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大杂院的房间都不大。
大点房子的能排排坐放下一家几口人，剩下就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
小点的房间，就像强子这间，除了一张门板子搭的床，剩下也没多大点儿空间。
总不能俩大男人拍拍坐在床上唠嗑吧！
“黑子哥！听说你最近老下乡啊，今儿怎么也在家里没出去？”
强子是听别人嚼舌头的时候说起的。
还是那句话，院子里谁家有点事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的大家都知道。
就像之前陈江川给黑主任家里带了几斤猪肉和猪板油，都没有半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嗨！别提了！也是怪我学艺不精。”
黑子踢了一脚门旁边的小砖块儿，正好心情郁闷呢，这不就有人唠嗑解闷儿了。
“咋个情况？你不是跟着四合院那高人学艺呢！这是让人家撅了？”
强子一直羡慕黑子在黑市的奇遇，可惜他就一蹬三轮的，基本没啥奇遇。
总不能跟坐车的人干一架，然后干出来一个贵人吧！
要是他们这行的敢跟人动手，那下场都不用想，肯定是蹲几天大牢没跑了。
“那倒没有！
是那老太太教的东西吧我是觉得太啰嗦，你说我们这行不就是中间商赚差价吗？
可她不是，跟着她学你得从几千年的历史开始学。
我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本事学什么历史啊！
这不是为难人嘛！”
黑子撮着牙花子，他没耐心学历史，就愿意走捷径捞偏门儿。
结果就是他下乡收回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踩雷的，那点钱早就花完了不说，还欠了别人不少。
“不是！收老货还得看书本学习？那不是上学啦！”
强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见过这样学本领的，别的师父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黑子这边竟然要学习历史。
“嘿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太太说了，看书可以去图书馆借阅，花不了几个钱，可我哪里是学习的材料！”
黑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要是学习的材料，早就考上大学了。
怎么可能在黑市鼓捣老货赚差价……
“就是说呢！你说的这高人看来也不咋地，估计就是装大尾巴狼坑人的！”
强子帮着黑子吐槽聋老太。
他根本不知道黑子说的老太太就是九十五号院里的聋老太太，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说。
“不过你还别说，我用老太太传授的那点皮毛倒是也收到几件真货！
只可惜学到的皮毛也有限，甚至没有秦京如那个娃娃懂得多……”
黑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不过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啥玩意儿？你说的娃娃叫啥？”
强子一听秦什么如，下意识想到陈江川的媳妇，那人好像是叫秦淮如。
一字之差，不会是啥亲戚吧？
“秦京如啊！咋了，你不会认识那么小的孩子吧？”
黑子纳闷儿的看了强子一眼，至于的听到个人名就这么大反应吗。
“你确定是叫秦京如？秦淮如的秦，秦淮如的如？！”
强子感觉自己想的应该没错，毕竟只有亲戚才有这么大的概率名字相似。
“什么跟什么呀！是秦始皇的秦，四九城的京，如果的如。”
黑子把自己能想到的词汇搬出来，尽量给强子说明白秦京如跟秦淮如不是一个人。
听了黑子的描述后，强子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秦京如跟秦淮如八成是有亲戚，那就是跟陈江川有亲戚，只要抱紧这根大腿八成是能喝上汤。
他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黑子兄弟知道。
毕竟大家都在底层混日子，万一有人混好了，说不定能拉自己一把。
就像老蔡，老蔡自从跟徐慧珍好了之后，经常想着给自己介绍对象。
那个丝绸店陈老板就是老蔡给出的点子，虽然没成，可别人毕竟给帮忙了的。
“我说强子，你这脸色变化有点快啊！到底啥事儿啊，整的神神秘秘的？”
黑子常年在外面混，虽然对老货了解的不够到位，但对看人方面绝对是合格的。
当下看到强子拧着眉头，再联系之前他问自己的问题，黑子就确定这货指定是有啥事儿瞒着自己。
更有可能的是闹不好还有好事儿！
“咱住一个院里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瞒你！你说的那个秦京如来头不小。”
强子原本还想拿乔一下，毕竟自己要送黑子一份大造化了，不得装一把那行。
“那丫头顶天六岁，能有啥大不了的，我一巴掌能打五个都不带歇的！”
黑子掰了掰手指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是！咱能不能文明一点儿啊，别成天打打杀杀的。”
强子前几年没少跟着黑子还有老蔡出去打架，这几年年纪大了，想过安稳日子后，就很少再跟人动手。
“嚯！你小子，蹬三轮蹬的，倒成了有素质的。”
黑子笑了一下，但明显能感到没什么恶意。
“我意思是秦京如背后的人不简单！
这几天我夜不归宿吗不是，不是在蹬三轮，而是接了个活儿！
我跟你说，有个叫陈江川的……”
强子连说带比划就把陈江川的本事给黑子说了一遍。
其实在他第一次提到陈江川名字的时候，黑子就知道这说的是谁了。
他那堂兄曾经手底下的车间工人陈江川谁不认识啊！
别人陈江川混出息了之后没有忘了堂兄黑主任的提携，经常往人家里送肉送钱啥的呢！
有一回黑主任的老娘看病排不上号，还是陈江川帮忙解决的，这样的人情怎么都还不完的。
黑主任经常跟黑子说这些，他就算再不认识陈江川也知道人家本事大了。
再说了，自己在黑市的时候，还曾经跟陈江川不打不相识，说起来都是缘分啊！
“怎么滴？你认识我哥？”
强子再次提到陈江川的时候直接就叫哥了，没别的，人家本事大，他脸上有光。
“你哥？陈江川姓陈，你又不姓陈，这亲戚认的也忒勉强……”
黑子撇了撇嘴。
有一回他下乡收货，回来的路上没钱了，还是被开着拖拉机的陈江川捎回来的呢！
要说认识时间跟熟悉程度，自己不比强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