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低声微叹，太多的话哽在喉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经过“找分魂”这一遭，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东方澈拿“斩仙”就是在作戏，是知晓百里无虞虽然被她废了，应该用了什么阴损邪术又恢复了仙力，还集结了连当时的百里无忧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否则，东方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杀百里无忧。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楚悠还是决定问出口：
“阿澈，当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
“嗯！”
东方澈的声音有点闷，如今想想依旧委屈得不行：
“我连后路都为你铺好了，不曾想，你竟然这般决绝地拿匕首……
东方家族遭遇变故，一夜之间几乎灭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我都从未怀疑是你。
可你却……到底还是从未信任过我吧……”
“这……”
说起这事儿，楚悠就不得不有说法。
她那煽情的情绪都被憋回去大半，猛地从他怀中抬头。
那模样，比东方澈还委屈两分：
“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三百年多年前咱俩的相处模式？
咱们认识那么长时间，加一起说的话，恐怕都不超过三十句！
当时东方世家出事，我觉得天都塌了，根本就不敢跟你透露半个字。
婚礼上你那般对我，我自是认为没瞒住，想着跟你解释你也不会信，干脆……”
说到这儿，楚悠又是长长一叹。
本以为去“罗生门”只是传言，没想到现实中当真比比皆是。
无论是哪种关系，缺乏有效沟通，都有可能走向无法挽回的极端。
四目相对，这会儿虽然什么都没说，二人好像又懂了彼此的意思。
东方澈缓慢而坚定地握起楚悠的手，这才娓娓道来。
楚悠猜的没错，当初百里无虞和百里无虑虽然被她废了，却找到了邪月教的邪修，修炼邪功卷土重来，想谋夺灵渊国的天下。
她们找到了东方澈，摆出了种种百里无忧“暗害”东方世家的证据，希望东方澈加入她们的阵营。
起初东方澈一言不发，百里无虞和百里无虑则开始逐渐展示底牌。
东方澈这才意识到，当初女皇那么轻易将权势让给百里无忧，等的就是在她登基当日，给她致命一击！
当时的东方澈虽然也有了星卫，但才初具规模，远不及与百里无虞她们抗衡，便假意投靠要复仇，接受了她们的“斩仙”。
却不想，让百里无忧彻底厌世，自我了结。
“所以我那啥后，百里无虞不应该就能顺利当上灵渊国的女皇了吗？
怎么如今灵渊国的女皇，却是上官家？
百里无虞残暴不仁，所以上官家反了？”
除了这种情况，楚悠实在有些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怎料得出的答案，却再度出乎她的意料。
“上官家没反，是我反了。”
东方澈说得这般云淡风轻，仿佛推翻一个皇族的统治，只在他的掌心反复间。
“我将她们母女三人的恶行公诸于世，携星卫推翻了她们的统治。
但我无心朝政，便选了灵渊国当初最强大的上官世家代为打理朝政。
自始至终，她们都只是代理罢了。”
“代理？”
“嗯！”
东方澈定定颔首，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悠：
“灵渊国和我一样，都在等着，真正的女皇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