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广袖轻扬,踏碎满天花雨缓缓落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陈一单薄的肩头,指尖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颤抖:\"瘦了。\"
这声叹息如同一把钝刀,瞬间将陈一紧绷的神经割得粉碎。
少年再也支撑不住,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渍浸透那人月白长衫,哽咽声里尽是委屈与后怕:\"师尊......洪天长老生死不明......\"
\"哭什么。\"陈长生抬手轻轻扣住他后颈,掌心暖意透过发丝渗进皮肤,\"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如今倒学会掉金豆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放心,既然我来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这话惊得周遭众人齐齐屏息。王朝瘫倒在地的身躯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的黑血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叛党长老们面如死灰,额头早已磕出血痕却浑然不觉。远处观战的修仙者们挤在结界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这场世纪秘辛。
李四十垂眸盯着地面青砖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唇畔缓缓勾起一抹苦笑,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随即,陈长生的目光落在李四十身上。\"这些年,你辛苦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四十心中一暖,却又满是愧疚:\"老祖,弟子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想到如今的昆仑仙宫会变成这样。\"
陈长生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不怪你,修仙修的是道心,一旦被权力利益所支配,那他就止步于此。\"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岁月的沧桑,\"当人到达一定的高度,就会想一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你说是吗?王朝!\"
陈长生突然转身,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王朝。
王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眼中满是不甘与疯狂:\"老祖,弟子有错吗?弟子也为这昆仑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永远都是长老。\"他的声音尖锐而扭曲,充满了怨毒。
\"呵呵,冥顽不灵,此刻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陈长生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哼,如今的我,不再是从前的我,那就让我试试老祖你的实力。\"王朝说完,周身灵力疯狂涌动。
一道道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迸发而出,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巨大的黑色魔影在他身后浮现,魔影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陈长生扑来。
陈长生却没有搭理他,只是随着抬手:\"聒噪。\"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那黑色魔影在陈长生面前,如同脆弱的泡沫,瞬间破碎。
王朝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寸寸崩解,最后直接爆体而亡,神魂俱灭,什么都没有留下。
其余反叛长老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纷纷不停地磕头祈求饶命:\"老祖饶命!老祖饶命!我们都是被王朝那狗东西蛊惑,求老祖开恩!\"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陈长生负手而立,周身星辉凝成凛冽寒霜,目光如淬毒银针般扫过匍匐在地的叛党。
那些长老们被这目光刺得浑身发抖,额头死死贴在沾满血渍的青砖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看在你们为昆仑付出的份上,死罪可免。\"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从极北之地吹来的寒风,不带丝毫温度,\"但活罪难逃——废除修为,逐出昆仑。\"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众人肝胆俱裂。\"老祖,不要啊!求老祖开恩!\"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有人绝望地抓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有人瘫倒在地,浑身如筛糠般颤抖。
对修士而言,废除修为就如同飞鸟折断双翼,比死更令人恐惧。
李四十心头一颤,刚要开口求情,却见陈长生猛然转头
。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此刻翻涌着滔天怒意,宛如深潭下即将喷发的火山。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让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哼。\"陈长生鼻腔中溢出一声冷笑,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杀意。
他屈指轻弹,一道幽蓝符文如闪电般划过虚空。
刹那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方才还苦苦求饶的叛党长老们,身体如被无形巨手捏爆的气球,血雾裹挟着碎肉飞溅,染红了大片地面。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李四十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喉咙发紧。陈长生缓步走来,衣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冰晶般的脚印:\"李四十,你要记住——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他的声音低沉而森然,\"这次他们不敢造次,不过是惧怕我的实力。一旦有机会,这些毒蛇便会再次露出獠牙。\"
李四十心中一震,抬头望向陈长生。月光洒在那道白衣身影上,勾勒出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老祖,骨子里藏着的是比寒霜更冷、比烈火更烈的威严。在这绝对的力量与果决面前,任何忤逆都将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