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在原地划出凌乱的弧线,金属支架刮擦地面的声响刺得耳膜生疼。
泥鳅感觉胃部突然痉挛,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尝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那些朝夕相处的面孔,此刻却像陌生人般冷漠地背对他。
\"拦住他们!\"泥鳅猛地拍向操作台,警报器的尖啸撕裂空气。
轮椅失控般前冲,他的额头重重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响。
裂痕从撞击点蛛网状扩散开来,将远处的人群割裂成破碎的画面。
他大口喘息着,雾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顺着裂痕蜿蜒而下,模糊了视线。
通讯兵撞开门的瞬间,泥鳅的心脏几乎停跳。
\"西南防线...带人去围堵。\"话音未落,他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夕阳的余晖透过裂缝洒在他脸上,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镀上一层血色。
泥鳅瘫靠在椅背上,望着逐渐黯淡的天空。
缺口处的风卷着沙砾灌进来,在操作台上积成细小的沙丘。
宋宇芝将盾牌牌横在身前,战术靴稳稳踩住街道中央的双黄线。
午后的阳光在盾牌表面折射出刺目的光斑,照得对面二十米外荷枪实弹的增援部队眯起眼睛。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不远处持续的警笛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什么人!\"带队的队长举着扩音器大喊,身后士兵们端着95式步枪呈扇形散开。
汗水顺着宋宇芝的额角滑落,他却死死盯着对方腰间晃动的对讲机。
不等对方再次喊话,宋宇芝突然发力。
盾牌前倾,靴底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像颗炮弹般冲了出去。最前排的士兵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却被宋宇芝侧身用盾牌精准挡住。
子弹撞击盾牌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他借着冲击力顺势翻滚,在士兵阵脚大乱时,猛地将盾牌横向甩出。
盾牌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精准击中队长手中的对讲机,将其砸得粉碎。
趁对方愣神的瞬间,宋宇芝已经欺身上前,膝盖顶住对方腹部,左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你们拦不住我!\"他压低声音怒吼,余光瞥见其他士兵举枪瞄准,\"开枪吧,现在打死我,你们的秘密就永远捂不住了!\"
气氛瞬间凝固。举枪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宋宇芝感觉汗水浸透了战术背心,被盾牌撞击过的右肩火辣辣地疼,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增援部队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此时这些人也没有贸然前进,毕竟大家都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宋宇芝的对手。
512原本就非常强悍,再遇到宋宇芝这种群攻的,根本就不会有胜算。
但是现在的泥鳅已经赶不过来了,经过和恺哥的一阵拉扯,现在的泥鳅道心破碎,身上的旧伤复发,短时间内,对大家构不成什么威胁。
泥鳅的手指如铁钳般死死攥住电话听筒,轮椅扶手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总控室惨白的顶灯下,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剧烈的心跳突突跳动,干涸的嘴唇抿成一道血色尽失的直线。
通讯器的按键在颤抖的指尖下发出机械的蜂鸣,每个数字的拨出都像是在点燃引线。
直到最后一声\"滴\"响,电流的嗡鸣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立刻给我把三东调出来!\"他的咆哮震得听筒嗡嗡作响,声带像是被砂纸反复摩擦过,每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怒意。
掌心的冷汗顺着电话按键的缝隙渗进去,在金属表面留下深色的水渍。
透过总控室的防弹玻璃,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空荡荡的营地,那些散落的装备和歪斜的帐篷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电话那头传来迟疑的应答声,却被泥鳅骤然爆发的怒吼截断:\"听不懂人话?!半个营的人都跑了,你们还跟我打官腔?\"
他猛地扯动电话线,整台座机几乎被拽离桌面,\"告诉三东,十分钟内我要见到他们,否则就等着给整个防线收尸!\"
嘶哑的吼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惊得墙角的电子设备都发出细微的警报声。
“等一下, 别来见我,去把512基地给我捣了,那几个死丫头一个都别留,全给我弄死。”泥鳅叫道。
泥鳅再次看向外边,他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营地里已经空了,原先的那一批人,调动起来也非常费劲。
能造成这样的情况也非常的简单,秋巍光和苟言笑都已经并不受他控制了。
这种感觉泥鳅实在是太熟悉了,512别的什么本事没有,捞人的本事是真的大,泥鳅身边多少人都是死心塌地的现在跟着512。
泥鳅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不住人,但是这些心存正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留在自己的身边。
况且,512也并没有实力和底气保护这些人曾经通缉榜单上的成员。
所以泥鳅根本就不担心,那些人,会变成自己的敌人。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挺感慨的,以前一个老鹰就能把这些人全都收拾了。
现在就算是三十万精兵,在512面前,都会露怯。
。。。。。。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黄予星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眼睛。
白炽灯在头顶投下惨白的光晕,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缠着纱布的右手传来钻心的钝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游走。
喉间干燥得发紧,刚要张嘴,就听见金属托盘碰撞的轻响。
\"醒了?\"姜源杰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捧着铝制药盘走近,口罩上方的眼睛布满血丝,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鹰。
他将托盘轻轻搁在床头柜上,瓷碗里蒸腾的药雾裹着黄连的苦涩,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黄予星试图撑起身子,腹部的绷带却像收紧的铁箍,疼得他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