。
快坐下,饭菜马上就好。
我说今天一大早,有喜鹊在枝头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尊贵的客人来到?”
刘婶一边忙碌,一边回头笑答,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刘倾城只轻哼了一声,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别说得这么漂亮,民女不敢奢望?你这么大的镇长,我怎么敢劳你大驾?”
从她的话音里就能够听出来,她心里对他怨愤难填。
马剑虽然在玩手机,可耳朵还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听到刘倾城这样说话,他偷瞄了马云波一眼,露出了阴狠凶残的表情……也只是昙花一现,又被他及时很好的隐藏下去……。
“倾城,愣着干嘛?你心心念念的云波哥来了,还在忙些什么,野兔由我来收拾?
你还不赶快收拾一下,给你云波哥端茶倒水?”
母亲责怪了女儿一句,怪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一点也不晓得见眼生情?
刘倾城好像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对母亲轻嗔地道:“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对他念念不忘了?”
郑月芳赶紧放下小汾汾,微笑着对刘婶说道:“妈,你别为难倾城妹妹了,她心里害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马镇长,还是让我来吧?”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全是向着马云波,根本没有把她的现男友当一回事……这使得那马剑雪上加霜的恨之入骨。
“嫂子,还是让我来吧,倾城的朋友,更需要我来招待?”
他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揽下了端茶倒水的事情。
“也好,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你帮忙倒水也行……趁此机会,你俩也好相互认识一下?”
郑月芳没有坚持,并微笑着对他说道。
在此期间,刘磊石已经去墙边,用水泥板搭起的长桌前,找来了茶杯,在里面放好了茶叶……一一的泡上了开水……。
小汾汾小孩心性,郑月芳把她放下之后,她立马跑出门外玩耍……。
刘金根也没有闲着,他到外面墙角,捧来了柴块,来到了灶台,帮助老伴添柴煮饭。
马剑端来了泡好的茶杯,一一递到客人们的手中。
“谢谢!”
这几人没有吝啬,都向他道了声谢,他们手中的礼物,早已经被堆放在一起。
虽然礼品很多,说穿了这还是马云波一人所出。
本来他们想要购买,被马云波坚持己见的反对,所以就由他而已。
这些礼物马云波也没有花钱,还是他住院时,别人买来看望他的礼物。
马剑小人心性,他故意先给其他人端茶,把马云波放到最后。
大家都同情的望着他,又不好不接马剑端来的茶水……马云波并没有在意,他硬要误会,就让他误会下去……反正他只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当他把最后一杯茶水,端到马云波的面前,只见他面露笑容……佯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学长啊,竟然跟我是同姓,这使得我三生有幸遇见你?
说不定我俩三百年前还是一家,想不到我在异地他乡,还能够碰到本家哥哥?
果然是一表人才,更是人中龙凤,长得极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高大威猛……难怪倾城妹妹会对你念念不忘?
能有幸成为了你的对手,这也是我毕生难忘的骄傲?”
原来他并不是不会讲话,而且很有表达能力?
“你也长得不错,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温文尔雅!
但你千万莫要误会,我对倾城妹妹没有他意,只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她能够找到你这样一个青年才俊作为恋爱对象,我也为她感到高兴。
听说你正在攻读硕士研究生,你们俩郎才女貌,看上去天造地设……使我为她感到很是欣慰。
既然已经爱了,就要对她好些,莫要让她失望,更不能让她痛心疾首,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你?”
既然他如此善谈,马云波趁着兴致,也和他多说了几句。
面前这个男人,如果对她是一见钟情和一片真心,确实是她不错的选择;他也不必时刻记怀在心,为此事感到内疚?
看他比自己有心机,但他的学业成绩比自己好,如果二人最终能够走在一起,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接下来的事情,使得马云波改变了想法,迫使他重新去认识他?
他说完之后,就抬手去接他手中的茶杯……不料他把杯倾斜,把一杯热开水,全部泼到了马云波的身上……而且还装着接受不了自身被烫,又趁机把茶杯扔入地下;无巧不巧,茶杯正好跌落在他的皮鞋上面……搞得他身上脚下,此时全部是水渍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