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司陌最近并没有向顾家联系的想法来着，毕竟司平霆已经和顾焱建立了来往，他要是还去联系顾家的话，会容易暴露自己的行动。
而且刚刚司陌的表情，也能见出他对于顾焱的来访有些意料之外。
所以，是顾焱主动过来的，为什么？
是承了司平霆的请求，前来试探，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要是有别的目的，又是怎么盯上司陌的？
房内。
“抱歉，阿芝有些娇惯，多有得罪，让顾少见笑了。”
顾焱饶有兴趣地望着刚刚那被重重合上的门，“无妨，也是，有点脾气的女子才好玩，是吧？”
他的眼神含着揶揄以及打量。
可惜，司陌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只是微笑着不语。
“不知顾少找上司某，有何要事？”
顾焱状似随意地坐了下来，笑着道，“没什么，只是从司平霆那边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有些好奇，想来见识见识传闻中的司二少罢了。”
“大哥？他向您提过司某？我倒是有些好奇，大哥对司某会有什么评价。”
顾焱噙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手肘靠在沙发的扶手处，指尖抵着太阳穴，“是吗？你大哥对你的评价还挺高的，他说你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所以我好奇啊，这外边都在传司二少是个为了女人不要尊严的软骨头，那司平霆对你的评价居然那么高，刚好有这个机会，我自然得来见识见识。”
司陌眼神闪过一丝微光。
暂且不去纠结顾焱话里的真实性，即便司平霆对顾焱这么评价他，若是司平霆和顾焱之间的联系的确紧密的话，顾焱怎么都不该明晃晃地对把司平霆对他的态度说出来。
要么，是顾焱缺心眼，要么，是顾焱本身对司家的态度，尤其是司平霆的态度并不明朗。
顾家的内斗虽没像司家那么“血流成河”，但在帝京城那四个家族中，也算是最为复杂的一家了，能在顾家常年保持着大部分的话语权，司陌怎么也不认为顾焱是前者。
那若是后者的话，刚刚的那句话，便算得上是给他的一个略为委婉的信号了。
当然，还有一种比较小的可能性，那便是司平霆借着顾焱，里应外合想来试探他。
不过按司陌对于顾焱的调查，像顾焱这种傲得不行的人，应该很难会甘心于去被人驱使。
他将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微微眨了眨眼，“那么顾少，如今一见，觉得司某如何？”
——
杰从出场后到上车前都在小心观察着司陌的表情，此时他恨不能能立马拥有像司陌和阿芝那样的眼力见，好让他确认一下司陌今晚到底有没有碰见阿芝。
嗯…更准确地说，好让他确认一下阿芝到底能不能活过今晚。
“等等。”
司陌喊住正要准备启动车子的杰，望向窗外，“等一会。”
杰：？
“等、等什么？”
司陌轻剜了杰一眼，“等谁，你自己清楚。”
杰：……?
他还想试图尝试挣扎一下，“我？司少，我、我怎么会知道。”
好在，司陌这次也没打算跟杰深究，不然杰怀疑自己可能得要从海城走回云城了。
“等会到酒店后，来一趟我这边，有些事要你安排。”司陌望着窗外，一边说道。
有些事情，阿芝她自己可以不去在意，但他不行。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自然要最大限度上，帮她杜绝最坏的情况。
等到未来哪一天他真有可能会对她下手时，阿芝也能有足够的保障来推翻他。
正想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常服，兴冲冲地往这边跑来。
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这是海城，这辆车也不过是杰到海城后随意租的车——倒并非不能买一辆，只是他一向习惯于利益最大化，为了不常来的海城去特意安排一辆车，有些不值当。
所以，在他没有拉下窗户，外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下，她到底是怎么确认这辆车就是他所在的车的？
杰自然也看到了阿芝的身影，脸上僵硬地浮现出四个字：吾命休矣。
“哟，杰，好巧。”阿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笑眯眯地对着杰打招呼。
有时候，杰真的挺羡慕阿芝这副心态的，而他还要假装不清楚情况的外人，半带惊讶半带愤怒地问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阿芝并没有给他活路。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阿芝无情地拆穿起来。
杰：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被迫知道的。
阿芝叹气，怎么杰跟了司陌那么久，半点司陌的眼力见都没学到呢。
要司陌真打算追究，会是这样一副平静的表情？
她得意地将手钻入对方的手掌中，笑得跟一只小狐狸一样。
杰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时，尤其是司陌没有任何反抗和不悦时，他第一反应是需不需要把中间的挡板拉下来。
他感觉自己知道的有点多，不能再知道更多了。
不是，司少真被阿芝给搞定了？
阿芝抬起握着司陌的手，得意洋洋地对着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还要强撑着开车的杰，“我说了吧，他喜欢我，你非不信，现在信了吧？”
如果，他是说如果，司陌但凡不是他的上头，但凡他知道司陌平日里并不好女色，他绝对心底对司陌抱有强烈的谴责。
阿芝她，她……
她可以不成熟，但司少……
你不该啊。
司陌不用想都知道杰在心底腹诽着他些什么，他斜眼望向旁边的阿芝，“要不你跟他说说是什么情况？”
“哦，其实是我强迫的他。”阿芝面不改色地说道。
杰来了个急刹车。
啊？
他回头，猛张开的嘴巴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眼睛快速眨巴着，脑子直接停止了转动。
最后，他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把心底的想法直接吐了出来，“司少……你好这口？”
司陌：……
他眼神微凉地望向阿芝。
阿芝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