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热情地带她认识着公司的结构，夏灵一边敷衍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她那还算不错的听力，又或者说员工们丝毫没想掩饰的声量中，夏灵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声。
“新人？看起来那邪气就那么一点点……感觉像新时代人类？”
“你说她命够硬吗？要不你去试试？”
“怎么又是我？上次我捅那新人一刀，他反手就把我脑袋砍了，好不容易才安回来的……”
夏灵：……
徐策摆摆手，习以为常道：“没事，小孟，大家看到新同事有点激动而已，平时大家都是十分和蔼可亲的。”
夏灵陪着笑点头：“看出来了。”
徐策将人带到他的办公室内后，关上门，十分官方正式地问起她一些关于她职业规划的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
徐策咳了咳，头稍微低下，开始试探起来，“那个，小孟啊…你老实跟徐哥说，你来这边，是冲着我们殷总的名声来的吧？”
夏灵眼神微动，咬着嘴唇轻轻点头，模棱两可地开口：“是啊，毕竟殷总在圈内……还是有点名头的，徐哥你看我这身……你懂的。”
她也不知道对方懂不懂。
反正她没懂，但对方不懂也不是她的问题。
徐策看上去像是懂了，眼神一副“我理解”的模样。
夏灵也立马摆出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这段表演要给林临霖看了，她觉得对方也能打个八十分。
徐策声音更低了，“其实说真的…殷总也就是光有点名头，你见这世道，哪有正儿八经的邪神自己出面的，而且坦白讲，我来了这好几年了，殷总就没给过我什么好处……”
“要说真想讨点本事，那还得是那些……你懂的。”徐策给夏灵使着眼色。
……说实在她似懂非懂。
但另一件事她是懂了，那就是面前这家伙智商不怎么样。
他在公司内对着她说这种话，真的当殷偕听不到吗？
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一方邪神，徐策是把人家当什么一般的邪灵师还是邪祟了？
就算这附近没有什么窃听器监控摄像头，殷偕也能轻易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啊大哥。
难怪他信誓旦旦说这件事与徐策有关。
心里吐槽着，但夏灵脸上还是一副虚心求教地凑近身子，“鬼鬼祟祟”地问起：“还请徐哥指条明路。”
徐策见人上钩，一脸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想要加入可没那么简单…你得先交个投名状，当然，只要你对那位神明大人足够信任，绝对比在这有前途得多……”
夏灵差不多明白了。
徐策在帮别的邪神，来撬墙角。
她也明白刚刚那殷偕的算盘了。
那邪神都撬到殷偕身上了，怕是在这附近也挺嚣张，于是信奉殷偕的少了，信奉另一个邪神的多了，估摸着殷偕也拿不准对方的实力，所以自己不好找对方麻烦。
而这件事多半和那另一位邪神有关，而她刚好撞上门来，还是以威胁对方的手段让殷偕帮忙。
殷偕估计也没觉得她真能收拾得了邪神，但她又认识正神，多少能给对方找点麻烦。
反正最后不管她或是邪神结果如何，总有一方是吃亏的，恰好两边又都是殷偕讨厌的，哪个结果对他都是好的。
夏灵顶了顶后槽牙，这也算不上什么算计，纯粹是殷偕这家伙运气好，给他碰上了。
明明是她的考核，结果还让殷偕这家伙得利了，她实在有点不得劲儿。
但没办法，现在还是得先以这件事优先。
夏灵摆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架势，“放心吧徐哥，你要我怎么做？”
徐策的摊开手，往下按了按，“先别那么激动，这样，我先请示一下那边，你呢，过几天等我消息。”
——
纪家庄园内。
夏芝怡看着手机内锲而不舍地开始骚扰她的顾焱，深吸口气再次把这第N个陌生电话送入了黑名单。
司陌当初说他吃饱了撑的恶趣味这个评价是一点没错。
她这个电话是当初在夏家时办的，没有刻意隐瞒，给顾焱钻了空子。
“怎么了？”夏浅下楼，正见夏芝怡一副张牙舞爪想要把手机吃了的模样，随口问起。
这栋别墅是纪家庄园内夏浅的别墅，假期期间，她干脆让夏芝怡住过来，也免得她还要在外找房子。
夏芝怡立马收起那副怒气冲冲的表情，果断换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扑到夏浅怀中，小嘴一撇就开口：“姐…上次你生日时，有位叫顾焱的家伙找上我，然后现在一直纠缠我。”
刚好，趁此让夏浅对顾焱产生点防备，别让那家伙靠近夏浅。
顾焱？
夏浅想起来了，是那什么顾家的人。
她顺手揉着夏芝怡的头发，“知道了，我会解决。”
夏芝怡猛猛点头。
说实在的，有这么一位说做就做还真的什么都做得到的“姐姐”，谁不想要一个。
她感觉自己后半生的运气都用在遇到夏浅身上了。
突然想到什么，夏芝怡面色一凝，随即立马甩头，将内底那股情绪掩下，而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姐，你最近有见过夏灵姐吗？”
“有，怎么？”
夏浅说的是生日前的那次。
夏芝怡眨眨眼，“没…就是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夏灵姐，有点担心。”
虽然说她本身就是在预料到对方不会接的前提下去打的电话。
夏灵的要求和小林总一样，也是长期的变装，而且又和上边联系在了一块，夏芝怡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想到各种潜入的危险任务。
夏浅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开口，“没事，她还挺厉害的，可能就是忙了点。”
嗯？
夏芝怡有些狐疑地抬头。
这个态度，似乎夏浅也知道夏灵不简单的事情。
也对，上次在云城，她们俩人似乎还同时半夜离开过……
她不自觉地咬着下唇，眉间低垂，眼底处染上一丝怅惘，握着手机的力度有些紧，好一会后，她重新登陆了暗网，撤回了自己的销号申请。
随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米虫的梦想又当不了了。
她这两个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如果只安心当只米虫的话，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她们甩在身后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