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通道比想象中更宽阔，石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夜明珠，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摆放着一个个莲花形的陶罐，罐口封着黄符，符纸下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影，正是那些被“莲仙”请去的女子。
“她们还有气息。”苏清瑶凑近一个陶罐，银箫轻轻敲了敲罐壁，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只是魂魄被暂时禁锢，只要打破陶罐，解开符咒，就能救她们出来。”
她刚想动手，却被秦无殇拦住：“先别惊动她们。这些陶罐上的符咒与湖底宫殿的阵法相连，一旦打破，阵法就会提前启动，我们会陷入被动。等解决了莲护法，再回来救她们不迟。”
柳园开点头：“老先生说的是。当务之急是找到莲蛇的炼制之地，阻止莲护法的阴谋。”
三人继续前行，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一幅诡异的壁画：九条蛇身莲头的怪物环绕着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蛇神教的莲护法。壁画下方刻着一行小字：“九蛇献魂，莲开见神。”
“看来这里就是莲蛇的巢穴了。”秦无殇的木杖在石门上敲了敲，“这门是用千年阴沉木做的，水火不侵，只能找到机关才能打开。”
苏清瑶仔细观察石门上的壁画，发现九条莲蛇的眼睛位置与其他地方不同，像是可以活动的按钮。她尝试着用银箫轻轻点了点最中间那条莲蛇的眼睛，石门突然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水下宫殿，宫殿的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照亮了整个空间。宫殿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八个巨大的莲花苞，每个花苞都紧闭着，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而水池岸边，站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袍的男子，他面容俊美，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手里把玩着一朵金色的莲花，正是莲护法。他的身后，跪着八个白衣女子，正是之前被“请”来的王家娘子等人，她们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身上的莲花香味比在镇上闻到的浓郁百倍。
“三位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早。”莲护法转过身，笑容妖异，“尤其是你，苏清瑶，神农氏的后裔，你的魂魄用来滋养最后一朵莲花，再合适不过了。”
“把她们放了！”苏清瑶银箫直指他的面门，“用无辜女子的魂魄炼制莲蛇，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莲护法狂笑起来，“我就是天！等九条莲蛇炼成，我就能借助蛇神大人的力量，成为新的神明，到时候别说天谴，连天地都要听我的号令！”
他将手中的金色莲花往水池里一扔，莲花在水面上旋转起来，水池里的八个莲花苞突然同时绽放，露出里面蜷缩着的怪物——它们有着蛇的身体，莲花的头颅，花瓣般的嘴唇里露出尖锐的獠牙，正是莲蛇！
“可惜啊，还差最后一条。”莲护法的目光落在苏清瑶身上，“不过没关系，有你在，很快就能凑齐九条了。”
他拍了拍手，八个白衣女子突然站起身，从袖中抽出短刀，朝着三人扑来。她们的动作僵硬，眼神却异常狂热，显然是被符咒控制了心神。
“小心，她们被种下了‘莲心蛊’，一旦被短刀刺中，就会被蛊虫控制，变成傀儡。”秦无殇的木杖发出一阵低沉的音波，暂时震退了女子们，“清瑶，用你的醒神草试试，能不能唤醒她们的神智。”
苏清瑶立刻从药篓里取出醒神草，揉碎后撒向女子们。草药的辛辣气息刺激着她们的鼻腔，几个女子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没用的！”莲护法冷笑，打了个响指，女子们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攻势更加猛烈。其中一个女子的短刀险些刺中苏清瑶的手臂，被柳园开的软剑及时挡开。
“不能再留手了！”柳园开软剑一扬，紫火燃起，却在靠近女子们时刻意收了几分力道，只斩断了她们手中的短刀，没有伤到她们的身体，“清瑶，想办法破解她们身上的蛊虫！”
苏清瑶点头，银箫的音波变得柔和起来，带着百草的生机，试图穿透蛊虫的控制。她发现女子们后心的莲花印记在音波的刺激下微微发亮，印记的中心有一个极小的黑点——正是莲心蛊的蛊虫所在！
“蛊虫在她们后心的印记里！”苏清瑶喊道，“园开姐姐，帮我逼出她们体内的蛊虫！”
