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政府办公室,穆书记心里忐忑不安,他六神无主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办事员给他续上了茶水,他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
等到他出去之后,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把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
然后掏出了香烟,点上了火,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雾缭绕在眼前翻滚不停,缓缓的向上升起,最后消失在房顶不见………
他夹着香烟站起身来,来到了窗前,把窗玻璃打开了一些……
一阵阵凉风习习送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使他心神安定了些,他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时间不长,他就返转办公桌,缓缓的坐了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了手机……
“孙书记,出事情了,向您汇报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请讲?”
“你外甥富贵锋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快说个明白,别吞吞吐吐的?”
孙书记在那头威严地说道,其实吕副书记早已经向他汇报过了。
一来因为得到证实,二来也是对穆书记的尊重,所以他还是比较耐心的听了下去。
“富贵锋犯强奸案,已经被县公安局带走。”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
电话那头,孙书记说完之后,电话里就传来了茫音声。
他连招呼都懒得跟穆书记打,就搁下了电话。
可是穆书记并没有在心里质怪他,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却相反的落地,浑身变得立刻轻松了起来……
把手机放入袋子里,他掐灭了烟火,把烟蒂扔入烟灰缸里……
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黄梅小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归;从此再不受那奴役的苦,你挑水来我浇园………”
富贵锋之所以如此猖狂,却原来他是孙书记的亲外甥。
由于富贵锋的母亲,和别人结婚之后,又和富贵锋的父亲富家强勾搭成奸。
…半途中溜到富家强家,全无道义不知羞耻的与他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他母亲的前夫痛心疾首,最后决然地作出决定,很崭决的休妻……
由于她当时是溜到富家强家的,她娘家面上无光,于是他们之间很少来往……。
孙邦伟当时还是乡村干部,哪像如今当上了泰峰县县委书记?
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不再关注,渐渐的淡忘了这一段桃色新闻。
这俩家切肉不离皮,有着切割不开的亲情,于是又渐渐的恢复了亲戚关系,他们也有了自己爱情的结晶富贵锋。
孙书记一来事情繁忙,很少串亲访友,二来大山人各居一方,错落在穷山沟里……。
所以村里人,就很少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
…随着不断的传闻,人们虽然知道富贵锋有亲戚在县里当官,但就是不知道,那个当官的人到底是谁???
“…………”
…“一枝花”双手叉腰,满脸增白粉因愤怒而堆积和扭曲在一起,她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满脸不服气的亲戚,站在自家自留地的边界上,活像一群护巢的凶鸟。
村干部们站在对面,脸上带着无奈和严肃。
马镇长走上前,试图和颜悦色地解释政策,可“一枝花”根本不听。
她像个失控的火药桶,突然跳起来,唾沫星子飞溅,对着马镇长声嘶力竭地叫嚷:“凭啥重新分地,这地我种了多少年了,你们说收就收?没门儿!”
她一边喊,一边还用力地跺脚,把脚下的土地踩得“砰砰”响。
她身后的人也跟着起哄,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马镇长依然保持着冷静,他提高音量,让大家先安静下来,耐心地说明重新分配土地是为了更合理地利用资源,提高土地的产出,对其他住户做到公平公正,对大家都有好处。
然而,“一枝花”根本不买账,她往前冲了几步,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几乎戳到马镇长的脸上,嘴里骂骂咧咧,那架势真像是要和马镇长拼命。
村干部们赶紧上前把两人隔开,现场陷入了僵持。
但马镇长没有退缩,他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化解这场冲突,让大家明白土地分配的意义。
“…………”
这次他们也学乖了,虽然虎视眈眈,手拿不同的凶器,但没敢再胡闹。
乌浑成见他们相恃不下,一枝花就是板门不入,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乌浑成在一边见了,本来还面露冷笑,装着一副旁观者的模样,在旁边看戏。
……但立刻反省了过来,如果他再不出面讲话,马镇长必定会对他这个村长另有看法,恐怕他这个村长,也真的当不长久了?
