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牧微微颔首。
千岩呼吸急促，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恰在这时，天空突然变得昏暗。
一股令人胆寒的恐怖威压，裹挟着浓烈刺鼻、仿若实质的血腥气息，排山倒海般从苍穹之上汹涌扑来。
顾承和周青儿在这浓郁的血腥气息下，顿觉双腿发软，惊恐的同时抬头。
只见天幕之上，悬浮着一个模样诡异至极的生物。
它模样扭曲，身躯臃肿庞大，如同由无数的大门和地板组成。
头颅大得不成比例，五官错乱地挤在一处，两颗散发着嗜血红光的竖瞳，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透着无尽的贪婪与疯狂。
“吃下去，你们输了……就必须给我吃下去！”，声音尖锐扭曲，如同无数尖锐指甲刮过玻璃。
“嘻哈哈哈........”怪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周青儿接触到天空恐怖身影的目光，被吓得惊呼出声，软瘫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
千岩原本瞪大的瞳孔瞬间缩小，表现出来的模样比看到之前的三个高级系统还惊恐，“魔......”字卡在嘴里，但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压的说不出话来。
费列罗那猩红色的眸子溜溜转动，巨大的脸庞咧开到耳后跟：“发现你们了，快来跟我打个赌吧。”
话还在空气中回荡，它猛地一扇由门和地板拼凑而成的翅膀。
恐怖风压裹挟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大地疯狂俯冲而下。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楚牧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下意识抬头。
费列罗原本癫狂得近乎失控的双眼，刚与楚牧平静的眼神对上，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浑身僵硬。
原本铺天盖地的恐怖气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如同臣子见到了至高无上的君王，满心满眼只剩畏惧。
千岩本来伤就没好全，直接被压的再次瘫倒在地，求救似的望向楚牧，眼神里满是期盼。
希望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能再次出手相助。
他可不想变成魔这种永远活在痛苦癫狂中的生物。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砰！”凭空炸开，狂暴且浓郁的血气弥漫在周围，像一层无形却坚韧的膜。
将千岩、顾承和周青儿死死压在地上，三人四肢仿若被钉在了地面，丝毫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死寂，周青儿和顾承两人壮着胆子，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那原本不可一世的怪物，此刻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 。
并且那如同山峰大小的身体还在不自觉的颤抖。
“滚！”，楚牧朝着南部防线递了个眼色，冷喝出声。
费列罗庞大的身躯猛颤，使劲儿扣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从众人面前逃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尽头。
狂暴且浓郁的血气也随着它的离去，缓缓消散。
顾承和周青儿这才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来，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前辈...这...这好像是魔？”，千岩趴在地上，豆滴大小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嘴唇发白，双腿颤抖。
“它也是掌控妖域那位放出来毁灭人族的吗？”
楚牧眼睛闭上，挥手间一幅地图出现他们面前，“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南部防线你就不要过去了，先到这儿去吧！”
千岩惊恐的表情滞住，哪儿还不明白他的话触碰到眼前这位恐怖存在不想提及的话题。
当下也不敢再多问，仅是把头压得更低：“是。”，言语间满是窒息的味道。
这时，周青儿怯生生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师尊，您会阻止祂们消灭人族吗？”
顾承和千岩不自觉的肌肉紧绷，生怕错过一点儿声音。
楚牧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吐出两个字：“或许。”
言罢，轮回法则如光带般环绕其身，卷起那三团本源，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顾承见此情景，眼中失落一闪而逝，呢喃出声，“或许吗？”
他转头视线落在地上的人影上，下意识想将其扶起来，并恭恭敬敬地轻声唤道：“师祖.......”
这话一出口，千岩吓得急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别乱叫。”
“你想恩将仇报不成。”
“啊？”，顾承脸色僵硬，像明白了千岩的顾忌，又低下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氛围陷入沉默，两人眼神不自觉对视。
“那我叫您前辈吧。”
千岩叹息出声：“可以，你想问什么。”
“魔是什么？”
千岩脑海里浮现出史记上面记载的东西，浑身一抖，眼中的绝望再也遏制不住，“魔......出现过一次。”
“我们这个世界原本是有仙的，而且很多。”
“它们杀死了所有的仙，我曾经在仙录上面看到仙落时代留下来这样一句话，一旦被魔感染将会陷入癫狂和痛苦当中！”
“妖域只会让人族亡种灭族，但死去之人还有可能获得新生。
“但魔......。”他蠕动着嘴唇，继续道。“魔会让所有智慧生物亡种灭族，再无获得新生的可能，且只能永生永世活在清醒和不清醒当中，灵魂永远处于癫狂和疯魔状态被反复折磨不停崩溃！”
“崩溃后进入癫狂，癫狂后又清醒，反反复复。”
“这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机械的笑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承和周青儿两人不明所以，但光是一句魔曾经灭了仙就让他们担忧至极。
周青儿像是想到什么，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顾承的衣袖，“师弟，你说师尊有没有办法把魔消灭掉？”
“刚才师尊一句话就把这个恐怖的家伙给吓跑了？”
“他老人家出手会不会.......”，话音未完，但她的眼中的崇拜都快溢了出来。
顾承愣住，迟疑道，“应该...可以吧，毕竟那家伙看到师尊就被吓得立马跪了下来。”
“可是师尊没有出手仅仅只是喝退了那个怪物，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深意。”
两人交谈的话语让千岩煞白的脸色僵硬，瞳孔骤然缩小。
在他的记忆里，魔不会跪任何生物，只会跪一个，那就是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