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还俘获了百艘船,都是货船,且大部分是近海小船。
只有九艘海船,毫不客气,全部据为己有。
明军的火炮可以移动,缺的是载炮平台,而不是战舰。
有了船,就有了地中海舰队,只要有二十艘船,山炮往船头船尾一放,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也得去吃屎。
西姆派来的百名向导开始用叙利亚语大喊百姓到城墙下集合。
有些人到城墙下向两个埃米尔祭拜,被明军毫不犹豫剁掉拇指,再反抗直接枭首,城墙下顿时一堆尸体。
爱维亚现在到城墙顶,看着明军一语不发。
他在学习。
明军把两派国王给干掉了,不论黎巴嫩是四百里还是四十里,奥斯曼暂时都不会轻易涉足,所以郑芝龙得维持这里的秩序,接受二十万教徒围攻。
好极了,郑芝龙也是这么想的。
贝鲁特城很大,南北有十三里,方圆五十里都算城郊。
居民很多,百姓和卫队、奴隶加起来,有将近六万人。
在爱维亚眼里,这个‘省’很难治理。
在郑芝龙眼里,这个‘乡’不够玩,任何一个赞画或掌柜都能搞定钱粮分配。
伊斯坦布尔号称西方最大的城,海峡两岸加起来不过30万人口,连京师外城人口都不如,治理难度无法用数字对比,看似十倍,实则三千年。
“贝鲁特的居民们,你们被埃米尔骗了,奥斯曼苏丹从未严苛征收税收,一人一年不过一个银币,你们却需要缴价值一个金币的税,九个银币都被你们尊贵的埃米尔贪墨了…”
“一切土地都是百姓的,不是埃米尔的…”
“这里不是大明国治地,依旧属于奥斯曼苏丹,大明王是穆拉德苏丹的妹夫,不会收任何税,你们以后缴奥斯曼的税就可以…”
“埃米尔的粮仓、银库、布仓,全部平分给大家,奥斯曼苏丹不在乎你们信什么教,大明王更不在乎,种地、做工、纳税,大明王和苏丹保你们平安,不多收一个子…”
“现在重新统计人口,统计田产、房产,全部人均分,大家举报埃米尔的走狗,大明王杀了这些混蛋,否则他们会分走你们的土地…”
“奥斯曼苏丹是包税制,整个黎巴嫩一年税收不过十万金币,你们却缴了百万,以后大家只需要缴自己那个银币就可以,不会有任何税…”
“明天早上,到贝鲁特王宫前领粮食、分田产…”
爱维亚皱眉看着百名向导吼了一个下午,当然没人欢呼,明军只杀贵族和贵族的狗,居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
夜晚的贝鲁特格外安静,家家户户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新的占有者杀上门。
但也少不了有火铳声。
郑芝龙把士兵放在街口、城墙轮值,不是正大光明的站岗,而是埋伏在房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乱窜,直接开枪射死,尸体拖到城墙下。
宵禁还敢出来的人,不是坏就是蠢。
坏人该死,蠢货留着浪费粮食。
爱维亚奔袭二百里,很累,晚上死沉沉睡了一夜,等到再次睁眼,被欢呼声惊醒。
他还以为叛贼杀进城,从王宫卧室跑出门,被外面广场的人群吓了一跳。
“真主降世,大明王万岁…”
不停有人高呼,成千上万人跟着高吼。
而王城前有五个小台,贝鲁特居民被分成五片,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齐出动,拿着陶罐、袋子,到台子前领到一铲子米,还给一个银币…
领到的人都要按个手印,然后跪拜明军,“感谢大明王陛下!”
广场中央有一块布,上面是陆天明大将军像,领到的人主动到中间祈祷,“感谢万王之王、万神之神…”
今日的贝鲁特与昨日截然相反,明国好似一夜之间就统治了这里。
还有不少人到士兵中间,举报贵族卫队,能领到一个金币。
没几个叛逆,但正因为这个举动,才让贝鲁特居民欢呼起来,他们…不害怕了。
爱维亚挠挠头,询问郑芝龙在哪里,他得去谈一谈。
郑芝龙在港口与士兵清点资产,没别的原因,单纯找个地方躲清净。陆天明的画像在广场,他可不敢在王宫接受跪拜。
爱维亚直接来到港口的征税所,看到郑芝龙就大声质问,“郑将军,万王之王、万神之神是何意?”
郑芝龙早想好了,“上位是四百个藩国的主子,是现世星君,向导不会翻译,我们的人跟向导解释了一夜,他们给起的名字,苏丹也是万王之王,也是万神之神,有什么不对吗?”
确实如此,但爱维亚依旧一脸急躁,“为何给百姓发银币?你真的给发,何必还要收税?”
“这可不一样,告诉百姓今年不用缴税,他们会怀疑一年,给他们银币,明年再收上来,我们双方交换了信任。”
“这是奥斯曼帝国的疆土。”
“是啊,但陛下一定允许我们在这里经商,我们不是统治贝鲁特,而是把黎巴嫩当一个商号管理,百姓都是伙计,当然都得向奥斯曼缴税。”
爱维亚又不是二杆子,他是幕僚,是智者,皱眉打量一眼郑芝龙,不再问这无聊的问题了,反正不过一个山区,无伤大雅。
“郑将军,你觉得山里的教徒为何没有来进攻?按说今日该有大战。”
“因为打完了呀。”
“嗯?什么?”爱维亚两眼大瞪,不可置信。
“在您睡觉的时候,南边来了三千人,北面来了两千人。”
爱维亚眨眨眼,“然后呢?”
“然后死了,我的士兵人数太少,只能守着贝鲁特作战,三天后去归治山区。”
“为何鄙人没有听到作战?”
“他们在贝鲁特二十里外,您当然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