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是天字号房,里面有四张床铺。
推开窗户,正对着的就是对面巍峨的雪山。
昭月忍不住感慨:“难怪这天子号房要十两银子一晚,明天早上还能再看一次日出金山!值了!”
用完餐后,熊小美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白雀知道她去干什么,白天人多,好多话来不及说,她要趁着晚上人少,和母熊猫多待一待,毕竟这次相聚,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昭月也去浴房洗漱去了。
房间里只留白雀和黄淑娘两人。
黄淑娘趴在床上,双手撑头:“真好,你们都找到亲人了,我也想找我的亲人。”
白雀无奈地摸摸它的头:“你都二十五了,野生黄皮子最多也就能活十来岁,你爹娘估计早就投胎去了。”
黄淑娘自然知道,它能活这么久,是因为它选择修炼,要是不修炼,它早八百年都死翘翘了。
但它之所以还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出下一个话题,它可怜兮兮地凑到白雀面前。
“所以啊主人,我没爹没娘,只有主人你一个了,你说再过几年你就要走,你舍得扔下鼠鼠我一个啊?”
它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枕在白雀的手臂上,白雀没好气的推了它一下。
这家伙,怎么这么黏人呢。
最开始带它上路,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帮手,但现在,它已不再仅仅是一个帮手。
“就算我不走,我们也要珍惜在这个世上的每一天呀。”
黄淑娘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你不走了?”
白雀转身躺下。
“睡觉!”
黄皮子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它下了个决心。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
半夜时分。
白雀和昭月正睡得香,忽然闻到一股异味。
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光线照亮了袅袅上升的烟雾,循着那烟雾散发处看去,门板下面,伸进来三根香。
黄淑娘早就醒了,正蹲在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
熊小美的床铺上还是空的,应该还没回来。
白雀和昭月对视一眼,同时掀开被子,踮起脚尖,悄默声地凑近门缝。
好家伙,这外头站着三人,一高两矮,都穿着黑衣,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
旁人可能认不出来。
但她们认识呀!
这俩人正是白天和他们吵架,愤愤而走的表哥表妹们呀!
这仨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迷香,也不知想迷晕她们做什么?
黄淑娘见俩人已经醒了,无语地指了指门外,又用口型问白雀:“这仨货是想干啥啊?”
昭月:“能干啥,肯定没啥好事,白天丢了脸,晚上想找回场子呗!”
白雀和黄淑娘俩因为修行,对迷香能够免疫,昭月身上有解百毒的药丸,她早在闻到迷香的第一时间就吞下了药丸,所以也不受影响。
黄淑娘:“那咱们......?”
昭月异常兴奋,作为龙渊堂的大小姐,从小就是护着长大的,这种腌臜货色根本没有机会舞到她面前,就会被哥哥弟弟们处理掉。
如今出来游玩,竟然碰到头铁往上撞的。
真是有意思!
她撸起袖子,就要开门揍人。
白雀一把拉住她,冲她摇摇头。
开门最多把人揍一顿。
但若是将计就计,那这方家庶子以及背后的方员外,就没这么容易能够脱身了。
反正听掌柜的意思,这方家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正好为民除害了。
这时,门外仨人也蛐蛐开了。
“表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谁要她们白天羞辱你的,若不是今日是我们偷溜出来,没带小厮随从,我早就揍她们几个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咽不下这口气,表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谢谢表哥,还是你对我最好......熏了这么久,应该够了吧?”
“再等等,里面有四个人呢!万一不够没迷晕,咱们就要暴露了,再熏一会。”
又等了一刻钟,外面的人抽回还剩半截的迷香,开始撬门。
白雀朝二人使了个眼色:“咱将计就计。”
她倒是好奇,这俩人迷晕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三人分散开,回到各自的床上,同时指尖一点,角落里空空如也的床上,出现了一个和熊小美一模一样的人。
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两个黑影走了进来,另一人应该是在门口放哨。
其中一个黑影到黄淑娘床头,摸了摸鼻息,又大着胆子推了推,确认睡熟后,两人直接议论起来。
“表哥,稍微教训一下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了。”
“妹妹你就是太好心了,这才会受人欺负,我办事你放心,前面就是悬崖,一会我将人扛到悬崖那,往下一扔,到时候就让她们的家人找去吧!下辈子都找不到。”
“啊...非得这样吗?”
“你放心,我只扔一个,等剩下的三人醒来,发现好友失踪,肯定会报官,等官府来查案,她们仨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我要让她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表妹,你说扔谁好?”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最后停留在黄淑娘面前。
“下午时,她骂你公蛤蟆,我听着都替表哥你生气。”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好,那就她!”
脚步声响起,男子扛起黄淑娘,关上门出去了。
等人彻底走了,白雀和昭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气愤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
她们透过窗户,看着方家庶子背着黄淑娘来到悬崖边,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直接往下一扔,然后迅速离开现场。
隔了没多久。
黄淑娘化身黄皮子,边抖落着身上的土,边骂骂咧咧从悬崖下面爬上来,蹿回到房间里。
“他娘的,前两日刚下的雨,摔了我一身泥!”
昭月问:“接下来怎么办?”
白雀微微抿唇,露出狡黠的笑:“他们不是想要栽赃嫁祸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明日报官。”
“报官?”
“对。方才这俩进来前,我就在地上撒了一层土,脚印这不就对上了,还有,我隔空取了那女子头上的发簪和手帕,这不是现成的物证嘛!”
昭月抚掌大笑:“妙啊!妙啊!”
他想让咱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