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波处理完信笺以后,目光有些迷离,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信里的字句。
他的脸上满是感慨,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沈娟那模糊提及的胎种秘密,像一团迷雾,却又被他强行按捺在心底。
“…………”
…镇长办公室里,马云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有些阴沉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沈娟不想说明,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吧,他不想再去触碰那些可能会让彼此都痛苦的过往。
然而,这份自我的宽慰并不能完全驱散他心中的疑惑。
偶尔,那秘密会像幽灵一般在他的思绪中飘荡。
在寂静的夜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去猜测那所谓的胎种秘密究竟是什么。
但每到这时,他又会强迫自己停止思考。
他知道,沈娟做这些或许有她的苦衷,也许是为了保护他,也许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他选择尊重她的决定,哪怕这决定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马云波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冲淡心底那偶尔泛起的好奇。
那秘密,就像一颗被埋在心底的种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还会隐隐作痛,但他也只能让它烂在沈娟的肚子里,守着这份沉默,继续走下去。
“…………”
这两天工作还算正常,马云波都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地批复着一些文件。
构思着一些,未来工作的方向和措施……
…几天后,马云波正坐在办公室认真的办公,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猛然间响了起来。
他取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作为一个镇的镇长,不管是什么人的电话,他都必须去接,哪怕是诈骗电话。
“喂,你好,哪位………?”
他像往常一样,说着简单的客套话。
“马镇长,不…不…不好了,出大事了!!!我…我…我是乌浑成,宝飞村村长。
富贵锋已经被县安公局放了回来,不但如此,“石头灰”就在昨天,被人残杀在深山老林。
李民勇领着石翠兰,带着一些亲戚朋友和一些见义勇为的村民,正在赶往溪水镇的路上。
我估计他们想找你的麻烦,所以打电话提前通知你一下,好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乌浑成在电话里,心急如焚地说道,听上去很为他担心。
“我知道了,再见!”
放下了手机以后,马云波怒火滔天,这些人胆大妄为,竟敢置国家的法律于威严不顾,残忍地杀害了石老汉。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疯狂的报复行为,至于是谁,他已经猜到个大概。
但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不敢去深想,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回想到这里时间不长,就遇到过多次危险,石老汉被人杀害,那就更加不稀奇了。
至于富贵峰被县公安局放出,他感到不可思议,不是已经被确定了;强奸已经被证实了,他最起码在狱中,吃上三年的牢饭,怎么这么快又被放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打电话给沈局长,向他问个明白。
说做就做,他重新从袋子里取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拨打了出去。
“沈局长,别来无恙,这次又要打扰你了?”
“马镇长啊,我的大忙人,你这次怎么会有时间打电话给我的?”电话那头,沈局长微笑着问道。
“沈局长客气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问一下,富贵锋为何被放出来?
何时又改了法律,人被他强奸了,难道还构不成犯罪?”由于心情沉重,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我并不清楚,我正在市里开会,等我回头问一下,再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电话那头,沈冬生内疚的回答。
“那好吧,再见!”
“再见,有时间我们聚聚!”
放下了电话以后,马云波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既然连沈局长都不清楚,那就是有人趁沈局长去市里开会,进行了暗箱操作,把他由狱中捞了出来。
手机刚刚放下,程岗就及时赶到了他的身边。
“程岗,你过来干嘛,自由时间,你难道不想放松一下,和穆兰芬来个约会什么的?”见程刚上来,马云波和他开了个玩笑。
男人嘛,自有减压的方法!!!
“好多人正在向你的办公室涌来,我怕你出现意外,所以就及时的赶过来了。”程岗也没有和他绕弯子,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只见一些人浩浩荡荡地,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向他的办公室涌了进来……。
这样的热闹场景,引起了其他办公室,办事员的好奇观望。
陆文雅和姚美芝,抢先挤过人群,来到了马云波的身边。
穆书记和吕副书记还有……也及时的赶到这里………
只见为首的是李民勇和石翠兰二人,他正搀扶着哭红了眼的石翠兰,凄凄惨惨地走了进来……
小小的一个镇长办公室,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几乎没有蹲身的地方……
“吵什么吵,这里是政府大楼,不是小菜市场,容不得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
保安,保安呢?谁让你们把他们放进来的,快把他们赶走。
这地方不是公安部门,有冤打电话报警,或直接去信访局申诉,容不得你们在这里胡来。”
穆书记主动地站出来,大义凛然地斥道。
听到了吼声,两个保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们已经做过了驱赶,可哪里还赶得走,这群气势汹汹的人群……
“书记都发火了,请你们自觉离开,有冤去别处申,别让我们为难?
