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虽然还没有进化成完全体死神,但该有的敏锐却不少。
老爸的警惕、这位大叔不经意间泄露的锐利和冷漠,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强大气场,都让他无法不在意。
更何况,这人说他是安室先生的上级。
有可能,是那个组织的!
工藤新一像是抓到了解开秘密的钥匙,内心就像是被猫咪尾巴尖扫到,痒痒的,特别想不管不顾调查个清楚。
但他老爸还在,他再怎么冲动,也知道这些想法在此时不合时宜,还会给他们一家带来危险。
工藤新一睫毛颤动了下,紧接着露出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的清澈愚蠢来,笑容也阳光灿烂,带着完全没有接触过黑暗面的天真:“老爸,安室哥哥的上司真好。”
工藤优作眼皮跳了跳,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地附和说:“对,这样好的上司,是你安室哥哥的福分。”
旋即他别开了脸,不去看儿子那让他觉得不忍直视的表情。
新一这演技虽然深得有希子真传,但怎么看怎么古怪。
就好像见到了白宫新闻团突然改行当谐星经纪人了。
太惊悚了。
工藤新一的笑容一滞,老爸是嫌弃他了吧?
一定是吧?
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要不是担心老爸被人嘎了,他何必伪装成一副‘大聪明’的模样。
在一旁的萩原研二多敏锐啊,他自己都是沉入式演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孩儿在演呢。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随机应变的能力还不错。
他突然不太想将这孩子介绍到搜查一科了,他们欺诈师团队就挺缺这样优秀人才的。
萩原研二悄悄偷瞄了眼工藤优作,莫名有种带坏人家小孩儿的心虚感。
不过孩子再怎么天才,现在也是个学生,说这些为之过早,等他完成学业再谈不迟。
但萩原研二没想到,再次相见,这孩子居然回炉重造,重新再长大一次。
堪比重开人生的离谱程度了。
萩原研二假装没有察觉到父子二人在演他,在确定小降谷没有问题后,他就打算离开了。
只是临走时,他坏心眼儿的想吓吓这对敏锐过头的父子,他脚步停在门口,微微侧头,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意味不明地说:“小先生,可以送送我吗?”
工藤新一吓得脸都白了,不夸张的说,阴影滤镜已经打在脸上了。
面对这种危险人物,平时只是查查案子的小少年还是会害怕。
但他却不会逃避,只是勇往直前。
他挠了挠头,睁大一双干净清澈的蓝眼睛,憨笑着说:“大叔不认识路吗,那我就送送你吧。”
工藤优作心脏一紧,强压着拒绝的冲动,起身相送,用平和温雅的嗓音文绉绉地说:“新一还小不懂事,我怕他冒犯了阁下,还是在下送吧。”
萩原研二低笑一声,不容置疑地说:“不用了,就小先生吧,我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
工藤优作有些担心,但大庭广众之下,那人应该不会做什么。
毕竟他一直都听说,那个组织作风低调神秘,很少暴露在人前。
他侧眸看向儿子,温声说道:“新一,那你送下这位先生,你乖一点,别冒犯了这位先生。”
不要大胆的去试图打探什么!
这种出门带着狙击手的家伙,可不是平时破案遇到的那些‘无害’的犯人。
工藤新一听懂了老爸的言下之意,眼里闪过一丝慎重,乖乖地说:“放心吧老爸,我会和大叔好好相处的。”
望着儿子和危险人物离开,工藤优作也坐不住了,和查房的护士交代一声后,立刻去找有希子。
就在工藤家刚离开时,琴酒和伏特加从另一个通道走了过来。
琴酒换上了一身白大褂,长长的银发束成高马尾,没有礼帽的遮掩,他光洁的额头和整张俊美的脸都露了出来。
冷白的肤色在医院的白炽灯下像是打上了一层滤镜,周身阴沉森冷的气场也因为这身救死扶伤的白衣显得清冷和矜贵,像极了优雅贵气的英伦贵族。
伏特加也换上了护工服,推着一个轮椅紧随其后,没戴墨镜的眼睛十分警惕,防止有人突然冒出来对他们不利,或者有条子埋伏。
二人很快来到降谷零的病房,琴酒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昏睡不醒的柏图斯身上,他单膝跪地,长长的银发发尾扫到光洁的地板上,他微微俯首,恭敬地说:“我来接您了。”
旋即,琴酒起身拔掉降谷零手背上的针头,用棉签压了一会儿后,见不出血了,才朝目瞪口呆的伏特加吩咐道:“将人放在轮椅上,动作轻点。”
伏特加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病床前,他神色崩溃极了,只是陪大哥接一下柏图斯,为什么会看到大哥恭恭敬敬地给柏图斯行礼啊,你说吓不吓人?
他几乎像抱定时炸弹一样,将昏迷不醒的人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将病床上的被子盖在对方身上。
琴酒亲自推着轮椅走出病房,伏特加依旧同手同脚跟在大哥身后,满脸懵逼,大脑像是被龙卷风肆虐而过,徒留一地狼藉。
他几乎无法克制地怀疑起来,莫非大哥背叛了boss!!
毕竟组织里想要追随安室透的人太多了,那家伙的魅力太可怕了,他坚持了六年的大哥该不会也被魅到,背叛了那位先生,投靠了安室透吧?
伏特加没有想过背叛大哥去向那位先生告密,他第一反应是,他以后要在大魔王手底下讨生活了,他真不会被折腾死吧?
安室透分裂的那些人格,就没有一个好相处的。
想想侦探一言不合公布人的黑历史,波本张口就阴阳怪气、指挥随地拉人殉情、魔术师疯疯癫癫想撬人脑壳给人自由……
伏特加眼前一黑,一头撞在了电梯壁上。
这一眼就看到了未来,他没有未来了。
伏特加心里流下宽面条泪,弱弱地说:“大哥,不再考虑考虑吗?”
琴酒按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手搭在轮椅侧面,让柏图斯的头可以靠在他的手上,不至于歪得难受,看都不看伏特加,问:“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