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傻柱摔断舌头这件事,贾东旭一点都不在意,反正摔的又不是他。
这次他就算去医院看望傻柱,也只是为了在他哥面前好好表现。
就像他妈说的,回头万一他哥有什么好的项目,还能想着他点儿。
“什么?傻柱把舌头给摔断了?!
这是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唉……你说你哥也真是,这么大的事儿,竟然刚才过去都没通知我。
你等等,三大爷跟你一块去医院!
这可不是小事儿,搞不好要落成要落下残疾,变成成哑巴的。”
阎埠贵这是真着急了,
再怎么说他跟何大清是老兄弟,算起来傻柱还叫他一声三大爷,老兄弟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简直岂有此理。
“不是!三大爷您这是……”
贾东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受伤的明明是傻柱,老阎这里急什么呀?又不是阎家兄弟受伤。
“哎呀!什么也别说了,咱赶紧走吧!
去晚了怕是见不到傻猪最后一面了,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说什么呢?
去晚了咱就看不到正常说话的傻柱了。”
阎埠贵边说边提鞋,看架势就是要跟贾东旭一起去医院。
“可……可是傻柱又不是您的儿子,你怎么这么着急?”
贾东旭挠了挠头,他有点搞不明白老阎。
这人平时精的跟猴似的,现在怎么这么着急忙,慌至于的吗?
现在又没外人,他跟自己演什么呢?!
“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呀!
要是傻住残疾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以后你俩骂架的时候,你这边嘎嘎一顿输出,他那边只会呜呜啦啦,啥话也说不出来,难道这就好吗?
东旭!听三大爷一句劝。
你们平时该吵的吵该闹的闹,但真到事上还是得咱院里的人一条心。”
别看阎埠贵平时跟铁算盘一样能算计,关键时刻人家发心还是非常正的,就比如现在。
“我明白了,三大爷!
刚才是我态度不端正,我接受教训。
傻柱是我兄弟,他受伤了,我肯定也一样着急。
走!咱这就去医院!”
贾东旭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突然想到以前跟其他院里的人干仗的时候,每次都是傻柱冲在最前面。
虽然一个院里的人平时总有嘴皮子上的摩擦,但关键时刻真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东旭!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好孩子。
走吧!三大爷跟你一起去医院看望傻柱这个大傻子。”
阎埠贵背着手走在前边,他兜里可没带钱啊!但是身后跟着贾东旭,到时候他也是有说法的。
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上厕所回来路上碰到贾东旭,从贾东旭嘴里听说傻柱受伤了,他都没来得及回屋就跟着一起往医院来看望傻柱。
所以,这才没来得及拿钱,这个理由让谁都挑不出毛病。
三大爷关心傻柱,急的连钱都忘了拿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三大爷!您走慢点儿,我这都追不上你了。”
别看贾东旭比阎埠贵年轻20来岁,但身体素质还真不一定有阎埠贵好。
他眼看着三大爷越走越快,这哪像个40郎当的老灯呀!
阎埠贵只当没听见贾东旭的话,奔着工人医院就一路找去,直到离医院还有50米的时候,这才降下速度来。
他身后贾东旭早已追得满身大汗,就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三大爷,您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呀,怎么走这么快?我这追了你一路。”
贾东旭弯着腰拄着膝盖累得气喘吁吁,他这辈子就没跑这么快过,没想到今天就被阎老登上了一课。
“东旭,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连我一个老头子都跑不过?”
阎埠贵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贾东旭。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贾东旭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脑子里冒出短命鬼这三个字。
“奇怪奇怪,我这是疯了吧!”
阎埠贵嘟嘟囔囔的往医院里边走,紧跟在他身后的贾东旭听得一脸懵逼。
这都哪跟哪呀?还没见到傻柱呢,又疯了一个。
“三大爷!您没事吧?你要是有事这正好到医院了,要不你也去瞧瞧?”
反正都是做人情,一次也是做两个也是一样。
要是老阎这次也能进医院,那贾东旭跑一趟医院走两次人情,还不得赚美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啊,贾东旭……”
阎埠贵想说让贾东旭去医院调理一下身体,别年纪轻轻的就虚的不行,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再怎么说他跟贾东旭是两代人,有些事情是没法直接说的。
但要是跟贾东旭称兄道弟的人说这件事儿,那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同辈人的好处。
“我怎么了?三大爷。”
贾东旭看着阎埠贵的眼神,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怎么感觉老闫像在说趁着还能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三大爷!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
贾东旭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本来没啥事儿,被老阎这么一盯,他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你?你当然没事啦,我是说。你可能有点营养不良,得补补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大厅里。
这个时间医院里的人也不多,除了跟傻柱一样发生意外的,剩下的就是一些住院的人。
“同志,刚才有一个断了舌头的人来你们医院,请问他在哪个病房?”
阎埠贵戴着黑框眼镜穿的一本正经,一看就是有学问的样子,所以人家护士对他态度也非常客气。
“你是说那个人呀,他在206,楼梯上去左拐第3间就是。”
问到傻柱所在的病房后,阎埠贵跟贾东旭一前一后就奔2楼来了,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娘啊,看来傻柱疼得不轻!”
贾东旭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太严重的皮外伤,所以听到傻柱的动静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坐地上。
阎埠贵在身后托了他一把,他感觉贾东旭现在也就八九十斤的样子,估计上秤还没杨瑞华重呢。
“东旭,你在家是不是经常吃不饱饭?不然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阎埠贵有些无语,东旭他妈看起来肥肥胖胖的,院里除了刘海中,就找不出第3个这么胖的人。
没想到她把自己吃胖了,儿子却瘦的跟干儿一样,就离谱。
“吃不饱饭?好像……
好像很少有吃不饱的时候呀,三大爷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清楚呀!”
