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啊,找啊,找朋友......”
就在吴秋秋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客厅的老旧收音机忽的传出电流滋拉声儿。
接着一阵卡顿,然后放着这首童谣。
骆雪然脸色苍白地后退,后背抵住了桌角。
这首童谣......
她太熟悉了。
“怎么了?”吴秋秋见她脸色不对。
“我听过这首歌,那天晚上......”
骆雪然将那天晚上自己藏在睡袋里的事情告诉了吴秋秋。
吴秋秋垂下眉头,嘴里却跟着收音机里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空灵。
“找啊,找啊,找朋友......”
找的小朋友,就是两个小男孩吧。
“你看到的怪物,就是肢解两个小孩的凶手。”
骆雪然听闻,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
她听明白了。
吴秋秋一边哼着这首歌,一边走向了床边,拿起桌上一把带血的剪刀,剪开了布偶肚子上的棉线。
棉线被剪开的瞬间,暗红的血迹就混合着棉花一起涌了出来。
大团棉花都被染红。
而在棉花底下,是一些被切割的尸块。
这是另外一具小孩的尸体。
布偶的嘴角是笑着的,肚子里却装着小主人的尸体。
“天......”骆雪然捂着嘴巴惊呼。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偶,没想到里面是尸体......
太恐怖了。
吴秋秋把小孩的尸块放在地上拼,慢慢的,小孩的身体拼出来了。
但是,只有躯干,人头和双手都不在。
一个陀螺滚到了骆雪然的脚边。
她看到了,就是从客厅一个老式柜子的底下滚出来的。
柜子底下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就像一个漆黑的大洞。
她明明很害怕,脚下却鬼使神差地朝着那个柜子就走了过去。
吴秋秋发现骆雪然的举动,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
骆雪然捧着那个陀螺,走到柜子前,便蹲了下去,双手捧着陀螺递向了柜子下方。
过了片刻,里面伸出了两双惨白的小手。
准备接过那个陀螺。
可就在接过的刹那,两双小手各自抓住了骆雪然的一只手臂,猛地往里一拖,骆雪然上半身直接就被拖进了黑暗里。
“救我,救命......”
这瞬间骆雪然就像是忽然惊醒了,双脚不停地甩动挣扎,在地上蹭出了长长的痕迹。
关键时刻,吴秋秋丢出了手腕上的铜钱,击打在两双小手上。
它们吃痛,果然就放开了骆雪然。
隐约有一声惨叫。
骆雪然则是赶紧蜷缩着身子往后退。
她差点就......
吴秋秋走过来:“没事吧?”
骆雪然白着脸摇头,手指着柜子下方:“手......两双。”
“我看到了。”
吴秋秋趴在地上,伸手进黑暗的地方去摸索。
看到吴秋秋的动作骆雪然都害怕。
吴秋秋胆子怎么能这么大?
那黑暗里谁知道藏着什么?
那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吴秋秋的手突然一顿。
“怎么了?”骆雪然紧张开口。
“手。”
吴秋秋回了一个字。
在她手在下方摸索的时候,忽然触碰到了冰凉的小手,它们抓住了她,并试图将她拖进去。
吴秋秋一甩手腕的铜钱,红绳听话的缠绕了上去。
接着往外一扯,四只小手就被拴住拉了出来。
“找到了,他们的手。”
四只小手呈现灰白色,看着已经快要腐坏,上面除了血迹,还有灰尘。
吴秋秋抱着手臂过来,现在就只剩下头了。
“屋里该找的都找过了。”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吴秋秋看着那老式的碗柜。
“你是说......”骆雪然有些惊慌。
碗柜?
吴秋秋则是走过去推开了碗柜的门。
“哗啦啦啦。”
几只碗瞬间掉在地上,被摔成了无数的碎块。
碗柜里还有猪油干了以后留下的黏腻印记。
在最里层,用盐巴厚厚的腌制着两颗小小脑袋。
上面已经结了一层盐霜,头颅凹陷,开始干瘪。
这就是,他们的头。
骆雪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视觉冲击给刺激得有些麻木了。
除了可怕,她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吴秋秋却已经踮脚将两颗脑袋抱出来。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对两个小孩下如此狠手?”
骆雪然忍不住自言自语。
像是在问吴秋秋,又像是在感叹。
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人?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变态。”
不管是小卖部的老板,还是肢解了两个小男孩的怪物,没有一个不是变态。
吴秋秋则是又一次盯着全家福看。
缺位的父母,被肢解的儿子。
当真是扑朔迷离啊。
她撕拉一下撕掉了墙上的奖状。
下方是一张张旧报纸。
上面用红笔写着扭曲的字。
“不要,爸爸不要打我。”
“我会努力的。”
“救命,妈妈救命......”
“逃,逃,逃......”
“妈妈说,会保护我们的。”
“为什么,我们已经得到了奖状,还要......”
“救命,救命,救命。”
写得最多的,就是救命二字。
弯弯曲曲地就像虫爬过了一般。
带着挣扎绝望的感觉。
密密麻麻,写满了正面墙壁。
是两个孩子的血泪和求救声。
可惜这求救,被一张张看似光鲜亮丽的奖状给遮盖在下面,粉饰太平,好像无事发生的样子。
最后的几个字是:“不要,爸爸不要杀我......”
吴秋秋看着那些字,瞳孔微颤。
“畜生。”
骆雪然啐了一口。
她没有办法想象,这世上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人。
“是父亲杀了孩子,可能孩子妈妈也被杀了。”
“这是个怎样的变态啊?”
骆雪然都不敢想象,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相比起来,村口遇到的晒太阳的老太太可太正常了。
“找找线索吧。”
吴秋秋拼好两个孩子,就用红线将他们的身体缠绕固定起来。
虽然不是缝尸人,但是固定尸体的手艺还是有的。
只是,全家福上的母亲照片已经全部被划掉了,现在也找不到母亲。
“你觉得这照片是谁划的?”吴秋秋问骆雪然。
“是父亲?”
骆雪然想了想。
但是这划掉的痕迹充满了憎恨,又不像父亲做的。
难不成是两个小孩?
“是妈妈。”
吴秋秋道。
家里所有的全家福照片上,父母的脑袋都是被划掉了。
“妈妈划掉父亲的能理解,她为什么连自己的也划了呢?”
骆雪然还是不理解:“难不成她连自己也憎恶?”
“说不定呢,她就是连自己都憎恶,并且不想任何人再找到她,所以把自己的照片一起划掉了。”
吴秋秋挑了挑眉解释道。
一个人居然能憎恨自己到这种地步。
看这划掉照片的笔锋,很深很深,就像深深的恨意一样。
“但是还有一个地方,应该能看到她的照片。”
吴秋秋说道。
“哪儿?”骆雪然又一次扫视一圈。
确定所有的照片都被划花了,没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根本无从得知妈妈长什么样子。
“找结婚证。”
吴秋秋已经率先拉开一个柜子开始翻找了。
骆雪然反应过来,也赶紧帮着吴秋秋去寻找。
吴秋秋说得对,照片虽然全部被毁,但是结婚证极有可能还留下。
只要找到结婚证,就一定能看到妈妈长什么样子。
二人将屋子里所有的抽屉都翻遍了。
最后,在床脚找到了一本染血的结婚证。
骆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翻开结婚证。
吴秋秋和她对视一眼,才翻开了结婚证。
照片总算是正常的,上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结婚时拍的照片。
但是,骆雪然在看清这两人的时候,却如遭雷击。
她颤抖着拿出铁匠给的照片。
上面的女人,和这结婚证上的女人长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铁匠的妻子,就是这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