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很快便回了,他会按照火车到达的时间,在羊城火车站接她们。
并且当天在羊城的住宿,他也会安排妥当。
这么贴心能干的助手,符婉不禁有些好奇何国华到底给他多少工资,自己有没有可能花个双倍的价钱,把他挖到龙海市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要真挖何国华的墙角,也不是现在。目前自己产业的规模还小,李忠也不一定能看上,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多多观察李忠的能力,以便以后自己的产业扩大后再挖他过来。
对于挖何国华墙角这事,符婉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本来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何国华在高处,但未来,谁知道呢,关键还得看李忠自己的选择。
即使非年非节,绿皮火车上依然是人挤人,这趟去羊城的火车因为承载了不少准备南下打工碰碰运气的男女老少,更是挤得不行。
之前去京城和沪市符婉都是买的一般人买不着的卧铺,车厢里人少很多,但这趟去羊城的是硬座,所以人也更多点。
不仅座位上都是人,连过道上都有不少人站着,或者自己带了小马扎,坐在中间打扑克唠嗑。
人一多,车厢里的味道也十分丰富。
偏偏符婉重生后鼻子也敏锐得很,那满车厢的汗味脚臭味,以及隐约夹杂着的烟味,熏得她差点转身下了火车。
恐怖如斯,符婉远远看了眼两边的窗户,有不少车窗推了上去,但可能因为此时的火车没有启动,所以车厢里的味道一时散不出去。
“阿婉,怎么了,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跟在符婉后面的方敏见符婉没有继续往前走,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符婉摇摇头,做了番心理建设后,视死如归地往车厢里头挤去。
走在最后的白千舟瞧见符婉那模样,被车厢味道熏皱的眉头松了松,随即提着行李包也跟了上去。
跟着拥挤的人群走了好一段路,符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而,此时上头却坐着个陌生的男人。
而对面本属于白千舟和方敏的位置上,则是坐着个年轻女人,以及一个穿着鞋正在座位上又蹦又跳的男孩。
为了以防自己找错位置,符婉特意掏出车票再三确认,眼前的位置确实是符坚特意找人买给她们的。
因为拥挤,大家伙都是见缝插针,所以眼下白千舟和方敏距离符婉还有个十几米的距离,中间隔着是几十号人,还没挤到符婉身边。
但符婉单枪匹马打的也不怕,直接礼貌开口提醒那两人。
“同志,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坐错了,这位置应该是我们的。”
谁想那俩人仿佛没听见,继续磕着自己手里的瓜子。
先礼后兵,符婉也没惯着,既然这俩人当没听见,那自己也不客气了。
她啪得一声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两边座位中间的小桌子上,随即用高了好几度的声音再次开口。
“同志,让一下,这是我们的位置!”
麻烦两字符婉都不想说了,眼前这装聋作哑的俩人根本不需要礼貌对待。
符婉的声音很大,几乎下一秒,整个车厢的人都看了过来。
方敏和白千舟见符婉那不对劲,急得不行,可一时半会挤不过去,也只能干着急。
见周围打量的目光都扫了过来,那男人也装不下去了,不耐烦地看向符婉。
“你这女同志怎么回事,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我又不是聋了听不见。”
符婉呵呵地笑了声,“是嘛,我第一次说的时候你没反应,我以为你年纪大耳背呢,不好意思,既然你现在听见了,那就麻烦让让吧!”
说是不好意思,然而符婉却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在中间过道上看热闹的大娘见那男人没有起来的意思,忍不住帮了句腔。
“哎呀,人家小姑娘过来就说了这是她的位置,你个大老爷们装没听见,俺老太婆都听见了。
这会儿又嫌人家声音大,你咋这么难伺候呢,位置不是你的你就赶紧起来呗,磨磨蹭蹭的,咋了,屁股沾米糊,黏住了?”
大娘这心直口快的,符婉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
那男人听着再也忍不住,只能站了起来。
“你这死老太婆,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呸,我就管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大娘顿时也站了起来,袖子一薅,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符婉见状忙站在大娘边上,生怕她因为自己跟那男人起冲突。
就算要动手,也得自己来。
说话间,方敏和白千舟也挤了过来。
“阿婉,没事吧?”
“没事,碰到了个无赖而已。”
白千舟闻言居高临下地扫了眼那男人,目光中的冷冽,把那男人吓得心跳都快了两秒。
原本他看符婉是个女人,还想胡搅蛮缠占着座位不放,没想到对方不仅泼辣,而且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瞅瞅比他高了个头的白千舟,还有站在符婉旁边浑身透着不好惹气息的方敏,那男人顿时跟喝了哑药似的不敢说话了。
连同原本占着方敏和白千舟位置装聋作哑的女人,见情况不对,只能拉着那活蹦乱跳的孩子起身。
“哎,人家带着孩子呢,同志,你们有三个位置,就让个位置给她们呗!”
斜对面有个坐着看戏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劝道,符婉拍了拍被那男孩踩脏的座位,闻言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我又不是没买票,凭什么要给她们让位置,再说了,你也坐着呢,你这么大方,要不你给她们让个位置呗?”
一听符婉这话,那女人满怀期望地看了过去。谁想那男人眼神闪躲,硬是别过脸去当起了鹌鹑。
符婉嗤笑一声,还以为他多大方呢,结果是假大方。
就那男孩,年纪看着比自家闺女还大,也就火车上座位结实,不然还真经不起他那几下蹦跶。
三个位置,符婉和方敏一边,白千舟坐在她们对面。火车刚行驶一个小时,凉风拂面,车上的人都忍不住打瞌睡。
符婉也不例外,她打了个哈欠正要闭目养神,结果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有只手,伸向了斜对面男人的布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