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几个道人只能背着东西,快速奔跑,追赶她们的身影。
踏入这被积雪覆盖的山林,目之所及,只有连绵起伏的雪被,静得只剩风的呼啸声,鸟兽绝迹。
姒禾飞跃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会,便朝着侧边的山林慢慢走去。
“嘎吱~嘎吱~”
脚踩在积雪,发出刺耳的声响,脚印清晰。
姒禾双手捧着暖炉,一边走,一边仔细感应这附近的气息。
现在她对阴邪之气格外敏感,只要百米内有一点异样的气息,就能清晰的感应到。
没走多远,姒禾便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侧边的方向,然后便朝着这边走。
这个方向确实有异样,在她的感应中,那微弱的阴邪之气如一盏明亮的灯笼般,很显眼,她都不需要用宝器辅助。
这会,随行的几个道人总算是追赶了过来,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出的气息化作浓白的雾气,面色冻得更红了一些。
他们来到这里后,才刚喘一口气,身上的一些宝器便有了反应。
“叮铃~叮铃~”
宝器的声音一响起,他们顿时神色一变,看向姒禾所去的方向,不过,下一瞬,他们想到此行地目的,便又放松了下来。
这是来给恶灵超度的,不是除邪的。
既然她都这般的淡然自若,他们也是不必过于紧张。
于是,一行人连忙跟上,有些好奇这恶灵是何模样,让她另眼相待,在这寒冬里,特地过来超度一番。
前方,姒禾慢慢走了一段距离后,便又停了下来,对他们道:“你们先在这候着。”
“是。”
护卫们遵从她的命令,停在原地,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知道她驱邪的本事了得,而且此番又不是来除邪的。
随行的道人们有心想跟去,但既然她这么说了,他们只好与护卫们待在这。
不一会,姒禾的身影便渐渐走远,不过,她身上的披着的火红色披风很显眼,这前方的树林并不算太茂密,在这雪林里,还是能清晰看到这抹红色。
她大概走了百米,便停了下来,那里的光线十分阴暗。
呜呜~
寒风吹拂而来,寒气逼人,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风声似乎透着别样的意味,像鬼魂哭叫。
姒禾抬起手,掀开了盖在头上的宽大帽子,露出了面容。
在寒风的吹拂下,她的面色似乎又白了一分,不过,精神气不减,她看着前方的虚空处,浅笑道:“冒昧前来,还望勿怪,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还曾经的恩情。”
说完这话后,附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寒风不止,依旧‘呜呜’的呼啸着。
她身上的披风和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暖炉似乎都降温了不少,没有那么暖和了。
因此,她的手指也变得格外的苍白,几乎没有了血色,尤其是指甲,分外明显,虽然这不是活死人状态下的漆黑,但苍白得有些诡异了。
地缚灵没有显身,姒禾对此不意外,她继续道:“多年前,我在此地遇险,差点被两个恶人所害,幸得阴灵出手,惩治了那两个人,却未伤害我,所以我此次前来,想偿还这份恩情。”
话音刚落,周围的风突然变大了许多,树枝上的积雪便纷纷飘落,随着风,围在她周围转着。
这景象,仿佛起了一个大大的龙卷风,而她便在旋涡之中。
在这风里,透着淡淡的阴煞之气。
在这旋涡之外,突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影,只是在风雪的掩盖下,有些模糊。
姒禾目光平静的前方的那抹红影,没有任何的敌意,只是她腰间系着的符牌缓缓晃动着,防止着邪气的侵蚀,避免因此刺激体内的煞气。
相比姒禾的平静,那阴灵就凶悍极了,它的目光死死盯着姒禾,周围邪气汹涌,仿佛随时会发出攻击。
不过,虽然它没有明确的发出攻击,但围绕姒禾的那些阴邪之气有些浓郁,若是寻常人,早就倒下了。
姒禾隔着风雪,看着这抹红影,便确认了这是当初救她的那只阴灵。
时隔多年,这阴灵的邪气愈发深厚了。
如果当初她遇险时,这阴灵是这样的状态,她恐怕也活不了。
“你还记得我吗?当初的一个……乞丐。”
她说着,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旋风,又道:“把这风先撤了,我们聊聊?”
阴灵无动于衷,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她。
姒禾有些无奈,道:“你伤不了我,我也不会攻击你,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我离开便是,不强求,我以后不会再来。不过,你要知道,你被困在此地,终有一日,可能会被一些厉害的道人给灭除或收了,不如早日超度,投胎做人。”
姒禾说完这话后,那阴灵便恶狠狠的怒喊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这凄厉的鬼叫声,仿佛饱含了百年的积怨。
鬼叫声响起的同时,山林里的风更猛烈了,那不是一般的寒风,是裹挟着骇人的阴气,扫荡这一片地域。
远处的护卫和道人都立马绷紧了神经,那恐怖的鬼叫声也随着风,朝他们扑面而来,震得耳膜都要受不住了,这声波仿佛要顺着耳膜钻入脑髓。
他们不由抬手捂住耳朵,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两个红色身影。
这只恶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许多,不过,看着姒禾的身影依旧淡然的站着,他们这才放心了些,没有妄动。
“别激动,别激动,你平静下来,我们先好好聊聊?”
姒禾尽量语气平和地安抚这只阴灵。
这会,她腰间的符牌已晃动得有些剧烈,反应很大,若再这样下去,她只能先退了。
倒不是她怕这阴灵,只是不想因此而刺激到体内的煞气,她虽然是想报这份恩情,但人家不领情的话,她也不会再管,不强求。
阴灵目光阴狠的盯着姒禾,好一会后,才慢慢平复怒气。
而周围的狂风和旋涡也跟着消停下来,不一会,就如退潮般,骤然消失,颤抖的树枝也彻底停止,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