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了霍格莫德站台。
学生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争先恐后地走下列车,场面乱作一团。
猫头鹰的叫声、猫咪的叫声,还有刚醒来的纳威——帽子底下的蟾蜍的呱呱声,此起彼伏。
站台冷得要命,天空还下着大雨,冻得人直打哆嗦。
在站台的另一边,海格庞大的身影格外显眼,他手里提着的那盏煤油灯发出的光芒,把他照得像鬼一样。
“一年级新生,这边走!”他高声招呼那些惊慌失措的一年级新生过去,按照传统方式穿越湖面。
“你们几个还好吧?”海格朝着他们看过来,大着嗓门从学生们头顶上方喊道。
凡特茜踮起脚尖朝海格挥手,刚想回应就被身后涌来的人流推着往前走。艾勒提踉跄了一下,差点踩到赫敏的脚。
“抱歉——”她的声音被四周的嘈杂声淹没了。
他们被人群推搡着来到了站台尽头,冰冷的雨水将面前的小路冲刷得泥泞不堪,上百辆马车整齐排列。
凡特茜突然一把抓住德拉科的手臂:“那是什么东西?”她紧张兮兮地问。
“什么?”德拉科有些不解。
“拉马车的——你看不见吗?”凡特茜抬手指向马车前方,呼吸急促,“全身黑色,长着一对大翅膀,细长的尾巴,瘦得只剩骨架……脑袋像龙,身体像马……”
“什么也没有啊……”德拉科眯起眼睛,伸长脖子仔细张望,“我什么也没看见。”他转向凡特茜,面露疑惑,“茜茜,你是不是眼花了?”
听到这话,凡特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敢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个怪物就像是在一直盯着她一样,虽然它的眼睛里并没有瞳孔,只有一对白白的眼球。
“哦,大概是我看错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既然德拉科看不见,那就足以说明,装作同样看不见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走吧。”艾勒提伸手拽住凡特茜,另一只手牵起金妮,三人一起朝着马车方向快步走去。
按照四人一组的规定,他们不得不分开乘坐:艾勒提带着凡特茜和金妮钻进一辆马车,德拉科紧随其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则登上了旁边的那辆。
车门刚一关上,那匹骨瘦如柴的怪马就立刻扇动翅膀,带着马车飞上了天。
凡特茜实在很难忍住不去偷偷观察,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边。
艾勒提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同样看到了那些拉车的怪马。
她虽然不认识这些生物,但也没心思深究。既然霍格沃茨选择用这些怪马来拉车,那就说明它们已经被驯服了,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一路上,车厢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说话。
金妮的红发在夜风中飘动,她又一次将脑袋探出窗外,眯着眼睛辨认下方越来越近的霍格沃茨城堡。
“快到了!”她一脸兴奋地说。
艾勒提顺着金妮的视线望去:月光下,两扇铸铁大门巍然矗立,门柱顶端展翅的野猪石像投下狰狞的阴影。
在那一片阴影之中,两道漆黑的身影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艾勒提下意识地按住胸口,真正令她恐惧的不是摄魂怪,而是体内突然躁动起来的默默然。
更糟糕的是,那两个摄魂怪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正缓缓向他们飘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艾勒提感觉自己马上要撑不住了。要是这时候把默默然放出来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姐姐,你——”凡特茜终于察觉到异样,但为时已晚。
砰!
一声闷响,靠着艾勒提那侧的车门突然弹开。
德拉科猛地扑向门边,脸色煞白地朝下大喊:“艾勒提!你疯了吗?!”他半个身子都在车厢外面,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该死,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他骂骂咧咧地缩回车厢。在艾勒提跳车的瞬间,他曾试图伸手抓住她,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在漆黑的雨夜里,依稀能辨认出一道身影正在急速下坠,没多久便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驻守大门的两个摄魂怪也同时调转了方向,正加速朝着艾勒提的方向飘去。
没过多久,马车里便又冲出了两道人影,凡特茜和德拉科骑着飞行扫帚,一头扎进了下方的森林。
紧接着,另一辆马车里,哈利也骑着扫帚窜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把飞天扫帚先后窜入第三辆马车。下一秒,两道相差无几的身影从车厢跳出来,迅速追了上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弗雷德骑着飞天扫帚,朝着前面的哈利大喊。
“我不知道。”哈利降低了一些速度,好让弗雷德和乔治能追上他。
“得了吧!”乔治挑了挑眉,扫帚一个侧滑挡在哈利面前,“我亲眼看见凡特茜和马尔福一起冲出去,现在你又——”
“我是真的不知道!”哈利语气急切地说,“但我敢肯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在下火车时,带上了自己的魔杖和飞天扫帚。
雨越下越大,三人的扫帚在树林上方低空飞行,搜寻着早就飞没影了的凡特茜和德拉科。
与此同时,“艾勒提”正在和摄魂怪对着吸。
她悬浮在半空中,周围缠绕着扭曲的黑雾。两个摄魂怪在她周围盘旋,试图从她身上吸取快乐。
但它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猎物”体内竟然压根找不到快乐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它们非但没能吸收到任何正面情绪,反而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那些黑雾不断地从眼前的“猎物”体内涌出,反过来侵蚀它们。
“艾勒提”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缕黑雾从她口中渗出,又诡异地回流。
这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循环:摄魂怪试图吸取希望和快乐,结果却只能吸到更多黑暗;而“艾勒提”则借着这个机会,贪婪地反噬着摄魂怪的力量。
渐渐地,两个摄魂怪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它们腐烂的斗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而少女周身的黑雾却越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