柳园开立刻会意，软剑在女子们的后心轻轻一点，紫火的热量透过衣料，刺激着蛊虫。女子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后心的莲花印记越来越亮，最终“噗”的一声，喷出一只黑色的小虫，正是莲心蛊。
苏清瑶早有准备，用玉净瓶将蛊虫一一收入瓶中。失去蛊虫的控制，女子们纷纷瘫倒在地，眼神恢复了清明，却因为魂魄受损，显得十分虚弱。
“废物！”莲护法见计划被打乱，脸色变得狰狞，“既然你们这么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双手结印，水池里的八条莲蛇突然抬起头，喷出墨绿色的毒雾，朝着三人扑来。这些莲蛇的速度极快，蛇身滑腻，刀砍不进，火烧不伤，显然是用特殊的邪术炼制而成。
秦无殇的音波能暂时震退它们，却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柳园开的紫火虽能灼伤蛇身，却被毒雾压制，威力大减；苏清瑶的百草藤能缠住蛇身，却很快就被莲蛇身上的腐蚀性液体融化。
“哈哈哈，尝到莲蛇的厉害了吧？”莲护法狂笑，“这些莲蛇融合了女子的魂魄和蛇神的精血，水火不侵，刀枪难入，你们是杀不死它们的！”
苏清瑶注意到，莲蛇在靠近水池中央的金色莲花时，动作会变得迟缓，像是在畏惧什么。她心中一动，银箫指向那朵金色莲花：“那朵莲花有问题！它可能是莲蛇的弱点！”
柳园开立刻会意，软剑带着紫火，朝着金色莲花刺去。莲护法脸色大变，连忙指挥莲蛇阻挡，却被秦无殇的音波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就在软剑即将刺中金色莲花的瞬间，莲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的花瓣，花瓣在空中重组，变成一个巨大的莲座，莲座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蛇神的虚影！
“蛇神大人！”莲护法激动得跪倒在地，“您终于显灵了！”
蛇神虚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一股强大的邪力扩散开来，八条莲蛇的气势陡然暴涨，身上的莲花头颅张开，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朝着三人猛扑过来。
苏清瑶、柳园开和秦无殇被邪力压制，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莲蛇吞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清瑶怀中的神农鼎鼎耳突然发烫，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与蛇神虚影的邪力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
“神农鼎的气息！”莲护法又惊又喜，“它果然在这里！苏清瑶，把鼎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做我的护法，与我一同侍奉蛇神大人！”
“做梦！”苏清瑶握紧鼎耳，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神农鼎的力量，是用来净化邪祟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厉害！”
她将鼎耳高高举起，鼎耳的光芒与秦无殇的音波、柳园开的紫火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刺蛇神虚影。
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八条莲蛇失去了邪力的支撑，身体迅速萎缩，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
莲护法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随即发出绝望的嘶吼：“不——！我的蛇神大人！我的莲蛇！”
他猛地扑向苏清瑶，想要抢夺鼎耳，却被柳园开的软剑刺穿了心脏。莲护法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的伤口，喃喃道：“怎么会……我明明……”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软软地倒下去，化作一滩脓水，与莲蛇的脓水融为一体。
宫殿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八个虚弱的女子，还有满地的狼藉。苏清瑶走到水池边，看着那朵已经消失的金色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秦无殇的脸色却依旧凝重：“还没有结束。蛇神的虚影虽然消散，但它留下的邪力还在，而且……莲护法刚才提到，蛇神教在寻找神农鼎，这说明他们的真正目标，始终是鼎。”
