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排蹲下!”随着郭子仪在矮山顶指挥台上的一声令下,两侧步兵战阵中带队的基层军官们,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下达了迎战命令。
这些步兵们面对如狂风骤雨般冲杀而来的叛军骑兵,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然而,经过数月时间无数次的艰苦训练,他们此刻已经如同机械一般,下意识地服从着命令。
只见前两排的步兵们迅速将天工之城出产的长枪如刺猬般斜斜对准前方,做出了标准的拒马动作。
而后面的几排步兵,则一手紧握着长枪,如猎人般虎视眈眈地盯着叛军骑兵,另一只手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将连发快弩插孔,开始瞄准敌人。
眨眼间,裴徽一方第一梯队的五个步兵战阵就已经严阵以待。
其中,中间的三个步兵战阵正与叛军步兵进行着惊心动魄的对战厮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而两边的两个步兵战阵,则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牢牢地守住了防线,迎接着叛军骑兵的猛烈冲击。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只见双方步兵战阵前方的两排士兵如同雕塑一般稳稳地蹲下身子,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与此同时,后面的几排士兵则迅速举起手中的连发快弩,瞄准前方的敌人。
这一套动作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裴徽亲自率领众人在长安时便精心制定的步兵作战条例中的基础训练。
这种战术的精妙之处在于,前排士兵蹲下可以有效地降低敌人的视野,而后排士兵则可以利用连发快弩的优势,迅速射击敌人,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然而,叛军骑兵们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如饿狼扑食般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那冲天的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冲锋速度快如闪电,转瞬间便冲到了距离裴徽一方步兵战阵的八十步左右。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从长安调派来的担任两侧步兵战阵指挥官的将官们毫无惧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的面目变得狰狞,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吼:“后面连发快弩分两组,轮流射击准备!”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步兵战阵中炸响。
两支千人队如钢铁洪流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在这两支千人队的身后,各有六百名步兵宛如两道铜墙铁壁,整齐地分成两线,严阵以待。
其中一组三百名步兵如同灵动的狡兔一般,侧身插孔,迅速在战阵中穿梭,寻找着最佳的射击点。
他们的动作敏捷而迅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叛军骑兵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其冲锋之势犹如疾风骤雨一般,不给对手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指挥官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的愤怒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瞬间被点燃。
“射杀!”指挥官怒发冲冠,他的吼声如同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回荡,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划破了紧张的空气,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一千把连发快弩如同饿虎扑食一般,齐刷刷地瞄准了冲击而来的叛军骑兵。
在如雷的蹄声中,一阵嗡嗡声骤然响起,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每具快弩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进行三连发,一次全部射空。
为了避免所有的弩箭都集中射在前排的敌兵身上,弓弩手们展现出了高超的技巧。
他们如同庖丁解牛一般,精准地进行点射,让每一支弩箭都间隔一息时间射出。
这样一来,弩箭就能够均匀地覆盖到整个冲锋的队伍中,不给敌人任何躲避的空间。
两侧各有三四百冲在最前面的叛军骑兵,在这一轮猛烈的射击中,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惨叫着纷纷倒地。
他们的身体被弩箭刺穿,鲜血四溅,场面异常惨烈。
骑兵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战力惊人,但在弓弩手的面前,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的高速冲锋反而成为了弓弩手的优势,提供了更大的射击目标。
以连发快弩的精准度,即使弩箭不能直接射中敌人,也能够轻易地射中骑兵胯下的战马。
失去了战马的骑兵,就如同失去了翅膀的鸟儿,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因此,可以说这一轮射击是箭无虚发,给叛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而在骑兵冲锋之中,战马中箭后立刻如失控的野马般在地上剧烈翻滚,或者如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使得叛军冲锋阵型瞬间土崩瓦解,乱作一团。
“第二组快弩射杀!”指挥官的声调依然沉稳如山,发令却如疾风般快了一些。
两侧射空的第一组士兵迅速蹲下身子,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
他们熟练地打开弩箭匣,将一根根锋利的弩箭装入其中,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
与此同时,第二组的三百名士兵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连发快弩。
这些快弩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等待着收割生命。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第二组士兵们同时扣动扳机,弩箭如雨点般密集地射向叛军骑兵。
这一轮齐射的威力极其惊人,箭雨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箭墙。
叛军骑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的冲锋速度明显减缓,许多人甚至被直接射中落马。
然而,他们并没有被这一轮攻击吓倒,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前冲锋。
紧接着,又是一轮两边各三百具快弩的三连发。
这一次,弩箭的发射速度更快,间隔更短,就像暴雨倾盆一般,不给叛军骑兵任何喘息的机会。
叛军骑兵们在这两轮猛烈的攻击下损失惨重,又有四五百人倒下,他们的冲锋阵型也变得越来越混乱,就像溃散的蚁群一样。
然而,这也是裴徽一方能够进行的最后两轮连发快弩射击了。
因为叛军骑兵如汹涌的潮水般终于冲到了近前,他们的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进行第三轮射击了。
“前排拒马!”
