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风轻云淡,阳光慵懒的平静海面,一边是横贯天地,看似平静静谧,实则方圆数十海里已经无论是天上飞的或者地里游的,都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会出现附近。
道道飞花凭空浮现,粉色且柔软的花蕊之中,一道惊鸿自其中飞遁而出,满天虹彩之中,一男一女自其中显化出身形,落在了风道之外的虚空之中。
一男一女,容貌俊美无一不是人间罕见,俱都大袖飘飘,身形或是手持玉如意,或者玩着羽扇,气息清灵,颇有几分得道仙家之风范。
“便是这里吗?”
女子着一身鹅黄襦裙,腰间缠着霓虹飘帛,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的年华,生的娇俏可人,素洁的手腕各缠着一只金铃和玉镯,摇曳之间,尽显清新脱俗之感,好似一朵纯白的雪莲花,朝着世间吐出一抹芬芳。
那男子生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最重要的是那一双丹凤眼,着实是俊美的不成样子,若是放在凡间,估摸着要迷死不知道多少女子。
见同行女伴发话,男子看着眼前这横贯天地之间,纯粹由九天罡风凝成的风道,平静道:“如此瞩目,难道还能有错?”
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赤足向前遁了几丈,铃声悦耳,行走之间,便有粉色的槿花飘落,“可即便凭借我们两个的修为,似乎好像也进入其中不了吧?”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忽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与女子齐齐看向了那横贯天地的风道。
就见那无尽流动的风道深处,一条光路自其中延伸出来,所过之处,即便九天罡风也视若无物,径直地落在了两人的脚下。
两人还未回过神来,耳畔已经响起来了苏星阑平静且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苏某正值炼法的关键时刻,不好动身出来迎接,还请纯氏来的贵客踏上这条光路,入我宗门洞天一叙。”
纯婉清和纯鹏煊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瞳孔之中的震惊和错愕。
“这是何等神通?”
“看不懂,不清楚。”
两位纯氏狐没有过多的犹豫,便踏上了这条蜿蜒扭曲的光路,仅仅只是一个恍惚之间,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片烟波浩渺的湖面中的小筑中。
两狐抬眸望去,就见不远处有水鸟扑鱼,天边有灿烂的晚霞映照,湿漉漉的水汽不断上下浮动,脚边则如星点一般散落在碧湖之上的粉嫩荷花,正朝着外头吐出半分娇羞。
当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
顺着翠绿的荷叶组成的一条羊肠小道,两狐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湖心小筑之上,第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主位上的苏星阑。
尽管已经提前看过了苏星阑的画像和各种灵光留影,可真的瞧见了本尊之后,两位纯氏狐的眼中依旧是藏不住的惊愕。
苏星阑坐在那里,眉眼温柔,容貌俊逸,气质似幻似真,收敛了锋芒,宛若山中潜修的书生,可在感知之中,一重又一重的神通幻彩逸散而出,宛若一方巨茧,不断跳动,其中似乎蕴藏着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强大的力量。
最要命的是,尽管苏星阑并未做出任何浮夸的动作,可光是坐在那里,就忍不住的吸引两位纯氏狐的视线。
好似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纯鹏煊微微垂眸,叹了声道:“果然是【天狐祥瑞】吗?”
仅仅只是九尾法还好,可这等致命的吸引力对于他这位五品狐王来说都逃脱不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狐类随着修行的境界越来越高,化作的人形便会越来越趋近于完美,说是冠绝整个修行界都不为过。
四大狐氏之中,皇甫氏得圣王遗泽,最不像狐;有苏氏勾连妖国,最为狡猾;涂山氏自恃尊贵,最是傲慢,可只有纯氏……
纯氏的踪迹最为难以捉摸,乃是最为神秘的一支狐氏。
却未曾料到,今日竟然有两位纯氏狐,主动出了山门洞天来寻现如今将整个狐族闹腾的翻天覆地的野狐苏星阑!
这要是传出去,定然引发轩然大波。
苏星阑并未出声,声音却在两狐的心中浮现。
“三位贵客,请入座。”
纯婉清和纯鹏煊闻言,刚想要入座,却忽地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四下望去。
“三位?”
苏星阑微微垂眸,笑呵呵道:“或许是苏某打出名声去了,今日也来了一位贵客,哦对了,还是来自西方大洲的贵客。”
西方大洲?
神道!万神殿!
男子的轻笑声自外头传来,便见一团煊赫的神光自外头落了进来,落在了苏星阑的眼前,显化而出一位着玄衣,留着美髯的青年神只。
这最位神只着黑袍,气度不凡,规行矩步,嘴角噙着笑容,行走之间,似有流水之声,湿漉漉的水汽迎面而来。
纯婉清和纯鹏煊顺着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对方脑后的那神光湛湛的光轮,其中逸散而出一层又一层的水光,一股静谧流动,宛若深渊一般的凝视之感便浮现在了心头。
玄衣青年神只的视线掠过了两位纯氏狐,落在了苏星阑身上,笑道:“万神殿,水脉,岑飞扬见过苏宗主!”
万神殿虽然一直蜗居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之中,可作为太古和上古时代的霸主,其很多情报都被人道所知的。
比如,现如今万神殿之中主事的便是三位大神。
分别是地神一脉的【群玉元君】,水神一脉的【玄沧君】以及幽冥一脉的【赵阎君】!
这三位便是如今力抗整个万神殿的大神,顶着诸多仙门和魔道大能的压力,将西方大洲经营成为了铁桶一块!
岑飞扬自称是水脉,很显然便是那位【玄沧君】一脉的神只。
两狐和一神落座之后。
苏星阑拍了拍手,便见三位高挑的狐首侍女,从外头的碧绿荷叶下走了进来,奉上了茶汤和灵果,才施施然的下去了。
“三位贵客,仓促之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