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巍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还老实的喊了一声“岳母”。
“好好,这,这是我后头嫁的男人,三丫还没见过呢。”
宁嫣喊了声叔叔,胡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痛快的应了。
“娘,先坐吧。”
王柳儿抱着儿子坐下那一刻才觉得自己今日过来有些不合适。
而且,女儿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是对女儿不舒服,而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找个好男人,她和女儿在那个家受尽苦楚,不然,她不会成了寡妇,也不会狠心丢下女儿改了嫁,更不会和闺女离了心。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说完就想走,宁嫣赶紧拦人,她虽然对原主的母亲没什么感情,但相对原主父亲的软弱,只会让自己的妻女忍忍忍,宁嫣对王柳儿反而更能理解。
婆婆刁难,丈夫不作为,她一个女人能如何?
理解是理解,亲近就不必了,大家当亲戚来往,亲娘愿意来她就招待,不愿意来她也不会凑上去。
今日她既然来了,她也不能让王柳儿就这么走了。
“娘,别急着走,马上就要用午膳了,用过饭再回。”
王柳儿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怀里的孩子咿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了,知道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我们回去了。”
宁嫣见她执意要走,便吩咐下人拿了不少的东西,适合乡下穿的布料,粮食点心水果红糖小孩儿用的物品,还有一小包银子,“这是女儿孝敬您的,还有,宁家人如果去找您您不要搭理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家里要是有事也尽管来找我,我不会不管的。”
王柳儿哎哎的应了两声,“东西我不要,家里的日子能过,你叔叔养得起我。”
宁嫣没搭她的话,而是看向胡成,“叔叔,以后我娘就托您照顾了。”
胡成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娶媳妇儿是为了过日子的,亏待媳妇儿的事儿他可做不出。
“对了,是你大伯母特意跑去村里告诉我你的消息的,你也小心点儿,你小姑姑,心大着呢。”
宁嫣眸子微眯,既然那一家子都不想好日子过,那就收拾收拾吧,反正日子无聊,就拿他们当个乐子耍。
王柳儿一家三口走了,河巍松了口气。
宁嫣道:“夫君,你帮我做件事呗。”
“你说。”
“我奶他们不老实,你把那一家子送去做苦力吧,包括我那个小姑姑。记得给他们卖个好价钱。”
河巍:上一世是他鲁莽了,直接碾死真是太便宜那一家子人了,他就该和夫人一样,送他们去当驴,累死累活干一辈子多好。
难怪上一世他会死在红妖手里,果然善恶终有报。
“好,你放心,我肯定把他们卖的远远的,让他们一刻也不消停,只能一直干活。”
……
宁家村。
宁家今天来了个媒婆,头戴大红花,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笑,说话时拿腔拿调,但,哪怕是最嘴碎的宁老太也不会和媒婆对上,毕竟家里可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万一惹急了人家,家里孩子的亲事可就难了。
“我和你说宁家的,今儿给你闺女说的那家可是县里有名有姓的富商,他家的少爷今年二十,之前定过一回婚,不过女方连着守孝六年,今年那女方的亲爷爷又没了,还得继续守孝一年,男方家里觉得这女的有点……就把亲事退了。”
守完六年孝女的也二十了,人家怕对方生不出孩子来了。
在古代超过二十都算大龄未婚女了,有钱人家是真的会嫌弃的。
当然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人家嫌女的太丧气。
男方等了六年也能称得上一声仁义了。
可女方家里还有一个奶奶呢,万一给爷爷守完孝奶奶又没了,他这婚事岂不是又要拖?
巧的是,宁秋澜某次进城逛街,被这位富商家的少爷看上了。
两人聊了几句,后来又见了两次面,宁秋澜把那位少爷勾的神魂颠倒,找了媒婆就来宁家提亲了。
宁老太说她闺女天生富贵命也不算说错,上一世如果她不心生歹念,有一个救命之恩在,河巍定会保她一世平安。
这一世她没掺和河巍的事,一心用在找男人上,又得了富少的欢心,如果宁大嫂不心生贪念,或是她没和宁家人说见到宁嫣的事,她也是能幸福一辈子的。
可惜,她的命运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拐个弯,歪到她绝对不想去的地方。
宁老太听到媒婆的介绍高兴的合不拢嘴,当下就拍了板,应下了这门亲事。
媒婆走后,宁老太高兴,让二儿媳妇做了两个好菜,买了豆腐,又割了一斤肉,晚上全家人都在,大家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宁秋澜对这桩亲事也很满意,男方的聘礼给的很多,光是现银就有一千两,还会给她一个铺子。
好歹多活了一世,她脑子也清醒了些,她就是一普通农家女,能找到这样的亲事已是相当不易了,且她都已经十八,婚事再拖下去,怕是要当个老姑娘了。
大嫂最是会奉承人,饭桌上嘴巴就没停过,“秋澜自小就和村里那些姑娘不一样,谁见了不得夸上一句,何该她有这份好姻缘,将来秋澜可千万别忘了拉拔拉拔家里几个侄子,他们有了出息也才能帮到你。”
说实话,奉承的话谁都爱听,但宁秋澜很厌烦大嫂这套拉拔论。
几个侄子就没有一个提气的,他们连字都不认得,文不成武不就的,她要是指着她们帮衬那日子也不用过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现在先应着,将来如何那还不是看她心情。
吃过晚饭,一家人又就宁秋澜的婚事聊了好一会儿,说的就是嫁妆的事。
老大老二两家也不介意多给小妹准备些嫁妆,毕竟小妹未来可期,他们关系处的越好将来能沾的光才越多。
聊的太晚,其他人几乎是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宁秋澜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直到子时初,一道吱嘎声响起。
宁秋澜立刻睁开了眼睛,可是房门也只是响了一声,接下来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她有些忐忑的从床上坐起:“娘,是你吗?”
没人应声。
她有些害怕,刚要张嘴呼喊,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