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班，顾叙都没表现出哪里不满。
他看起来很欢迎她的到来。
但顾缈却显得心不在焉。
从公司地下停车场出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艾瑞克给两人订了餐厅，去的路上，顾叙接了个电话。
顾缈听不懂他说的是哪门外语，干脆望着窗外发呆。
这通电话一直到停车还没有挂断。
顾缈坐在旁边等了等，后面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先下车了。
艾瑞克带着她进去。
路上，艾瑞克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总觉得她有点闷闷不乐的。
当然，顾叙似乎情绪也不是很好。
“小姐和顾总吵架了？”于是，他问。
顾缈回神，意外的看着他：“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看起来二位情绪都不算很高的样子。”
顾缈笑了，“你能看出我情绪不高倒也正常，但是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瑞克笑的高深莫测，“我跟在顾总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能找到一些小细节的。他不高兴的时候表情挑不出差错，但是细看，动作和语言上还是有一些变化的。”
顾缈抱着胳膊，跟他一起等电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没吵架就是了。我们两个也吵不起来啊。”
艾瑞克想了想，“是不是生日礼物的事？”
闻言，顾缈眸光一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见状，艾瑞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即有些抱歉的说：“怪我多嘴！要不然，您还是把那支球杆送给顾总吧。”
“我只是胡乱揣测，不能代表顾总的心意。”
顾缈拿他的话回怼，“可你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啊。”
“……”艾瑞克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但是我也不是很了解顾总，您也知道，顾总这个人的心思比较深沉，不好猜的。”
“我就随口一说，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艾瑞克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胡说八道了。
他双手合十，做祈求状，“顾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送吧送吧，不然等顾总知道了，会把我开除的！”
“哪有这么夸张啊。”顾缈微微站直身体，朝门外看了一眼，顾叙还没有下车。
随即她收回目光，“你可是董事长的助理，也是管理层啊，哪有那么容易被开除。”
艾瑞克：“但是这次我犯了很大的错误，开除只是基本的，没准还要全行业封杀呢。顾总的手段，您应该知道的。”
“……”顾缈哽住。
“好了好了，我考虑一下。”
艾瑞克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谢谢顾小姐！电梯到了，来，这边~”
一顿饭顾缈没怎么注意吃了什么，心思全在生日礼物上。
纠结了一会儿，她决定还是送出去吧。
买都买了，总不能拿回去退掉吧？
当拍卖场是菜市场吗？
就算是菜市场也不会无缘无故退款啊。
回到家，顾叙把外套放到一旁，“我有个跨国会议有些急，你先自己找个电影看，休息一下？”
顾缈眨眨眼，把球杆的事咽了下去，点头，“好。”
这边是他的私人住宅，不像贺宅那边有大批佣人。这里只有白天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定时打扫。
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在。
顾叙放心不下她，也发觉到她晚饭胃口一般。
明明海外那边已经在等了，他还是不紧不慢的去厨房给她榨了杯新鲜的果汁，又洗了点水果。
顾缈本来打算去洗澡回房间躺一会儿的，见他拿了水果过来，她站在客厅没有走。
顾叙又帮她打开投影，调出电影频道。
见他还要陪自己找片子，顾缈额角一跳，抢过遥控器，“我自己来吧，你快去忙吧，找电影我还是会的。”
她小声嘟囔，“我又不是不认识字。”
顾叙听到，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尽量早点结束，要是困了就回房间睡，不用等我。”
顾缈捻了颗葡萄喂到他嘴边，催促：“快走快走！”
顾叙咬住那颗葡萄，握住她的手又亲了亲她的指尖，“乖。”
这才离开。
他一走，顾缈随便放了个电影，就开始去拆自己的行李箱。
主要是去拿那支球杆。
取下来后，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最后放进了卧室。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顾缈就困了。
她拿着没有吃完的水果，去了浴室泡澡。
出来的时候，她困得不行了，发现顾叙还没出来，她订了个闹钟，上床睡觉。
——
夜里十一点，顾叙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坐在椅子上缓了两分钟，他才看向一旁的时钟。
已经这么晚了。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倾听外面的声音，奈何隔音太好，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拿着手机起身，打算去客厅找人。
投影已经关掉了，连同客厅的灯一起。
看来是去睡了。
他转身松了松领带，回主卧。
轻轻推开房门，绕过衣帽间，走向里面。
中央的大床上，小小的一团微微隆起。
她睡觉没什么安全感，怀里鼓鼓囊囊的，好像抱着一只枕头。
已经睡熟了。
顾叙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笑着俯身，关掉了一旁的灯。
“啪嗒”一声轻响，顾缈眉心微动，眼睛还没睁开呢，下意识出声：“你忙完了？”
床边的身影一顿，随即俯身抱住她，“吵醒你了？”
“昂，你怎么不上来？”
“我还没洗澡，想着开着灯你不好睡，想帮你关掉，留个小夜灯。”
顾缈还没有完全醒，反应微微迟钝，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小夜灯太暗了，我怕你进门看不清……”
闻言，顾叙才知道刚刚那盏灯是留给他的。
心口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他低头亲了亲她，用气音轻声在她耳畔道：“谢谢bb。你继续睡，我去洗澡，很快就回来。”
顾缈咕哝了一声，转过身继续睡了。
半个小时后，顾叙从浴室出来。
他没有开灯，借助小夜灯微弱的光亮走到床边，他的bb睡得正香。
突然，脚下踢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