伴随着这声怒吼,两侧的指挥官们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紧接着,他们再次下达命令,前面两排步兵如同被钢铁铸就的城墙一般,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铁枪,整个军阵瞬间变得坚不可摧,宛如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令人望而生畏。
叛军的骑兵们如饿狼一般,呼啸着冲杀过来,他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敌人,裴徽一方的步兵们却并未像当世其他步兵那样,在冲到敌人步兵战阵之前就如惊弓之鸟般慌乱不堪。
确切地说,这些步兵们虽然内心有些紧张,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裴徽平日里对他们的严格训练。
按照裴徽的要求,所有步兵都经历过多次的步骑对抗训练,他们就如同久经沙场的老兵一样,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这些步兵们站得如同泰山一般稳如磐石,他们的心理素质犹如钢铁般坚硬。
面对叛军骑兵的冲锋,他们毫不畏惧,手中的铁枪如同林立的长枪林,密密麻麻,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这道防线让叛军骑兵的战马在最后关头,如同受惊的野兔一般,本能地扭头躲闪;或者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在最后关头想要停步不前。
这样一来,极大地影响了骑兵最后冲撞的效果,使得他们的冲击力大打折扣。
“轰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叛军骑兵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冲撞在裴徽一方的步兵战阵上。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惊心动魄的撞击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片血雨腥风,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首悲壮的交响曲,在这片战场上回荡。
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鲜血四溅,场面异常惨烈。
然而,让史思明瞠目结舌的是,叛军骑兵冲锋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以为,面对如此强大的骑兵冲击,步兵战阵肯定会被轻易击溃。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步兵们在最后时刻竟然稳如泰山,战阵紧密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这一幕简直令史思明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他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愈发汹涌,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目睹过这样的场景。
以他的经验和认知,步兵在面对骑兵的冲锋时,往往会在瞬间崩溃,根本无法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
更何况,他这次可是派出了近两万骑兵去冲撞同等数量的步兵,按常理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必胜之战。
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当然,他的骑兵也并非毫无战果。
裴徽一方两边的两个步兵战阵最前排的步兵,在骑兵的猛烈撞击下,依然有不少人被撞飞,当场死伤两三百人。
但与史思明预期的战果相比,这点损失简直微不足道。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如明镜一般,这次恐怕是叛军一方给裴徽一方造成杀伤力最大的一次了。
这不仅是因为双方实力的悬殊,更重要的是,裴徽一方的步兵战阵竟然成功地抵挡住了大燕军队骑兵的冲锋!
史思明等叛军骑兵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凭借他们强大的冲击力和速度,能够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毫不费力地直接凿穿步兵战阵。
毕竟,在以往的战斗中,步兵面对骑兵的冲锋往往都是不堪一击,瞬间就会被冲散阵型,陷入混乱和溃败。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最前面的骑兵只冲进了第三排步兵,就像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一样,被死死地拦住了。
这些步兵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盾牌高高举起,长枪如林,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史思明等叛军骑兵将士的观念里,或者说根据他们以往的战场经验来看,除非步兵的人数是骑兵的数倍以上,而且至少也要人数相当,同时还要有精妙的战阵相互配合,最关键的是,这些步兵必须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才有可能在第一轮骑兵冲锋中不被击溃。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些步兵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反而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这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们的心上,让他们的军心士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而叛军骑兵一旦被阻挡,他们的速度优势就会立刻消失,这使得他们原本最大的冲杀优势也荡然无存。
特别是他们手中的兵器长度,竟然还不及裴徽一方手中长枪的一半,这让他们在面对手持长枪的步兵时,攻击变得异常艰难,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可怕的是,当叛军骑兵刚刚停下脚步时,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完全暴露在裴徽一方步兵战阵后面几排手持快弩的步兵面前。
这些步兵们早已严阵以待,手中的快弩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叛军骑兵的生命。
叛军骑兵虽然骑术精湛,带队的各级将官也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但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他们也只能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在第一时间下令让骑兵们拼尽全力调转马头,试图从侧面迂回而回,然后再发动第二次冲锋。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在他们调转马头的过程中,裴徽一方的连发快弩和长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无情地斩杀了一千多名叛军骑兵。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叛军骑兵们惊慌失措,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纷纷四散逃窜。
最终,叛军骑兵以惨败告终,而史思明的脸色则犹如死灰一般,难看至极。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训练的骑兵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在短短时间内就损失了如此多的兵力。
再看中间步兵与步兵对战的战场上,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战场上仿佛是一锅沸腾的粥,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倒下,而后面的步兵或身不由己,或奋勇无畏地扑上去填补空缺。
冷兵器的杀伤力在人类身体上造成的痛苦犹如炼狱一般,士兵们死前和伤兵那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响彻战线,此起彼伏。
步兵对战的宽度是骑兵的两三倍,接触面宽阔而密集,这也导致了极其惨重的伤亡。
叛军的阵型早已变得混乱不堪,犹如被撕裂的锯齿一般,七零八落。
裴徽一方的步兵战阵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整齐划一,有些地方突进得迅猛异常,有些地方则进展缓慢。
然而,总体而言,叛军步兵在面对裴徽一方那诡异的长枪战阵时,明显处于劣势。
裴徽的士兵们手持明显比叛军更坚硬锋利的长枪,身着明显比叛军更为坚固的全身铠甲,这使得他们在战斗中更具优势。
叛军步兵在这种情况下,死伤情况更为惨烈,甚至一些局部的叛军步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史思明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心中的不安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不断涌上心头。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场战斗能够取得胜利,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何在保证主力部队安全的前提下,顺利地逃脱这场危机。
然而,郭子仪为他准备的“套餐”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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