柳园开扶起一个女子，问道：“你们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莲护法有没有说过，蛇神教的其他分支在哪里？”
女子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们……我们只知道他经常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联系，说要在‘祭蛇大典’上，用神农鼎作为祭品，唤醒真正的蛇神……”
“祭蛇大典？”苏清瑶心中一凛，“什么时候？在哪里举行？”
“不知道……我们听到的只有这些……”女子说完，就昏了过去。
秦无殇看着宫殿穹顶的夜明珠，沉声道：“看来蛇神教的余孽还在策划更大的阴谋。祭蛇大典，神农鼎祭品，真正的蛇神……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向苏清瑶和柳园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祭蛇大典的举办地，阻止他们的阴谋。否则，一旦让他们唤醒真正的蛇神，天下将大乱。”
苏清瑶握紧手中的鼎耳，又看了看昏迷的女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先把她们救出去，安顿好。然后，我们就去寻找祭蛇大典的线索。无论它在哪里，我们都必须阻止它！”
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女子们抬出宫殿，沿着来时的通道返回。当第一缕晨曦透过莲心亭的缝隙照进通道时，苏清瑶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和危险，但只要她们三人同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因为她们知道，自己守护的不仅仅是天下苍生，更是心中那份永不熄灭的正义与光明。
将王家娘子等八位女子送回莲心镇时，天已微亮。镇上的百姓见她们平安归来，虽仍带着畏惧，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火气。苏清瑶留下足够的安神草药，又教她们如何用艾草熏屋驱散邪气，才与秦无殇、柳园开踏上归途。
行至镇口，那棵千年古莲下，突然站着一个身影。他穿着粗布短打，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正是之前在茶馆里低声交谈的茶客之一。见三人靠近，他突然跪倒在地，砰砰磕头：“仙师救命！求仙师救救我女儿！”
苏清瑶连忙扶起他：“大哥起来说话，你女儿怎么了？”
男子泣不成声：“小女……小女三年前被莲护法看中，说是有‘莲心之体’，能用来培育最纯净的莲蛇，就被他……被他关在了湖底宫殿的‘养魂池’里。我刚才听王家娘子说，仙师们破了宫殿，可我去池边找了，却没看到小女的身影……”
“养魂池？”秦无殇眉头微蹙，“我们在宫殿里并未见到这个地方。”
“在宫殿西侧的暗格里，那里有一道石门，刻着‘莲心之体，魂归于此’。”男子急道，“莲护法说，养魂池的水是用九十九个处子的精血炼化的，能滋养魂魄，等小女的魂魄与莲蛇完全融合，就是第九条莲蛇的宿主……”
苏清瑶心中一沉——她们果然漏了一处！莲护法虽死，但第九条莲蛇的宿主还在，若被蛇神教的余孽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立刻回去！”柳园开转身就想往莲心亭走，却被秦无殇拦住。
“等等。”秦无殇看向男子，“你可知那戴青铜面具的人，常与莲护法在何处见面？”
男子愣了一下，回忆道：“每月十五，莲护法都会去镇外的‘望蛇崖’，说是与‘上使’会面。那上使总是戴着青铜面具，身形高大，说话戴着西北口音，腰间挂着一个蛇形玉佩，玉佩上刻着‘祭’字。”
“望蛇崖……祭字玉佩……”秦无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戴面具的人，就是负责筹备祭蛇大典的关键人物。清瑶，园开，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湖底救那姑娘，我去望蛇崖探查，若能找到祭蛇大典的线索，就在崖下的老松树下汇合。”
“老先生一人去太危险了！”苏清瑶急道。
“无妨。”秦无殇的木杖在地上一顿，音波扩散开去，“我这‘听风杖’能探知十里内的动静，若遇危险，脱身不难。你们速去速回，莫要耽搁。”
他转身望向望蛇崖的方向，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苏清瑶与柳园开对视一眼，立刻赶往莲心亭。
再次潜入湖底宫殿，两人直奔西侧暗格。石门果然如男子所说，刻着诡异的符文，苏清瑶用银箫点中符文中央的莲心图案，石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池水呈暗红色，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正是养魂池。池边的石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眉心处有一个淡粉色的莲花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闪烁。
