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叔叔却在与我对视半秒以后,果断微微坐正腰身,接着对我说出他的推断。
“从你提供给我的毒血样本来看。
时间又太早了。根本对不上。
我记得萧谨言咯血那时候是7年前的事情了……”
叔叔说着说着又有意无意地拉成着末尾音。
让他的推断又带着试探。
让我下意识吞咽下口水去回应他说。
“这不是萧谨言的血。”
哦——
叔叔做着知会的小表情。
眉毛抬高,脑袋微微后仰,手指头配合着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两下。
突然微微倾斜过来,凑向我,脑袋左顾右盼地压低。
眼神向我的时候,明显的神神秘秘起来。
我当即意识到他想要问我什么了。
下意识将舌头贴在口腔上。
口水快速吞咽下去。
就看见叔叔神神秘秘地故意压低声音问我。
“你跟我说句老实话。
他……
还活着吗?”
眼神就直勾勾勾向我的眼睛。
令我瞬间心虚地移开视线。
叔叔便点到为止地端正坐好。
不追问也不点评。
好像他从来没有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似的。
这感觉令我烦躁。
拿起咖啡杯就是喝。
啧。
苦死了!
皱眉龇牙。
张口就回应叔叔说。
“中这毒的人死了。”
注意力就集中在叔叔的脸上。
他的表情显然在我回话的那一刹那间有些挂不住。
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说的并不是萧谨言。
便做遗憾可惜的模样对我感慨说。
“真是可惜了。”
我便吸着牙齿缝,别嘴翻了个白眼。
叔叔那带着浓重遗憾意味的声音又继续在我耳边悠悠回荡。
“样品看得出来是经过后期人工干预的,削弱了它的毒性。
要是没死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研制出来解药也说不定。
哎,真是可惜了。”
声音悠悠的,并还随着最后一句“可惜”,还配合做起了肢体动作。
双手臂交叠抱胸,靠上椅背,自然翘起二郎腿抖来抖去。
震动着桌子震到我这边了。
让我颇为烦躁和无语的回正脸部去瞧他。
却又见他正用下巴看我。
更无语和不服气了。
“你给我等着。”
我脱口而出。
脚用力踩在地板上将自己弹站起来。
哒哒哒大步流星就往咖啡厅外走。
解锁上车,启动,转弯,扬长而去。
鬼使神差地折返萧家老宅东翻西找。
终于找出服毒身亡的萧谨言近身家臣的日记本。
我没有一丝犹豫。
也没有一丝思考。
找到就直接放包包里。
又再度驱车返回咖啡厅。
哒哒哒大步流星回到原位。
从桌面上将日记本滑推给叔叔。
他将手一按。
啪!
就将我滑推过去的日记本给按住了。
脸上没有一丝对于我突然离去又突然折返回来又突然给他一个不明物品的疑惑或防备。
有的全是习以为常的淡定。
令我当场心虚地抓起桌面上的玻璃杯,仰头又是一口水下肚。
又情不自禁要用余光去关注叔叔的下一步动作。
却见他很自然地做出了翻页的动作。
“别看!”
我鬼使神差地大喊一声。
巴掌也几乎同时“啪”一声拍按在即将被叔叔翻来的日记本上。
啪!
日记本撞击着桌面发出闷响。
在凌晨的咖啡厅特别引人注目。
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
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
端坐回原位以后。
又在叔叔皱眉凝视的目光中整理了下自己。
继而低声解释说。
“你回去以后再看。”
抬眸看。
叔叔的脸刚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
我当即自觉没面地抓起包包就走。
一句话也没说。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上了车,丢了包包。
快速启动离开现场。
车在走。
两边风景在变换。
内心异样的感觉却越演越烈。
根本不知道将这本日记本交给叔叔对不对。
那本日记本属于和萧谨言一起长大的近身家臣。
他用和萧谨言“相同的死法”死在我的面前。
是他老婆在他死后亲手转交给我的。
说我比她更需要这本日记本。
我翻开的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他对萧谨言从小到大的抓拍!
我……
我……
我怎么会突然想到把这本日记本交给叔叔啊!
我真是……
真是太糟糕了!
起码……
起码我也应该自己先看看这本日记本里具体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天啊!
我到底怎么想的!
我到底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天啊!
我纠结内耗着。
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