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寻人
当然也就是接触这种程度了，马家现在日子过得苦，除了名头外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自然没法挤出来家丁和粮食助战，最多是提供一些当地的小道消息。
于是马岱信誓旦旦地向族人们表示一定会为家族复仇，在此之前请族人们先忍耐。
（茂陵县马氏并没有因为马腾的原因族灭，晋朝的时候还出了个马敦，后来守汧城有功，结果雍州从事妒其功，挟嫌诬告，被投入狱，病死狱中，只能说太倒霉了）
等送走了这些世家的使者，杨仪就开始忍不住朝着诸葛亮发牢骚：
“丞相，这些世家根本就不诚心，之前魏军缺粮，曹真不但压榨长安世家，也压榨这些关中世家，他们可都是老老实实交粮食了，可到了咱们这，他们怎么说？他们说等我军到了他们所在郡县，就会奉上粮草，当真是不诚心！”
诸葛亮倒是没太介意，反而摆摆手：“他们现在看不透哪一方会胜利，又世代居住此地，自然不愿意提前下注。而且这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好了，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做些对冲操作，比如一座城里既挂汉军旗又挂魏军旗，或者一边向长安输送粮食一边对我们说魏军巧取豪夺，把他们的粮仓搬空了。”
“还能这么做？”杨仪整个人都震惊了，他虽然知道世家做事左右逢源、经济上通过土地垄断形成独立的经济体系、文化上垄断教育，通过经学、文学、书法等方式传承家族文化，还有自己的私兵，在地方上往往形成独立的小王国，不过丞相说的几种可能还是让他难以想象，“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他们就不怕我们秋后算账么？”
“当然怕，所以等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他们就会迅速来投，并拿出一些好处来换取我们的谅解，这几乎是潜规则了。”
“那丞相您可不能上他们的当。”杨仪立刻表示这种事情是不能容忍的，“这关中的世家是靠不住的，还是咱们荆州人可靠，从跟着先帝开始一路打下来，不比谁差！”
“亮晓得。”
事实上右扶风世家的做法是很多人都清楚的，他们表面上没有任何行动，暗地里却分别向魏汉两方示好，显然是打着左右逢源的算盘。赵云就私下里跟诸葛亮说这些豪族个个都是老狐狸，既不彻底倒向汉军，也不完全依附魏军，反而趁机扩充自己的势力。若是两军交战最后两败俱伤，没准这些世家还会趁机索要好处，形成一定程度的独立。
不过他也担心若是强行镇压，恐怕会激起民变，甚至逼得对方彻底倒向魏国。
丞相则回答关中之地民心未附，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让他们明白，与汉军合作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其实目前诸葛亮并不关心这些世家的反应，或者说，目前这些世家已经无法为汉军提供助力了，汉军目前并不缺乏粮食，也不缺乏青壮，更不缺乏想要来这里当官的青年才俊，所以对于世家代表的表现他没有任何失望之情。
他更关心的是当地的难民以及从后方调来的民夫。
在魏军俘虏被运往凉州的同时，后方的民夫也来到了右扶风，这些民夫有的来自其他地方的，但也有不少来自长安地区，看到右扶风的样子后就急了眼。
于是没两天，张雄就不得不代表民夫们求见诸葛亮，禀报说一部分右扶风郡兵出身的民夫请求去难民营寻找自己的家人，本来这种事情是违背分营原则的，不过思考了一下之后诸葛亮表示也可以，但是不能一窝蜂去找，而是让他们先分组做了登记，然后安排人每天发放米粥的时候通过分组问询来寻找家眷。
（发放粥的时候可以根据难民的出身来形成一个较小的范围找人，相关流程繁琐，过程略去）
经过几日寻找，一小部分郡兵出身的民夫找到了家人，但大部分人都没找到，张雄只好安慰他们并不是所有右扶风的民众都来了难民营，他们的家人可能还在家乡谋生。
这种话其实也就是骗骗自己，不过民夫们还是冷静下来，并在汉军的组织下开始修缮营寨，巩固汉军控制范围内的防御力量。
目前汉军的当务之急是巩固对右扶风的控制，并把预设战场推进至京兆尹，最好是到长安附近——虽然长安本身城高池深，但是附近却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形，只要能让魏军脱离长安城的乌龟壳，诸葛亮有信心把这支屡战屡败的魏军击溃并消灭大半。
———汉军营某处———
王凌没有直接参与到寻找亲眷的活动中，不过陈式得知民夫们在寻找亲人的时候还是专程跑来看了看这位因为作战勇猛升为曲长的低级军官，并表示可以帮他找找家人。
王凌当时正在保养铠甲，听闻陈式的好意后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旋即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家在宛城，距离长安之地甚远，想来妻子是不会在此处的。
陈式觉得王凌所言确实在理，面露可惜，可最后觉得反正找找也没什么损失，就让王凌至少把夫人姓名说出来，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便能寻得消息。王凌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回答其妻子名叫张瑛，左耳后有颗朱砂痣。
陈式于是记在心中，转身便来到难民营找到负责登记和发放米粥的负责人，详细说明了情况，嘱托他们在发放米粥问询难民出身时，留意是否有来自宛城叫张瑛的女子。
管理难民营的汉军军官听了陈式的话后也觉得这种事情只能碰运气，当然这不妨碍他照办——主要是这两天汉军也没有继续推进的意思，所以陈式每过几天就会询问寻找的进展，想偷懒都不行。
前几天陈式得到的皆是失望的答复。毕竟难民营里人来人往，又没有户籍一样的登记造册，要从中找出一个不知道在不在的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结果一日午后，负责发放米粥的士兵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向陈式报告：“将军，难民营有一女子自称张氏，说她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