“她还有气息！”苏清瑶连忙上前，银箫贴在少女腕脉上，箫音轻颤，探入她的经脉——少女的魂魄果然被池水滋养得异常强盛，却也被一股阴寒的力量禁锢在体内，与眉心的莲花印记相连。
“这印记是用蛇血画的，与养魂池的阵法相呼应。”柳园开指尖燃起紫火，刚想触碰印记，却被苏清瑶拦住。
“不能硬来！”苏清瑶从药篓里取出一枚银针，刺入少女的人中，“这印记与她的魂魄相连，强行破除会伤及魂魄。我用‘金针渡魂术’暂时稳住她的气息，你去看看石室里有没有破解阵法的线索。”
柳园开点头，开始仔细搜查石室。石室的石壁上刻满了培育莲蛇的图谱，其中一幅画让她心头一震：画中九条莲蛇环绕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供奉着神农鼎，鼎前站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正用匕首割开一个少女的手腕，将血滴入鼎中。画下刻着一行小字：“血月当空，鼎血相融，蛇神降世，万物归宗。”
“清瑶！你看这个！”柳园开将图谱指给她看。
苏清瑶刚用金针稳住少女的气息，见状瞳孔骤缩：“血月……神农鼎……他们要用处子的血，激活鼎中的蛇神残魂！”
她突然想起蛇神墓里的壁画——初代圣女将神农鼎献给蛇神时，鼎中燃烧的并非火焰，而是无数人影，想必就是被当作祭品的魂魄。看来这鼎既能净化邪祟，也能被邪术利用，端看使用者的人心。
“快走！”苏清瑶抱起昏迷的少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望蛇崖与老先生汇合！”
两人刚走出石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咔咔”声——养魂池的水面突然翻涌，从池底钻出一条通体漆黑的莲蛇，蛇头的花瓣间，竟长着一张与少女相似的脸！
“是第九条莲蛇！它已与少女的魂魄初融！”柳园开软剑出鞘，紫火燃起，“你带着她先走，我来断后！”
苏清瑶知道此刻不是推辞的时候，点了点头，抱着少女快步冲出通道。身后传来柳园开的喝声与莲蛇的嘶鸣，紫火的光芒透过石壁映出，如同一道顽强的火炬。
望蛇崖位于莲心镇西北的山巅，崖壁陡峭，寸草不生，只有一块巨大的黑石突兀地立在崖边，石上刻着一个狰狞的蛇头，蛇眼正对着西北方向的昆仑山脉。秦无殇抵达时，恰逢正午，阳光照在黑石上，蛇眼处竟反射出一道金光，落在崖下的一片松林里。
他刚想走近探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缓步走上崖顶，腰间的蛇形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男子所说的“上使”。
“秦老鬼，别来无恙。”面具人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变得沙哑而沉闷，带着一丝嘲弄，“没想到你这把老骨头，还敢管蛇神教的闲事。”
秦无殇的木杖微微一沉：“是你，‘血蛇卫’统领，赫连骨。二十年前在漠北，你用活人炼制‘蛇骨鞭’，被我废了右臂，没想到蛇神教还敢留你这等败类。”
赫连骨冷笑一声，抬起右臂——那竟是一条用黑铁打造的假臂，末端装着三根锋利的骨刺，闪烁着幽蓝的毒光：“当年之仇，我日夜不忘。今日在此遇见你，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假臂一挥，骨刺带着破空声刺向秦无殇。秦无殇的木杖横挡，“铛”的一声，骨刺被弹开，木杖上的音波顺着假臂蔓延，赫连骨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你的‘听风杖’还是这么讨厌。”赫连骨活动着假臂，面具下的眼神越发阴冷，“可惜啊，今日你不是我的对手。祭蛇大典的请柬，我已送遍江湖，届时各方势力都会齐聚‘万蛇窟’，神农鼎的消息一放出，他们定会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即可。”
“万蛇窟……”秦无殇心中一凛，“你们果然把大典设在了昆仑！”
“聪明。”赫连骨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往空中一抛，“这是大典的布防图，你若跪地求饶，我便把它给你，让你知道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羊皮卷在空中展开，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万蛇窟的地形和守卫分布，中央的祭坛位置，赫然画着神农鼎的图案。秦无殇正想细看，赫连骨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从崖下的阴影里窜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持蛇形弯刀，朝着秦无殇扑来。
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远在莲心镇的白衣人之上，动作迅捷如蛇，招式狠辣，显然是蛇神教的精锐“血蛇卫”。秦无殇的木杖舞得如狂风骤雨，音波震得黑衣人纷纷后退，却始终无法突破他们的包围圈。
