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四，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将这份名单送给二街济民书店的王店长就行。”柳墨摸着苏黎的头，向她递出一份名单。
苏黎盯着那份名单出神。
二街......济民书店......王店长......
“怎么了？”旁边的杨萍看到苏黎迟迟未动，蹲下身子检查苏黎的情况。
她与柳墨对视一眼，这段时间苏黎的表现十分优秀，是个值得发展的同志。
这次的情报是非常重要，牵扯到他们的同志潜伏在国军组织的处境，所以要马上传达。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暴露边缘，门口盯梢的人也增多，估计就是为了这份名单。
经过商讨下，他们俩打算调虎离山，杨萍带着一个学生去另一边，柳墨带着另一个学生出去，嘉嘉带着另一个孩子去大学，兵分三路，扰乱敌人视线。
而苏黎从地下通道出去，一定能避开盯梢的人。
之所以没告诉苏黎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也是不想让她背负太多，以免慌乱出错。
苏黎将名单接下，“没什么，老师是什么时间送出？”
这份名单就是「破晓」名单，现在她拿到了通关的钥匙，只要交给济民书店的荀川，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但同样，杨萍和柳墨让她交给同样是济民书店的王店长。
荀川所在的书店，那么王店长是哪边的人已经不好说了。
“今夜，灯会。”柳墨坚定的看着苏黎，“那时候街上人多。”
“好。”
杨萍起身走到柳墨的轮椅后面，轻声说道：“今天天气好，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好。”柳墨眼尾漾起笑意。
苏黎站在大厅，看着两人逐渐被阳光覆盖，她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柳墨被国军抓捕，任凭怎么严刑拷打都没有说出关于自己组织的一切，所以无奈之下，他被放了出来。
可是由于刑罚太过严重，导致他的腿无法再次站起。
国军的人也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咬死了柳墨手上有重要情报。
派人在福利院进行24h不间断盯梢，就想着顺着柳墨这条线继续深挖。
苏黎捏紧手中的名单，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查看。
名单上的名字约莫二十人，上面不止写了名字，还有相关的代号和真实信息。
她敛了敛眸色，这么重要的名单竟然现在就给她了。
苏黎心中也有怀疑，这几次的围剿行动中，她虽然给荀川通风报信，但也会提前给共党同志提醒做好准备。
一次两次还可以，但连续这样。
很可能杨萍和柳墨也会有疑心。
“呦，又在纠结呢？”童音打趣道：“现在你都拿到了，只要等到晚上跑出去，交给荀川，你的任务就完结了。”
苏黎将名单放好，“你有点啰嗦了。”
童音：“？你最近看了什么？”
“什么？”苏黎推门而出，又回到小朋友中间，“你为什么老蹦跶出来呢，感觉你好闲啊。”
童音的声音不似之前有力，就像是电量耗尽的感觉，“我在放假。”
“放假还不好好玩儿，搁这儿监视我。”
“监视你就是我的消遣。”童音说完自顾自的‘咯咯咯’的笑了。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童音道：“人性的善与恶。”
夜晚
“小十四，这个给你。”柳墨将一张纸条交给苏黎，“临时把这个也给王店长吧。”
苏黎看看纸条，又看看柳墨，应道：“好。”
“等我们离开，你在院长指引下就可以出去了。”杨萍站在另一边，给了苏黎一个大大的拥抱。
“辛苦你了，小十四。”
两分钟后，嘉嘉挎着一个篮子独自出门。
五分钟后，杨萍推着柳墨朝着另一条巷子走去。
八分钟后，苏黎从地道中钻出来，跟康师傅告别后，将井盖盖严。
去往书店的路她早已烂熟于心。
“你需要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书店，王店长只会等你十分钟。”
这是柳墨在他走之前交代了。
今夜，街道上张灯结彩，一年一次的灯会热闹非凡，苏黎所在的巷子却有点冷清，没有什么人经过。
她脑子里形成一个最近路线，刚拐过一个弯来到大街上，就看到穿着黑衣服的人在街上来回巡逻。
她又赶忙隐匿在黑暗处。
现在绕路来不及了，她眼睛下意识一瞟，就看到一家敞开的成衣铺。
一分钟后，从成衣铺出来的苏黎，将头发剪短，又给自己偷了一身男生穿的衣服，稍加打扮，就与之前的自己不同。
“你这打扮还不错嘛。”童音道。
苏黎此时不想搭理他，她打量着街上的人，跟在一个贵妇人身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给人营造出她是这名贵妇人的儿子的错觉。
童音见苏黎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今晚要有趣了。”
“嘭——”
不知从何处放出一声枪响，惊的所有人一颤。
但紧接着，一道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人们纷纷抬头看去，眼睛里是对明天的美好期许。
“原来是放烟花啊。”
“吓我一跳，还以为......”
“这个点怎么开始放烟花了？”
可苏黎听得清楚，这不仅是烟花，更是小巷子中传出的枪响。
更有甚至，一道道嘈杂的脚步声在巷子中穿梭。
跑了三条街，苏黎终于看到了那间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书店。
店内灯火通明，里面挤满了购买书籍的客人，荀川在柜台帮忙，还有一名伙计在给客人介绍书籍。
原本脚步匆匆的苏黎忽然顿住，她要交给王店长，可她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谁是王店长？
她每次去店中，一名伙计在柜台，荀川就在角落打扫卫生，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她不是没问过荀川这个问题，店内有几人，荀川是什么身份。
荀川当时跟她怎么讲来着？
“我们这家店三人，我和另一名是店员，有一名店长。
店长每周三会出去进货......”
但苏黎去的几次书店，从未见过店长露面。
她也未曾怀疑，毕竟她找到每次都是荀川，又不是找店长，自然不会考虑店长的问题。
可若是......
苏黎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荀川，有一个想法破土而出。
荀川是王店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