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厂元旦放假。
蔡婷和王晓雨去了五道口那边帮忙，偌大的厂区也随之安静下来。
只有门卫李大爷在门卫室悠闲地听着戏曲，他认识陆景宥和苏椒椒，立刻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苏椒椒进车间看了看案板上放着的半成品，又看了看丁琳玉刚刚从京都那边拉过来的面料，数量不多，仅仅能撑到过年放假。
也就是说，等过了年，她得重新联系纺织厂，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用方记的货。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如今方记一出事，她也跟着受到了冲击。
虽然方记一厂没受什么影响，也能正常运营，但人家方记一厂也有自己的客户，不可能给她开小灶。
“附近也有纺织厂，咱们可以联系别的公司。”陆景宥知道方记起火对苏椒椒的影响，但他觉得影响不大，这家出事，换一家就是。
只是隔行如隔山，他也不清楚纺织厂的事。
“等我打听一下再说。”苏椒椒反反复复查看了一下电路，她的这些电路是新安装的，没什么问题。
两条生产线包括裁剪包装，才占了仓库一半的空间，剩下一半用来当仓库，放了那点面料，面料都用塑料膜包了起来。
车间里都是易燃品。
防火也是重中之重。
两人在车间里转了转，苏椒椒发现墙角还洒了一些玉米粒，而且隔上一段距离，都有玉米粒。
“怎么还有玉米粒？”陆景宥不解。
“这是老鼠药。”苏椒椒一看就知道是季红放的，蔡婷和王晓雨压根就不懂这些。
“这车间里有老鼠？”陆景宥左看右看，苏椒椒笑了，“就是有，你还能抓住吗？”
“要是它们敢出来，我肯定能抓住。”陆景宥从窗台上拿了一根木棍，在墙角来来回回敲打。
“你这样敲，它们哪敢出来。”苏椒椒很无语，“再说，也没那么多常驻老鼠，最多只是过街路过的。”
“老鼠还分常驻和过街路过的？”陆景宥失笑，“你在欺负我不懂吗？”
“当然分了。”苏椒椒不以为然道，“要不说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就是因为它没在自己地盘上嘛！”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陆景宥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反而有些娇憨可爱，情不自禁地把她拥进怀里，“咱们回去吧，今晚我还住在你那里。”
“不行，你回你自己家。”苏椒椒瞬间脸热，“我又没答应跟你住在一起……”
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总觉得他们发展太快了，再这样下去，跟同居没什么区别。
他们刚见了家长就腻在一起，要是让她妈妈知道了，肯定会数落她的。
“我明天就回京郊了，再回来就快过年了，我想多陪陪你。”陆景宥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我又不会勉强你，你担心什么，我保证今晚不碰你，就是睡个觉。”
“你不回家，你家里人不找你吗？”就像上次那样，让王华找上门，多不好。
“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会找我的。”陆景宥哭笑不得，“再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他们管着吗？”
回去的路上，陆景宥就接到了齐恒的电话：“景宥，这边出了点事，你得赶紧回来。”
“什么事？”陆景宥把车子停在路边。
“方记二厂起火的事是虞明杰干的。”齐恒很是懊恼，“我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刚才派出所的人把他带走调查，还要找咱们了解情况，我一个人搞不定，你赶紧回来吧！”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去。”陆景宥放下手机，继续开车，顺便把方记二厂的事说给苏椒椒听。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虞明杰这个人靠不住。”苏椒椒不明白陆景宥为什么非得把这样的事交给虞明杰。
“我不知道齐恒把这事交给了虞明杰。”陆景宥情绪还算稳定，“方记二厂的赔偿一直谈不下来，齐恒着急了，等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不能把齐恒牵扯进去。”
“谈不下来是因为资金不到位。”苏椒椒对这件事情倒是很清楚，“现在地价都在涨，你们的赔偿款给的少，所以方泽阳一直不肯签字。”
要是她，她也不签。
让人家搬迁，总得给够了搬迁费吧？
“等我回去查查是怎么回事。”陆景宥也很懊恼，本来影视城周边的开发交给万卓集团负责，他们迟迟不能落实到位，他才让齐恒过去协助。
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苏椒椒也不好数落他，“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吧！”
“你放心，这点事还是难不倒我的。”陆景宥从后视镜看了看苏椒椒，“你放了假就回老家吗？”
“对的，我暑假都没回去。”苏椒椒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那你先回去，我空了就去找你。”陆景宥记得送年礼的事。
“你忙你的，没时间就不要去了。”苏椒椒觉得太远了，没必要，再说胶县城的风俗是订了婚或者结了婚的，才送年礼。
像他们这种情况是不用去的。
她都跟陆景宥解释过了，他还非要去。
“再忙也得去看望丈母娘的。”陆景宥把苏椒椒送回锦园，也没上楼，调头回了京郊。
到了晚上，苏椒椒接到方泽阳的电话，方泽阳说他很抱歉，最近两个月供不上货了。
苏椒椒说不怪他，碰到这样的事，谁也不能预料。
“我没想到他们那么卑鄙，谈不下来就用这样阴招，幸好是查出来了，要不然我真是冤死了。”方泽阳愤愤道，“这次就是给我双倍的价钱我也不搬了，非得跟他们硬抗到底。”
“你的伤没事了吧？”牵扯到陆景宥，苏椒椒也不好跟着他一起骂无良开发商多么卑鄙无耻。
“没什么大事。”方泽阳躺在病床上，听到苏椒椒的声音觉得格外亲切，“你不用担心我，我跟张贺说了，等明年安排一下订单，你们从一厂那边拿货也是一样的，就是得等一段时间。”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要是有需要就另想办法。”苏椒椒已经不指望方记一厂了。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供货商，她就从大华棉纺三厂或者凤花纺织厂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