赫连骨站在圈外，冷笑看着：“秦老鬼，你斗了一辈子邪祟，最终还是要栽在邪祟手里。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骨头磨成粉，掺进养魂池，给莲蛇当养料。”
就在这时，崖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清瑶抱着少女奔了上来，看到被围困的秦无殇，银箫立刻横在胸前：“老先生，我来帮你！”
赫连骨看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是莲心之体！天助我也！”他假臂一挥，竟弃了秦无殇，直扑苏清瑶，“把她交出来！”
苏清瑶早有准备，将少女往身后一藏，银箫带着百草的生机，刺向赫连骨的面门。箫音尖锐，震得他面具嗡嗡作响，竟露出一丝缝隙，缝隙中闪过一只浑浊的眼睛，眼角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是你！”苏清瑶猛地想起师父手札里的记载——二十年前，药王谷曾遭一伙蒙面人袭击，为首者眼角有月牙疤，抢走了谷中珍藏的“蛇神蜕骨”，师父因此闭关三年，才化解伤势。
赫连骨显然也认出了她，面具下的声音变得狰狞：“药王谷的小丫头！当年没把你们斩草除根，倒是我的疏忽！今日正好，用你的血和这莲心之体，一起祭奠蛇神大人！”
他假臂上的骨刺突然喷出黑色的毒雾，苏清瑶连忙屏住呼吸，侧身躲闪，却被他趁机抓住了手腕。毒雾顺着皮肤侵入经脉，苏清瑶只觉一阵麻痒，银箫险些脱手。
“清瑶！”崖下传来柳园开的声音，她浑身是伤，软剑上的紫火已十分微弱，显然在湖底经历了恶战，“放开她！”
赫连骨冷笑，假臂的骨刺抵住苏清瑶的咽喉：“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柳园开果然不敢上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赫连骨焚烧。秦无殇趁机冲出包围圈，木杖直指赫连骨：“放了她，我让你走。”
“让我走？”赫连骨狂笑，“你们觉得可能吗？今日我不仅要带走莲心之体，还要砍下你们的头颅，给祭蛇大典当祭品！”
他话音刚落，怀中的青铜面具突然发烫，面具上的蛇形纹路亮起红光，与崖边黑石上的蛇头产生共鸣。黑石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竟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露出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与面具相同的纹路。
“是‘蛇神令’！”赫连骨又惊又喜，“没想到真的藏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就在指尖触到匣子的瞬间，匣子突然炸开，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光芒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苏清瑶的师父！
“是师父的残魂！”苏清瑶又惊又喜，师父当年定是料到蛇神教会来找蛇神令，才在此布下后手。
残魂的手中握着一把金针，金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刺入赫连骨的假臂关节。假臂发出一阵“咔咔”声，竟不听使唤地松开了苏清瑶。
“不可能！这老东西死了还敢作祟！”赫连骨又惊又怒，左手抽出腰间的蛇形弯刀，就想砍向残魂。
柳园开抓住机会，软剑带着最后的紫火，直刺他的后心。赫连骨躲闪不及，被剑尖刺穿，面具“哐当”落地，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角的月牙疤狰狞如蛇。
“我不甘心……祭蛇大典……定会成功……”赫连骨倒在地上，气息断绝，临死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的昆仑，仿佛看到了蛇神降世的景象。
残魂对着苏清瑶温和一笑，渐渐消散在阳光中。秦无殇捡起地上的羊皮卷，递给苏清瑶：“这布防图或许是假的，但祭蛇大典在万蛇窟，定是真的。”
柳园开走到苏清瑶身边，查看她手腕上的毒痕，眉头微蹙：“是‘蚀骨蛇毒’，需用昆仑的‘冰莲’才能解。看来我们必须去昆仑了。”
苏清瑶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女，又看了看远处连绵的昆仑山脉，轻轻点头：“嗯。不仅要解蛇毒，要救这姑娘，还要阻止祭蛇大典。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必须去。”
三人带着少女下了望蛇崖，将她暂时安顿在莲心镇一个可靠的村民家中，留下足够的药物。当他们再次踏上西行的路时，夕阳正将昆仑山脉的雪峰染成金红色，像一座守护天下的屏障。
苏清瑶知道，这一次去昆仑，将是最终的决战。蛇神教的阴谋，神农鼎的秘密，师父的遗愿，都将在万蛇窟揭开。而她，将用手中的银箫，奏响一曲守护的乐章，让正义的光芒，彻底驱散蛇神教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