贾东旭被阎埠贵说的一头雾水,这年头家家户户日子都难过,哪有说敞开肚皮吃的。
大家基本上吃个七八分饱就可以了,再往后想吃也没有啊!
每次家里的饭就那么多,除了他妈吃的剩下的才是他的,时间长此以往下来,贾东旭感觉八分宝就是已经保了。
要是还感觉饿,那准是他自己馋……
后来贾东旭有了零花钱以后,经常就学陈江川的样子,三天两头去街面上吃碗大肉面。
飘着油花的汤汤水水下肚以后,那才感觉真正的圆满。
贾东旭觉得吃碗大肉面的时候是最饱的,也是最幸福的,但是他不敢跟家里人说,因为他妈知道了肯定会骂他馋死鬼。
“那你一顿饭是吃多少?”
阎埠贵觉得贾东旭的话不大靠谱,闹不好这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
“要是吃窝头的话我能吃……我能吃两个!
要是有白面馒头的话,那就一个白面馒头加一个窝头。
要全是白面馒头的话,一个半就够了。
我妈说了白面馒头比窝头顶饱,像我这样的大男人,一个半就管一顿饭。
但是说实话,我每顿在家里吃饱饭以后感觉还能吃下一头牛去!
我妈说了,那是刚吃下的饭还没有消化,多喝点水等一会儿消化消化就能感觉饱了。”
贾东旭的老爹死的早,所以他一直觉得他妈说的就是对的。
“不是!
你这么大个人还天天干力气活,就吃俩窝头就够了?”
阎埠贵是当老师的,每天都不用干力气活,就这样他一顿饭吃一个半窝头还会饿得慌呢。
像贾东旭这种天天干力气活的车间工人,一顿饭两个窝头肯定不够呀!
没想到这小子却说两个窝头管饱,也不知道贾张氏怎么教育的,贾东旭好像对吃饱和没吃饱有什么误会。
“够了呀,再喝就浪费粮食了。”
其实贾东旭没有说的是,他在轧钢厂吃的远比他说的多。
因为在厂里吃饭没有他妈盯着呀,所以他每顿饭都能吃仨窝头!
“老天爷啊!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跟你一大爷他们商量一下。”
阎埠贵觉得在大院里能发生虐待孩子的事,他们这几个当大爷的难辞其咎,尤其是易中海这个一大爷。
老易还是贾东旭的师傅呢,贾东旭在家都吃不饱饭,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或者说易中海就是故意这样的!
因为在贾东旭饿肚子的时候,易中海只需要稍微给他点好处,贾东旭就会记易中海的好。
“啥呀?三大爷,你在说什么?我从刚才就一直没听懂。”
贾东旭更懵圈,他们不是来医院看望傻贵的吗?怎么关心起他的饭量了,他的饭量也没问题呀!
都不知道三大爷在说些啥,神神叨叨的。
“东旭!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知道,不久的将来你不会再饿肚子就是了。”
阎埠贵感觉自己肩上担子更重了。
以前他只需要负责干好本职工作,现在不一样,现在还有打击虐待亲儿子这一条。
“我没饿肚子呀!
我妈说了老是觉得吃不饱,那是因为我馋,别人就不会这样。”
贾东旭说的也是实话,他还专门问过工友了,人家都觉得他家日子过得好。
想想就知道别人家住大杂院的时候,他们老贾家住的可是正规四合院,光是居住条件这一块就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人了。
别人当然不会关心贾东旭一顿吃几个馒头几个包子几个花卷儿……
“哎?老阎、东旭你们怎么来医院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两人在墙角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易中海手里提着一袋吃的从外面回来。
“一大爷,你怎么也在医院?”
“是啊,老易!我还以为你们家睡着了呢,你这是来看傻柱?”
阎埠贵一眼看到易中海手里提的小笼包。
要说还得是老易家的日子过得好,别人吃窝头到时候老易家三天两头就能吃上白面馒头。
别人家偶尔吃点白面馒头的时候,老易家连小笼包都吃上了……
“傻柱,什么傻柱?我是来看翠云的。”
原来今天晚上一大妈感觉身体不舒服,易中海怕她有什么事儿早早就带着人来医院了,现在院里老一家住的只有龙老太一个人。
这也是傻柱他们闹得欢腾的时候,易中海没出现的原因。
“一大妈怎么了?”
贾东旭不愧是易中海两口子从小照看着长大的,听说一大妈身体不舒服,赶紧上前询问对方的情况。
“算起来好像翠云还不到日子吧,怎么提前来医院了?”
阎埠贵也是满脸关心。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再说了一大妈也是高龄产妇,听杨瑞华说年纪越大生孩子越危险,尤其老易两口子这还是一胎。
“大夫说是正常现象,只需要注意营养就可以。”
原本易中海想着,反正这都快半宿了,不如就在医院住下明天再回家。
没想到他刚买东西回来就看到阎埠贵跟贾东旭也在医院,原本以为他俩是听说翠云不舒服过来看望翠云的,但是怎么听说傻柱也有事儿呢?
“东旭,你刚才说傻柱怎么了?”
易中海今天晚上不在院子里,错过很多事情,他能续上的就是王桂花闹腾着要去后院找茬,再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嗨!傻柱摸黑去后院不知道干啥,结果绊了一脚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听说陈江川跟老何带着他来医院缝舌头呢,就在2楼206间,我跟东旭正要去看看他这就碰到你了。”
阎埠贵刚说完这话,就听到2楼一个房间里又传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傻柱!你别叫唤了,疼一下总比当哑巴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