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夹杂着屋子里温暖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一缕鲜血从他的鼻子中流了下来,但杰许此时对于这些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视野中布满了那些线条和文字,线条和文字扭动着就好像是活物一样左右胡乱摆动着,在片刻后这些线条和文字又好像是听从了什么命令一样整齐地排列在了一起。
就这样杰许的眼前上演着一出大戏,就在他感觉自己要难受的吐出来了的时候,那些图案和文字又一次动了起来,变成了他刚才看到的十字金属板上的组合样式。
这还没完,这些图案和文字完成了组合后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不是像刚才一样的运动,而是整个动了起来,片刻后,这些画面拼合成了一个完整方块的样子。
就好像演示什么一样,方块下一秒就像是融化了一样,线条和文字不断变大或者缩小,整个方块也变成了各种样式:之前见过的飞船、最开始的那间房子、桌上的那张照片、各式的楼宇、各种动植物。
似乎是之前他见到的所有东西都变了个遍,但杰许立刻就注意到,没有那对男女还有这栋房子。
一直到这个方块再次变回方形,那对让他印象深刻的、唯二有面容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变化里,这栋房子也是如此。
杰许瞳孔逐渐聚焦,他眼前的方形消失,杰许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被抽出来之后用刷子狠狠地刷了一遍之后又强行塞了回去一样,他甚至顾不得擦掉自己鼻子上已经干了的鼻血,而是伸出爪子按在了面前的金属板上。
咽了口口水后他双手颤抖着拼命地把金属板上的灰尘全都抹干净,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金属板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就是挖掘营地挖出来的那种方块的展开版吗?
‘这些方块……难道是用来制造这样的幻境的?不对呀,不应该呀,方块周围没有什么幻境产生啊,而且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没道理啊,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越是了解杰许反而越是疑惑,这东西就摆在面前他却连猜都猜不到这东西的用途。
就在他还在想着的时候,一阵瘙痒感冲击着他的鼻腔,混合着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啊,啊,啊,阿秋!”
随着狠狠地喷嚏出来的还有不少混合着鲜血的鼻涕,回过神来他狠狠地擦了擦鼻子,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流鼻血了,刚想要处理一下,忽然又是一阵尘土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嗯?’杰许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对视着落在鼻子上的灰尘,又不由地慢慢抬起头向上看去。
就在他头顶一米左右的位置的半空中,一道灰色的裂纹在空气中凭空出现。
“!”杰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裂纹。
“这,这是什么情况?”杰许都惊了,他甚至都忘记了移动,眼前所出现的这一幕太过冲击,他就这么紧紧盯着头上的这道裂纹,裂纹逐渐扩大,慢慢的从一厘米变成了五厘米,又从五厘米扩展到了十厘米,此时的他已经隐隐的听到来自于上方的‘噔噔噔噔’的神秘敲击声。
下一秒他头顶上掉落了大量的土块,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向边上挪去,土壤疯狂掉落,就像是暴雨一样唰的从半空中滑落,落在那块金属板上,随后,就在杰许的注视下,那个已经扩大到十厘米的洞口出现了半张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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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清晨的霍尔普城,对于普通的霍尔普城民众们来说今天注定又是充实的一天。
圣巴尼尔关城门缓缓开启,从关内各个建筑的阴影夹缝中,一个个人影苏醒过来向着大门的位置移动着。
他们是去城门附近等待着这里的人给他们发放通关的证明。
科格特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等用余光确认其他几个跟他一样的散发着恶臭的人离开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的双手快速动作着把自己脚上的那双破鞋中的一只脱了下来,手伸向里面一阵摸索之后他的心彻底踏实下来。
那里有他全部的家当,一枚金戒指和三枚银币。
与其说这些是他的家当,不如说这只是他的‘财产’,其中的一枚银币本来就是他的,另外两枚是他在休息的时候从一块石头下面扒出来的,也许是谁家藏起来的钱。
而那枚金戒指,是他从一具女性浮尸的手指上薅下来的,如果他去晚点也许看到的只是白花花的一具尸体。
放在脚底实在让科格特有些不舒服,但是哪怕如此他也没别的地方去放,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也就只有鞋子里才能放下什么东西了,他必须把这些宝贝藏好,因为他知道不管到了哪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确定东西都完好后他紧了紧鞋子,让这只已经几乎要磨穿的鞋子更好的跟住自己的脚,随后他缓缓地站起身,装作跛脚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向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一个一个来!不要往前挤,扰乱秩序的都他妈的给我滚到边上去!”城门旁一个用麦秸和干草搭建的小棚子里,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怒骂道。
在他旁边的小桌子后是一名略胖的骑士,他身穿铠甲却没有带头盔,无精打采的神情和乱糟糟的头发显示着他此时烦躁的心情。
“名字、年龄、从哪来到哪去?有几个人?携带了多少财产?”一串就像是顺口溜一样的问题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
在他的对面是一名十几二十岁的青年男人,男人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的说道“大,大人,我,我从石河镇来,我,我就一个人。”
还不等青年说完,那骑士已经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了起来。
‘汤姆、二十五岁、白枫州石河镇、前往霍尔普城、一人、无财产。’
迅速地写完这些信息扣上章,他直接一甩手把手里的纸扔给了青年,青年忙不迭的接过这张从一张价值五百米拉的纸上裁下来的纸条。
骑士根本就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的意思,只不过听了个大概他便把剩下的都编了出来,其实这些问题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这个人从哪来到哪去以及叫什么。
要不是圣巴尼尔关是边境关卡必须要做这些,而且最近有不少大人物都在圣巴尼尔关,他甚至懒得浪费功夫写这些字。
青年喜悦的表情溢于言表,他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塞进自己衣服上唯一一个还算完好的兜里,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在那名士兵的喝骂声以及后面流民期望目光中走向关门。
显然在场的人不管是这名骑士还是这些流民们都不在意这张纸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