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点点头:“你说得对,你们所拿走的,对我来说确实不痛不痒,不过对于我来说,你们这是明抢啊,怎么,你们伸张正义的抢劫就是对的了?”
李嘉乐耸耸肩:“对于你来说,我们都不是啥好人,况且,我们要是真的中规中矩,非常听话,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的上学考试,而不是学了一身本事,在这里陪你过家家。”
就在大家聊得正欢的时候,王皓阳和李珈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皱起了眉头。
郭靖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两人的变化,他一个眼神,示意黄予星到后场,看看他们俩啥情况。
黄予星慢慢往后移,李珈也识趣的上去,然后把手搭在黄予星的衣服上,在黄予星的身上写字。
黄予星得到的信息是“有大批人马正在靠近这里。”
按理来说,泥鳅应该调不出来什么人手了,就算他能把这五个人调出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三支队伍叫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512大家要第一时间来找泥鳅,就是为了不让泥鳅有更多的部署。
王皓阳对着宋宇芝使了一个眼神,随后两人默默一笑。
房间里的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了一团,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透着股紧绷的滞涩。
泥鳅站在茶几旁,指节因为攥得太紧泛出青白,他刚把桌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水渍正顺着木纹蜿蜒,像道狰狞的伤口。
宋宇芝攥着拳头站在对面,后槽牙咬得发酸,喉结滚动着没说出口的狠话,
就在这时,宋宇芝的肚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远处闷雷滚过,又带着点湿滑的黏腻。
他自己先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收住,肩膀却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微微一耸。
那声响不大,却在这死寂的对峙里被无限放大,泥鳅眯起的眼睛倏地眨了一下,视线从宋宇芝攥紧的拳头滑到他的肚子上。
下一秒,那股酝酿已久的气团终于冲破阻碍,带着一声不情不愿的“噗——”钻了出来。
声音不高亢,却带着种绵密的震颤,像破旧的风箱被猛地拽了一下,尾音还拖着点湿漉漉的余韵。
宋宇芝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却忘了王皓阳就站在身边。
最先有反应的是泥鳅。
他原本紧绷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眉头拧成个疙瘩,随即极其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眼球往上翻得几乎露出眼白,睫毛因为这用力的动作颤了颤,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种无声的嫌弃,仿佛那股气味已经顺着空气缠上了他的衣角。
王皓阳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在那声屁响落下的瞬间皱紧了鼻子,鼻尖微微抽动,像是在分辨这股气味的成分。
还没等宋宇芝说句“不是故意的”,他的脚已经抬了起来,膝盖微屈,脚背绷直,带着股不容分说的力道踹在宋宇芝的小腿上。
“砰”的一声闷响,不算重,却足够让宋宇芝踉跄着往旁边歪了一下,膝盖撞到身后的沙发扶手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样?”王皓阳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火气,却比刚才对峙时少了几分剑拔弩张。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转身冲向窗户,右手猛地抓住窗框上的把手,往下一拽。
老旧的窗锁发出“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哗啦”的抽拉声,玻璃窗被他用力往旁边一推,带着股生猛的力道撞在窗框上,震得窗台上的仙人掌都晃了晃。
窗外的风趁机涌了进来,带着点午后阳光的燥热和远处菜市场飘来的鱼腥气。
风掀起王皓阳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窗帘的边角,米白色的窗帘被气流顶得鼓鼓囊囊,像只展翅的鸽子。
那股若有似无的屁味被风卷着,在房间里打着旋儿,先是往泥鳅那边飘了飘,吓得他又往门口退了半步,手还下意识地在鼻子前扇了扇,指尖蹭到了鼻尖上的汗珠。
宋宇芝捂着被踹的小腿,疼倒不怎么疼,就是觉得又羞又恼,他瞪了王皓阳一眼,嘴里嘟囔着“谁想放啊”,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被窗外的风声盖了过去。
他偷偷抬眼瞄泥鳅,发现对方正盯着窗外,嘴角却绷不住地往下撇,肩膀还在微微抖动,不知道是憋笑还是真的在生气。
王皓阳还在跟窗户较劲。
他嫌窗户开得不够大,又伸手抓住另一边的窗框,用力往旁边拉,金属轨道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开窗的瞬间,王皓阳手上就出现了半个玻璃碎片,他迅速的把玻璃随便塞到了清冬的手里,王皓阳的手速非常快,如果清冬不是因为手指被玻璃片膈疼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王皓阳的行动。
王皓阳虽然只是开了一瞬间的窗户就把头缩了回来,但是他还是听到了清冬说话:“快走。”
听到清冬说话,王皓阳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但凡多停留一下,就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怀疑。
王皓阳转身,看向李珈的方向,他肯定,李珈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情况,两人都表示有点束手无策。
清冬的指尖在玻璃碎片边缘蹭了蹭,锋利的碴口划破皮肤,渗出血珠,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盯着手腕上勒得发紫的麻绳。
绳子被水泡过,泛着潮湿的腥气,纤维在摩擦中起了毛边,却依旧勒得很紧,把他的手腕磨出几道红痕。
他侧过身,让阴影遮住手里的动作,玻璃碎片被指腹捏住,刃口对着绳结最紧实的地方。
冰凉的玻璃贴着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深吸一口气,手腕微沉,借着身体的掩护猛地发力,碎片在麻绳上来回锯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