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阳君率领着残余的不足百名骑兵,终于看到了前方明军大营的轮廓。那连绵数十里的大营,旗帜鲜明,气势恢宏,让绫阳君心中燃起了希望。
“弟兄们,前面有明军!我们有救了!”绫阳君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骑兵们也看到了明军大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他们加快速度,朝着大营冲去。
而在他们身后,柳希奋和副将率领的追兵也已赶到,远远地看到了明军大营的轮廓。副将脸色一变,对柳希奋道:“将军,前面居然有明军,我们还要追吗?”
柳希奋看着明军大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明军势大,装备精良,若是贸然与其冲突,恐怕讨不到好。但他又不敢违抗光海君的命令,放过绫阳君。
就在这时,明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了号角声,随后,大营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明军士兵列队而出,手中的火枪黑洞洞的,对准了他们。
柳希奋脸色一变,知道再追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绫阳君等人进入明军大营,恨恨地说道:“撤兵!”
追兵们纷纷调转马头,不甘地离去。
绫阳君率领着残余的骑兵,进入了明军大营。他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明军士兵,看着那些精良的火器,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终于活下来了,而复仇的希望,也寄托在了这些大明军队的身上。
其实早在绫阳君逃出开城时,明朝的斥候就已经探查到了,他们并没有出手,一方面是人数不占优,另一方面,现在都已经打到了开城,距离汉城也没多远了。
绫阳君的生死早就不重要了。
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好的,韩勇、张超、王大勇早已在大营门口等候。他们看着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绫阳君,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绫阳君一路辛苦,此番与我大明会合,算是安全了。”韩勇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地说道。
绫阳君看着韩勇,双膝一软,便要跪地:“韩总兵,求您救救我,求大明救救朝鲜!光海君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我朝鲜忠义之士数万弟兄死伤殆尽,开城百姓惨遭屠戮,求您出兵,帮我推翻光海君的统治!”
韩勇伸手扶起绫阳君,微微一笑:“绫阳君不必如此。我大明出兵朝鲜,本就是为了平定战乱,拯救朝鲜百姓。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归顺大明,我大明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绫阳君心中一喜,连忙道:“我愿意!我愿意归顺大明!只要能推翻光海君,我绫阳君愿奉大明为主,永世臣服!. . . . . .。”
韩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徐天爵的计划成功了。绫阳君如今已是孤家寡人,只能完全依靠大明,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好!”韩勇沉声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汉城,助绫阳君夺回王位!”
“是!”明军将领们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
初春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洒在明军大营之上。绫阳君站在大营中,看着眼前的明军士兵,看着那些精良的火器,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他知道,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爆发,而这一次,他必将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君侯不必担心,我已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了朝廷,想必用不了多久,蓟辽督师徐天爵徐大人就会亲临朝鲜,届时,朝鲜内乱必平。”
“多谢韩总兵,我李倧定不忘大明恩惠。”
就在朝鲜这边打的异常热闹的时候,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京师的蓟辽督师徐天爵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准备启程前往朝鲜总揽大局。
此刻京师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护城河边的柳枝却已悄悄抽出嫩黄的新芽,微风拂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飞檐上的瑞兽静静伫立,俯瞰着这座庞大帝国的心脏。乾清宫的朱漆大门紧闭,隔绝了宫外的喧嚣,却挡不住殿内传来的叮叮当当之声,那是天启皇帝朱由校正沉浸在他钟爱的木匠活计中。
与此同时,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徐府内,气氛却与宫中的闲适截然不同。年仅二十多岁的徐天爵端坐于正厅主位,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俊朗,剑眉星目间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威严。他手中捏着一封加急送来的军报,指尖微微用力,纸张边缘已被攥出褶皱。
“督师,辽东急报已确认,韩勇总兵率领的大军在朝鲜进展顺利,已攻克朝鲜多座城池,现屯兵开城外,如今我军已占据朝鲜半壁江山。”副将赵武站在下方,语气恭敬却难掩兴奋。
赵武是徐天爵最近刚提拔起来的,能文能武,但是缺乏实战经验,正好跟在自己身边历练历练。
徐天爵缓缓放下军报,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庭院中,几株玉兰含苞待放,洁白的花苞在料峭春风中微微颤动。他沉默片刻,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韩勇办事还算得力,只是. . . . . .。”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朝鲜之事,终究不比女真。女真野性难驯,需以雷霆手段镇压,而朝鲜乃我大明藩属,世代称臣,牵扯甚广,不可掉以轻心。”
赵武颔首道:“督师所言极是。朝鲜国王李珲虽有不臣之心,暗中勾结后金余孽,但其国内派系林立,民心并未失尽。且太祖皇帝立下祖训,不轻易征讨周边属国,此事确实棘手。”
“正因如此,本督才需亲自前往一趟。”徐天爵站起身,负手踱步,绯色官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一来可总揽朝鲜大局,安抚民心,避免韩勇行事鲁莽再生事端;二来沿途亦可视察京畿、辽东驻军,查看军备实情。如今后金已灭,北疆暂安,但军备之事,片刻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