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温栩栩听到了,打开门就看到黎云笙,整个人都带着点无措感。
夜色裹挟着初夏湿润的微风扑面而来。
廊灯在黎云笙身后晕染出一圈暖黄光晕,将他整个人笼在朦胧的光影里。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那件紫罗兰色的礼服裙在灯光下泛着丝绸特有的细腻光泽,像是揉碎的星辰坠落在她身上。
黎云笙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还穿着那件紫色的礼服裙,脚上的高跟鞋跟这件礼裙是配套的,搭配银色的高跟鞋,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像是被月光浸透的紫藤,又似雪中初绽的梅,清冷与妖娆在骨血里交织纠缠,矛盾却和谐得惊心动魄。
她真的是长了一张很出挑的漂亮面容,是任谁看到都会夸一句的那种。
明明脸蛋有点偏圆,眼睛瞪圆了,可以装出一副憨憨的单纯模样,可只要放松勾起唇角,眼尾微微上挑便会自带了几分妖娆感。
很矛盾的相貌,却意外的勾人。
黎云笙此刻已经忘记最初的温栩栩是什么样子了。
那时的温栩栩好像有些唯唯诺诺的,一直跟在韩城身后,装男人其实装的并不太像,但骗过了那群二世祖,没少被人嘲讽女气,黎云笙没管,他自认跟自己无关,所以不去插手。
一方面没把她放心上,另一方面是觉得,她既然想要挤进这圈子,那势必要付出点什么。
想进二代圈子,进入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阶层,总要被碾碎几块骨头才算入门。
可此刻的她却像破茧的蝶,礼服裙贴合的腰线在呼吸间起伏,锁骨处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不再是那个瑟缩的跟在韩城身后的影子,而是鲜活地站在这里,连廊灯的光晕都成了她的陪衬。
黎云笙忽然想起昨夜,那间包厢中有人醉醺醺地夸赞她\\\"媚眼如丝\\\"。
确实是这样,一举一动都带着媚意。
现在的温栩栩好像褪去了伪装,整个人变得逐渐真实起来。
面前的人其实是很引人注目的。
最起码,温栩栩所在的地方,他会忍不住看向温栩栩,然后移不开目光。
就像现在。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但最起码……他好像是愿意接近温栩栩的。
跟她接触他不会觉得抵触,这就很难得了。
大概是因为温栩栩开了那样的玩笑,让圈子里的人都认为温栩栩是他的人,他们已经完全绑定,所以才会让他下意识的将温栩栩化进自己的圈子。
猛兽对自己的圈养的猎物是有占有欲的。
他是这样想的,也觉得这是正确的。
他对温栩栩,大概就是猛兽发现了一只可以随时入口吞之入腹却又好玩的猎物,所以在逗弄。
黎云笙眸光深了几分,他没有主动进去,视线由上到下扫视她片刻,淡淡道:“给你解决了个小麻烦,不请我进去坐坐?”
黎少还是很有原则的。
你不请我我不会进去。
温栩栩卡壳了一瞬,似是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黎云笙:“……”
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保镖摸了摸鼻子后退几步。
温栩栩却在房间内火速收拾着。
怎么会这么乱!
温栩栩记起来自己是之前打算挑选直播的衣服所以翻箱倒柜还没来得及收拾,谁能知道黎云笙这个时间会来。
算了,收拾不干净,干脆不收拾了!
温栩栩感觉有点丢脸,但还是缓了一会儿重新打开门。
黎云笙低头扫了眼时间,不咸不淡道:“你让我等了三分四十八秒。”
温栩栩:“……”
真的有必要严谨成这样?强迫症吗?
温栩栩为难的看着他:“我的房间有一点点乱。”
她这样为难,黎云笙更好奇了,到底是乱成才能让温栩栩着急称这样。
温栩栩摸摸鼻尖,让开点位置请这位大少爷进门。
房间很小,目测不过二十平米,墙纸是蓝黄为主,是很小女生的颜色,床上堆了不少衣服,但最显眼的是堆满衣服的沙发,各色布料纠缠成一团彩色的漩涡,牛仔外套、短款衬衫、几条丝巾随意地搭在上面,甚至有几双高跟鞋卡在沙发缝里。
茶几上散落着翻到一半的表演专业书籍,纸页间夹着写满速记的便利贴,是温栩栩写下的批注。
黎云笙踏入这方逼仄天地时,整个人仿佛自带消音效果。
他颀长的身形在低矮的天花板下显得过分醒目,昂贵的定制西装与周遭的凌乱形成割裂般的对比。
他需要微微低头才能避免撞到凸起的空调管。
终于,他在沙发前停驻。
那堆衣服山显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座位,黎云笙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件针织衫扔到地上,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拍卖行的藏品。
温栩栩慌忙去捡那件被他“驱逐”的衣服,耳尖泛红:“那个、我待会儿就收拾……”
话音未落,黎云笙已坐下,西装裤料被沙发上的勾住,他顿了下,低头看了眼勾住西装裤的东西。
粉色的、蕾丝的……很小块的布料。
是她的胸衣,还是绑带款。
他觉得喉间有点发堵,温栩栩整个人的脸已经红透了,冲过来抢走他手上的东西,可手上捧着这东西就觉得手都有些发烫了。
救命。
她当时真的不该让黎云笙进门的啊!
太丢脸了!
温栩栩觉得此刻自己无地自容。
黎云笙似乎也是有点热的,片刻后,他嗓音里藏着未散尽的沙哑打破寂静,“你房间,倒是挺有……生活气息。”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衬,仿佛要抚平那突如其来的心悸。
温栩栩的头几乎要埋进膝盖,滚烫的耳尖却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调侃。
她胡乱应道:“嗯……平时、平时比较忙……”
话尾渐弱,连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苍白。
那堆未整理的衣物山此刻像座审判台,无声控诉着她混乱的生活状态。
“其实也没有很乱吧……就是在整理那堆衣服,房间很小,我的东西又太多,每次找东西都会翻箱倒柜。”温栩栩在自己找借口。
其实也确实是这个原因。
“需要我给你换个住处吗。”男人目光平静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