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漆黑无比的空间,更像是一所牢笼,只有头顶照射下来的些许月光下,才能看清是一位坐在凳椅上骨瘦如柴的男子。
他身上四肢都被类似铁圈的东西贯穿,像是一具被钉死在靠椅上的死尸。
那位男子缓缓抬起头。
摄影机透过微弱的月光看清那张脸庞的时候。
诺诺愣住了,她立马回想起红井时的一幕。
只见视频当中的路明非,虚弱出声:“零,把摄像头举近一点。”
而视频画面也越来越近。
“零,你出去一下。”路明非等待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零,虽然这个视频是留给你,但还是不希望你提前看到。
计划已经开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但如果我死了,务必要将我的尸体带走,若不能带走,当场磨灭便是了。
人类是疯狂的,正所谓神话当中潘多拉的魔盒。
我不希望我死后依旧给这个世界照成困扰。
这是我交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不过为了防止你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会短暂的将我的计划全盘托出。
其一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带着我的尸体前往北极,和倭发生的一切事情你都不要管,哪怕发现有人跟踪着你,也不要管只要记得带着酒德麻衣她们一块撤离,看管好她们,不要让她们乱来,路鸣泽很快就会回来。
切记和倭的事也别再管,我已经安排好人兜着,他们会替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其二,我如果能活着出去,烂摊子我会去收拾,你到时强行绑上酒德麻衣她们呆在一块,记住一定要寸步不离,躲在暗处不要出手,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主要注意隐藏在战场上的第四方势力,记住赫尔佐格不重要无论他在做什么,找出躲在暗中的人,他的目标可能不止是我,记得时时汇报自己的位置。
如果我出了事,继续执行第一条计划,那人会帮我做好一切身后事。
而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放心,我所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我只是有些放不下师姐。
”
路明非说着,脸上的阴狠随之消散,有的只是静漠无声,半晌才继续说道:“果然人还是善变的,在执行计划前生写遗书的时,我不知道对你该写什么,是祝福你找到有个更美好的生活,有一个比我更加称职的男友时,都会让遗书显得怪怪的。
可如今真的想到要死的时候,我发现不想死,师姐我还是放不下你,我不想师姐嫁给别人为妻,虽然有些自私,我只想师姐属于我,记我一辈子。”
诺诺看到这,脸上也是露出嫌弃神色道:“你也知道你够自私的,连死了都要求是只能属于你。”
可下一刻诺诺脸上的神情逐渐释然,“傻瓜。”
而坐在列车上的路明非,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自己也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临时脱掉了羽绒服,身体有些受凉的缘故。
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有谁在念叨我吗?”说着,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这让他更加确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片洁白的雪景展现在眼前。他原本还期待着能在这美丽的雪景中看到明月的身影,然而却始终未能如愿。
正当他准备在下一站下车时,目光却突然被不远处的冰湖吸引住了。更让他吃惊的是,诺诺竟然正一步步地朝着冰湖走去!
路明非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心急如焚,连忙连拍几下列车的窗户,想要引起诺诺的注意。然而,由于他们之间相隔甚远,再加上列车行驶时的噪音,他的呼喊声根本无法传递过去。
眼看着诺诺离冰湖越来越近,路明非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其他,扯开嗓子拼命高喊:“诺诺!诺诺!!”
由于路明非的行为过于激进,这一举动引起了列车乘务人员的注意。他们迅速赶到路明非所在的车厢,对他发出警告:“先生,请您坐好,不要影响行车安全。”
然而,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完全被车窗外站在冰湖之上的诺诺所吸引,他的视线完全集中在她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乘务人员的警告。
乘务人员见路明非没有反应,便迈步向前,伸手想要阻拦他。但就在这一瞬间,路明非突然动了起来,他的动作比乘务人员快了一步。
只见路明非迅速拿起列车上配备的破窗器,毫不犹豫地朝着车窗玻璃砸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玻璃应声而碎。
紧接着,路明非毫不迟疑地踩在座椅上,借助座椅的高度,猛地一跃,跳出了列车。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顺着下坡一路翻滚着,最终重重地砸落在一旁的雪堆之上。
路明非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伤势,他像疯了一样,毫不犹豫地扔下身上所有的负重物品,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朝着诺诺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眼看着诺诺的身影逐渐被湖水淹没,缓缓地沉入湖底,路明非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她!
然而,如今的路明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这与他内心的焦急相比,还是显得太慢太慢。
终于,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湖面之上,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湖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路明非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衣物,然后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湖水像无数根细针一样,瞬间刺穿了他的身体,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但路明非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诺诺。
可是,在这漆黑的湖底,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路明非一边在水中摸索着,一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头顶。
透过那厚厚的冰层,只有些许微弱的光亮透进来,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幽寂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