大家都知道,富贵锋家是最难剃的头,只要把他家拿下,其他人家就好办了。
“一枝花,请你头脑清醒些,别妄图在这里负隅顽抗,胡搅蛮缠的不讲道理。
富贵锋被公安带走,这属于他咎由自取,暴力强奸石翠兰,这本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必须要得到法律的严罚。
至于重新分配土地,这是经过村民民主会议,得到大家一致同意的。
你一个人反抗,这有用吗?听我一句劝,让村里把地分了,免得你自讨苦吃。”乌浑成振振有词的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真是一条舔狗,哪里有屎舔哪里。
东风东倒西风西倒的不讲人话,你难道忘记了,你这个村长,又是怎么来的?”
一枝花并没有买他的账,对着他破口大骂。
乌浑成听到了之后,浑身颤抖了起来,吓得再不敢吭声。
“…………”
“一枝花,你当真不让开,让这些村干部把工作做了?”马云波严肃认真地问道。
“就是不让,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办?”一枝花的亲戚们,跟着同时起哄。
“你们这些刁民,竟敢这样对马镇长讲话,当真是无法无天?”陆文雅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帮马云波讲话。
“谁是刁民,请你把话讲清楚些,否则绝不轻饶。”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一枝花的亲戚们,立刻围上前来,对陆文雅推推搡搡。
推搡是假,占便宜是真,当真是明目张胆。
程岗发现情况不对,急忙上前,抓住一凶汉的手臂轻轻的一拧,那凶汉就疼得汗流浃背鬼哭狼嚎了起来……
程岗见好就收,很快就把他放开。
见他们有这样的高手,那些人吓得,再也不敢轻易的动弹了……
程岗见好就收,立刻又把他放开了,陆文雅红着脸向他道了句谢。
“我就是不让,别以为你生得英俊,就能够诱惑到我?”一枝花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一句话来。
顿时引来了现场的哄堂大笑声,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马云波也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一枝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无意还是故意?
但被人家当面夸奖了,这总是好事情。
马云波头脑并没有发热,不会因人家夸奖了一句,工作就不继续地做下去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马云波也懒得再开口求他们。
他不客气的从袋子里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拨打了出去。
“段所长,你现在人在哪里?”
“马镇长,我现在正在派出所里,您现在又有什么指示。”这一次段勇军变乖了,他微笑着谄媚地问道。
“富贵锋老婆阻止政府部门工作,他们抗击执法。
你带人过来把他们带走,让他们在号子里蹲上两天,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
“马镇长,这恐怕不大好啊,富贵峰他们家后面有人,这个人是………”电话那头,段勇军讨好地说道。
“少废话,你赶快带人过来,对抗政府就是犯法;我不管他后面有什么人,出了事情我来负责。”马云波恼火地说道。
被他们这样拿捏,今后的工作,他还怎么再做下去?
“知道了,马镇长,我这就带人过来。”
出了事有他负责,他不必出面负责,他又何乐而不为,不来当这个好人?
到时候上面追责下来,他只要把责任,全推给马云波就行……
时间不长,段所长带着人赶到了现场。
他和马云波打过了招呼后,招呼着手下把人带走……
见马镇长动真格的了,一枝花顿时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马镇长,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让他们把我们带走。
你们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我们不再有任何意见,绝不再有任何怨言。”
一枝花低下头来,苦苦的哀求马云波。
“早这样不就行了,又何必自讨苦吃?”马云波教育了一句,转过头微笑着说道:“段所长,不好意思,害你多跑一腿,回头有时间我请客。”
“没关系马镇长,大家同是公家人,您无需这么客气。
为民服务,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能使你们把工作做成,我们无任何怨言。”
段所长也客气了一句,然后领着人,转程返回………
他不是看马云波的面子,马云波和沈局长的关系如此密切。
亲眼目睹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他是在看在沈局长的面子上,所以才向他妥协……
“马镇长,随便你们怎么分配,我没有任何意见。
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有时间到我家来玩,再见。”
一枝花说完之后,向马云波露了个笑脸,然后领着人悻悻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