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听我指挥。刚刚那匹快马过去没多久,我们便遇到了那群人,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就说明对方的营地据此并不远,也许我们已经暴露在他们哨兵的视线中了。”
老曲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像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手持柴刀开路。
“是。”
“走,进了山他们便发现不了我们,先去取货。”
老曲常年进山打猎,有时一待就是十天半月的,山里哪里有货,哪里能藏人他都门清儿。
轻车熟路,老曲查了四处陷阱,收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黄鼠狼。
“走,给人家送货去。”
老曲将黄鼠狼交给了大黄,自己拎着兔子带路。
“师父,这黄鼠狼留着干嘛?又不能吃。”
“那是你没遇见我,这黄~”
“站住,干什么的?”
两人有说有笑,老曲给大黄讲解着黄鼠狼的吃法,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厉喝,吓了二人一跳。
一道身影从树后走出拦住了二人。
“打猎啊,你是干甚滴?管的这么宽。”
老曲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前路不通,回去吧。”
对方举起了武器,一把长刀指向了二人。
“你谁啊,你说回就回,呦,团伙啊。”
老曲没走两步,又有两人走了出来,成犄角之势缓步压了过来。
“我俩就是来弄点吃的,不至于,不至于~”
老曲赔着笑,开始慢慢往后撤步,不过目光始终盯着对方,防止对方暴起发难。
“等等,把手里的东西留下。”
“真稀奇,在山里还遇到打劫的了~”
老曲悻悻的放下了手里的兔子。
“呔,宵小鼠辈,看~”
大黄作势,准备冲上去与对方理论一番。
“憨货,走了。”
老曲一把拉住了大黄,笑了笑,快速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中。
“就是他们了,不过,想弄清他们有多少人,有点难度啊。”
走了有一里地,两人停了下来,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
“那附近有山洞吗?”
“没有,不过倒是有一块平坦的空地。”
此处距离山涧路面并不远,对方加了岗哨,想摸清楚他们人数有点难度了,老曲本打算借着卖货的由头,混进去扫一眼,可对方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你会爬树吗?”
“啊?”
“走,换个地方。”
休息了一会,老曲带着大黄继续往山上爬。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大黄终于懂了老曲为何问他会不会爬树了。
“我年纪大了~”
老曲指了指面前的青檀树,笑着说道。
大黄看了看老曲,又看了看面前的树,指了指自己,满脸无奈,这棵树看着可不比运城的城墙矮。
“从这个位置应该能看到下面。”
“行,我试试,万一我摔下来了,你老人家可千万要接住我啊。”
“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老曲解下腰间的绳子递给了大黄,后者接过后,绕着树转了两圈,抬头不停的打量着树寻找攀爬路径。树木他俩合围不了,绳子的作用其实并不大,不过好在这棵树也算是枝繁叶茂,上面有不少的瘤子和分枝。
大黄将绳子两头打了个结,斜跨在自己身上,往后退了几步,陡然加速,脚下借力,一只手抓住了树上的一个分叉枝,整个人已经轻松的攀上了分枝。
老曲暗道一声:“哎,年轻真好~”
大黄爬的很小心,也很艰难,这不光考验力量,还有耐力,稍不留神可能就要摔下树来,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一刻钟后,大黄已经开始修理枝叶了。
大黄担心弄出大动静让对方发现,所以全都是徒手清理,很快他便清出了一个视野,堪堪能够看到下面的人影,只是看不清整个营地,只是偶尔有人出现在大黄的视线中。
低头冲下面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继续观察。
大概一时辰,大黄下了树。
“如何?”
“那个地方有多大?”
“两三亩地吧。”
“我前后看到了有十来个人,离得远看不清,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处距离对方营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百步左右,不过此时正值盛夏,枝叶繁茂,大黄只能见到营地有人影走动,无法确认具体人数。
“看来还是要想法子混进去瞅一眼啊。”
老曲沉思片刻,带着大黄离开了此处,继续打猎。
夕阳西下,微风阵阵。
老曲带着大黄,在山中架起了“烤架”,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一只猪大腿,两人蹲在火堆前,大黄负责烤,老曲负责尝。
“能行吗?”
“试试呗。”
他们俩烧烤的位置刚好在对方营地的上风口,下午他们试探过了,不好进,所以他们换了一个方式,引蛇出洞。
“再来点盐巴,齐活。”
老曲翻出带来的调料,均匀的洒在了肉上。
“真香啊。”
大黄闻了闻,将烤好的第一个递给了老曲。
“二叔,你的陷阱都是怎么做的啊?”
“这个简单,难得是你要知道陷阱应该下在哪里,下对了地方,就能抓到,这山里哪里有猪、哪里有兔子、哪里有鹿,你都有清楚他们的习性,打猎可不是轻松的活,我最长在山里住了一个多月呢。所以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不急,慢慢来,先跟着我熟悉熟悉这座山。”
不知是许久没人陪他说话,还是爱屋及乌,老曲讲起来后根本停不下来。
“是,二叔。”
大黄拿过调料,撒好之后,大口撕咬了一大块下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话题全都围绕着打猎,偶尔也会聊一点老曲年轻时的事情。
“谁?谁在哪?”
突然,大黄起身大喊,同时立马将柴刀握在了手里。老曲选的位置很绝,如果是下方来人,就只能从老曲身后的方向过来,地势狭长,不管对方多少人,都无法包围他们俩。
“老乡,别误会,我们迷路了,带的干粮都吃完了。”
两人从老曲身后走了出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老曲手里还拿着烤肉,迅速站到了大黄身边。
“别过来啊,荒山野岭的,谁知道你们是人是鬼啊?”
大黄并没有放下柴刀,相反,他将老曲拉到了自己身后,全神戒备的看着对方。
“老乡,我们是来运城投奔亲戚的,在山脚下过夜,只是,一天没吃什么东西,闻到了肉香就过来看看。”
借着火堆的光亮,大黄打量着对方,对方两人年纪跟自己相仿,一高一矮,高的领头,矮的站在同伴的影子里,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忽略了他。
“这有两只烤好的兔子,你们可以拿走。”
大黄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指了指火堆旁边已经烤好的野兔,不过他手里的柴刀一直处在防备状态。
“这,多谢,多谢,我们给你钱。”
“不用了,行走江湖,谁都难免遇到困难。”
“多谢了,老乡。”
高个子挥手,矮个子上前拿了兔子,然后站回了原位。
“老乡,我们是拖家带口来的,那头野猪能否割爱,卖给我们?”
“叔,卖吗?”
大黄侧头小声问道,不过余光一直紧盯着对方。
“你出多少钱?”
老曲开口问道。
“多少钱您老愿意卖?”
“二十两?”
“行,成交。不过,我来的匆忙,没带钱,一会给你们送过来可以吗?”
高个子并未还价,很爽快的便同意了,只是他们真的没带钱。
“那不成,万一你们不回来了咋整?”
对方话音刚落,大黄便拒绝了。
“那怎么办?”
“要不你跟他们去拿?”
老曲轻轻捅了下大黄,说道。
“叔,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万一他们把我骗过去给杀了,不亏大了嘛。”
“怕什么,你爹是县令,城里他一个人说的算,他们不是要去城里吗?他们要敢把你怎么样,我回去报信让你爹把他们全宰了给你报仇。”
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了起来。
“小兄弟,那就劳烦你跟我们回去拿钱吧。”
高个子笑着说道。
“叔,那我跟他去?”
“还有好的办法吗?”
最终,大黄跟矮个子抬着野猪,跟在了高个子身后,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