我们也是打工的,相互理解一下,大家赚钱都不容易,莫让我们丢掉饭碗?”
两保安苦着脸劝说着他们,并轻推着他们……。
希望他们能听得进劝,然后自觉的离开。
可这些人正憋着一肚子怒火,谁还会听他们讲话。
“…………”
“马镇长,你莫要忘记,你当初承诺过我们什么,为何没过几天,富贵锋就被人放了出来,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我们老百姓虽然识字很少,但也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不但如此,富贵峰被放回不久,石老汉就被人残杀在荒山野岭,这肯定是他派人对他进行的疯狂报复?”
“石老汉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做到了人兽无害,竟然还被人残杀,你们的良心何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地痛诉着暴徒的凶狠残忍,说到了伤心之处,个个都老泪纵横,很不自觉的流下了伤心欲绝的泪水。
就好似站在面前的马镇长,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一样。
“你们莫要无理取闹,马镇长承认帮助你们处理问题,可他并不是石老汉的私人保镖,哪能够处处护他周全???
出了事你们不赶紧报案,让公安部门迅速立案侦破,觉成群结队到这里大吵大闹?
这成何体统,我也是无语了,当真搞不清状况,这里是政府大楼,不是你们请冤立案申诉的地方?”
陆副镇长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马云波讲话。
吕副书记到现在并没有开口,他只是在一边,冷冷地观察着马云波的反应。
当真是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样的人竟还能当上溪水镇镇长?
说话留三分,不能把话全说满了,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竟还能领导别人?
当真是上天眼瞎,令人笑掉了大牙?
遇见这样的事情,我看你怎样处理?
林晓琴站在穆书记和吕副书记中间,她虽然并没有讲话,却显得六神无主的样子。
说实话从内心来讲,她并不希望马云波出事。
“马镇长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石老汉何时会出事,更不知道有人会把富贵锋从拘留所放出;你们把职任全推给了他,这实在也不讲道理啦?”
看到马云波受欺负,姚美芝也站出来,主动为马云波讲话。
“谁说我们并没有报案,可他们只是口上答应,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到现在也未见人到事发地点。
无奈之下,我们只有来找马镇长帮助处理。
如他也不预理采,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无真理可讲。
某些人官官相护,沆瀣一气的互相帮衬,哪里还再有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有个村民躲在人群里,提出了犀利的反驳,道出了当今社会的弊病。
“谢谢大家的慷慨程辞,可马镇长并不是这样的人,请听我说两句。
他并没有什么错,这世上坏人不少,但他绝对是一个一心为民,大公无私的好人。
只希望他站出来,为我们伸张正义,把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揪出,把他们踩死在脚下,还老百姓一片晴朗的蓝天。”
石翠兰回过头去,泪流满面的向村民们软语相求,求人家办事,希望大家莫要张冠李戴,把矛头全部指向马镇长。
至然受害者家属都不讲什么,而且还站出来帮人家讲话,村民们也不是傻瓜,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民勇至始至终都没有讲话,只是一直搀扶着石翠兰,害怕她伤心过度,会晕厥在当场。
石翠兰安抚好好心人,转过头来“啪”地一声,和李民勇双双跪在了马云波面前。
“请马镇长为我做主,为我父亲的惨死申冤,请您为我们做主,揪出残害我父亲的凶手。
让他在阴间地府的冤魂,能够得到一丝安慰。
还请您独挽狂澜,排除万难为民女做主,把富贵峰这个色魔;玷污民女的畜牲,把他重新绳之以法,使我受伤的身心,能够得到一些回报。
民女没有什么,只剩下这副残花败柳的身体,我在这里跪下向你磕头了?”
说完之后,带着满面的泪痕,她弯下披麻戴孝的身体,在马云波面前,狠狠地磕起了头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磕得很响,把头皮都磕破了,地下流下了一大片血渍……
马云波吓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的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反醒过来,快速地弯下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