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告密者
“哼！你还喊冤呢。”有了许世安这个大王牌在，徐安顿时有了底气，“小成呢！把那个叫小成的交出来，到时冤没冤枉你就清楚了。”
许世安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他眯眼看向掌柜许明武。
“明武叔，小成呢？”
“这……他家里来信，说他老母病重，今日一早回老家去了。”
“嘿！还在这里狡辩呢。”徐安气得双手叉腰，“昨天看他好好的，还跟我嬉皮笑脸，谁家送信的大晚上送？分明是偷了东西躲出去了，你们都是一伙的，还在这里为他辩解。”
许世安看向那一伙人，说话的声音变得严肃。
“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说出实情者赏白银千两。”
他就那么淡淡地站着，说出的话却瞬间令人群炸开了锅。
伙计们交头接耳，间或抬头偷瞄一眼，似乎是在思量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徐安的注意力全在那个许明武身上，这时候见他大冷天额头冒汗，转头看了身后的伙计们一眼。
伙计们商讨的声音小了一些，直至平息。
“呵！”徐安冷笑，凑近许世安低语道：“看见没？这酒楼是那个掌柜做主的。有他在，没人敢说真话。”
许世安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因为他们的反应，或是徐安的话而生气。
场面一时十分静默，众人耳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就在徐安忍不住要站出来说两句的时候，许世安再次开口。
“这酒楼究竟还是我许家的产业，若是诸位铁了心追随许掌柜。”
他眸光黯淡了一瞬，也只是那么一瞬。
许明武心脏狂跳，他缩了缩脖子，似乎在害怕许世安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那这南安酒楼……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正好趁我在这里，明日便关门大吉吧！”
许明武后退了一步，无力地靠在柜台边。
“不，不要啊。”许久他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家酒楼都已经开了十来年了，是东家的心血，怎么能说关就关呢？”
“是啊，我等在这里做了七八年，早就把这里当成家，若是关门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厨子忿忿不平，他瞄了一脸惊讶看向许世安的徐安一眼。
“东家，你不能仅凭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就要毁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生计！”
他言辞激烈，其他伙计听了这话，纷纷把矛头转向徐安。
“是啊，东家，这件事还没查清楚。”
“要不还是报官吧，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都不希望这家南安酒楼关门。
徐安搞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倒变成了自己的错，她无奈地看向许世安，想着是不是该劝劝他。
许世安注意到她的视线，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意已决，诸位自行收拾行李，今日就不必开门迎客了。”
“额……东家，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是啊，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做决定？”
……
“东家，东家啊！”许明武突然跪坐在地上，高举双手，哭嚎了起来，“您在天之灵睁开眼睛看看吧，咱们南安酒楼就要完了。”
他声泪俱下，许世安却听得面色阴沉。
东家？现在的东家是他许世安。
这番哭嚎，究竟是在哭他死去的父亲，还是眼前活生生站着的自己。
徐安也很无语，她看了许世安一眼，露出些许怜悯的神色。
许世安此行不可能一个人，他的那些属下个个如他一般雷厉风行。
他们四散开来，翻账本的翻账本，点库存的点库存，抄桌椅的抄桌椅。
形势瞬间紧迫起来，河内酒楼的诸人连带许明武纷纷傻了眼，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走吧。”
徐安愣了一下，才发现许世安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去哪儿？”
“随我上楼。”
“哦。”
徐安低头，忽略众人或惊疑，或怨恨的目光，乖乖跟在许世安身后。
二楼天字一号房，许世安从床上抱出一个檀木匣子。
“丢了多少钱？我给你补上。”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打开檀木匣子，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外加金光闪闪的金银锭子。
“哇塞，你出门带这么多钱啊？”徐安惊叹不已，“不过为什么要你给我补上，偷钱的又不是你。”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许世安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从里面拿出一小叠银票，递到徐安面前。
“给！”
“额……这个……”
徐安伸了伸手，又不好意思地收回去，“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钱。”
“就当是我提前补给你的，等抓到你说的那个伙计，你的钱财会还回来的。”
徐安终究还是没要那一沓银票。
“那就等抓到再说，还不一定能抓到人呢。”
“一定会抓到人的，他没那么容易逃过我的手下，再不行，还有他呢。”
徐安刚想问问还有谁，便见许世安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咚咚咚……咚咚咚。”
外头传来极细微的敲门声，许世安踮着脚尖走到门边，冷不丁拉开门。
门外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惊呼一声，滚到屋里。
“哎哟！”
他赶紧低着头跪好，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东家莫怪，东家莫怪，我是来说实情的。”
许世安伸头看了看，随手把门关好，转身朝徐安笑笑。
徐安蹲下身，疑惑地歪头打量跪在地上的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皮肤比较黑，但仔细看起来，五官算得上清秀。
“你也是这酒楼里的伙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徐安开口：“可我怎么没见过你？”
“额……小的才来不到一年，寻常被安排打水倒夜香的活计，所以鲜少露面于人前。”
许世安倒是不纠结这个，他悠然坐到太师椅上，挑眉问道：“有什么实情，你倒是说说看。”
“是，小的虽说才来不久，但是对酒楼的情况还算熟悉。”
他悄摸抬头看了许世安一眼，见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接着开口道：“小成……小成名叫孙成，他是许掌柜的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