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走私船上。
徐老鳖嘴里叼着根烟正靠在船舱门边吞云吐雾，旁边还跟着个闻着烟味一脸陶醉的年轻男人。
“嘭！砰！”
甲板上时不时有声音响起，听得徐老鳖直皱眉，他不耐烦地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麻子，快去看看，那小畜生又在折腾什么，没海水了就加点海水，别让它死了！”
“死了换不到几个钱！”
“哎哎哎，好，我这就去！”
那叫王麻子的男人连连点头，随即又用力嗅了口烟味，这才转身往甲板跑去。
“特娘的小畜生，给我老实点，再闹，小心我一鞭子抽死你！”
王麻子嘴里骂骂咧咧，手上提起半桶沙丁鱼。
要是符婉在这，一眼便能发现方才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
走私船甲板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王麻子掀起黑布，底下正是一个巨大的水箱。
一条浑身都是伤的抹香鲸幼崽躺在里头，喉间咔咔咔地发出虚弱的声响。
王麻子皱着眉看了眼，随即将桶里的沙丁鱼哗啦一声倒进了水箱。
“吃吧吃吧，再闹腾等会我扒了你的皮！”
王麻子恶狠狠地威胁了一通，然而他倒进去的沙丁鱼盖了抹香鲸一脸，抹香鲸艰难地晃了晃大脑袋，对平常喜爱的沙丁鱼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不吃？不吃拉到！”
王麻子呸得吐了口口水，一把将黑布又盖了回去。
刚刚获得的光亮再一次被剥夺，小抹香鲸呜呜地叫唤着，眼角竟是流下一行眼泪。
王麻子忙完这些，这才摸出一根烟闻了闻后叼在嘴里。
他没有手表，也不知道现在多少点。
但心里估摸着距离交货还有点时间。
啧啧，这趟船上的货可有不少，徐老鳖承诺过他们，等会儿把船上别人要的货交出去后，他们再把其他货带回去，到时候一脱手，他们每人最少能赚上八九百块！
其实本来是一人五六百，结果有个二百五上船后乱翻东西，犯了徐老鳖的忌讳，这人也被他们处理了，他的钱嘛，当然也由他们分了。
想想这人也真是傻，他们上船都是找熟人送礼才有机会来的，干啥不是干啊，偏偏那人喜欢到处乱翻，这下好了，翻进鲨鱼肚子里了！
呵呵，还是他王麻子聪明，一早就发现那小子不安分，一个举报就让那小子抓了个人赃并获！
啧，让这小子没眼力见，不听他的话，蠢人还是早点投胎，别影响他王麻子赚钱！
王麻子这么想着，又不由得觉得自己实在聪明，随即摸出火柴把烟点上。
这烟还是徐老鳖高兴时发的，正经的万宝路，抽着非常得劲。
就在王麻子吞云吐雾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王麻子手中的烟险些没拿稳，还以为又是身后水箱里的动静，结果一抬头，竟发现海面出现一条鲸鱼尾巴。
“特娘的，是那条大抹香鲸！”
王麻子低声骂道，转身快步朝船舱走去。
徐老鳖本来正在船舱睡觉，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他们约定的交易时间。
左右没什么事，他索性睡一觉。
结果刚睡着，一声巨响，吓得徐老鳖一个激灵就醒了。
不等他起身，王麻子快步走近，敲了敲船舱的木门。
“老大，那条大抹香鲸来了，我们要不要……”
徐老鳖听到这话，急忙坐直了身体。
随即一把拉开船舱门。
“要什么要，那条抹香鲸比我们的船还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矮子开船跑！”
他转身从枕头下掏出一把猎枪，“你去让矮子赶紧开船，我上后面看看！”
说罢，徐老鳖拿起枪火急火燎地往甲板去了，因为怕人多口杂，他船上加上他也就三个人。
本来是四个，奈何有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发现了文物，本想关两天让他听话，结果这货还自己逃跑，没办法，他只能把那他丢进海里喂鱼。
那条抹香鲸也是蠢，要不是它个头大渔网没拉住，侥幸让它跑了，这会儿，它应该也在船上鱼箱里躺着。
不对，自己船上的水箱太小装不下，他奶奶的，还是得弄上一条跟方才那样的大船才行！
徐老鳖一阵头脑风暴，他站在甲板端起猎枪，这枪是外国货，他特意弄来防身的，还没怎么用过。
徐老鳖端着枪正要扣动扳机，然而这时，越过海上的抹香鲸，他又发现了先前遇上的那艘大船。
娘的，这船怎么追过来了？
难道故意跟着自己？
徐老鳖马上把这个可能性否定了，因为那艘船马上换了方向，看样子朝东边去了。
看样子只是路过。
徐老鳖长吁一口气，随即又端起猎枪开始寻找水里的抹香鲸。
他不是没动过抢那艘大船的心思，但那艘船太大了，他船上人手少，并没有什么胜算。
尤其他船上还有那么多货，要是因为抢船把货耽误了，简直得不偿失。
“呵呵，畜生，找到你了！”
徐老鳖冷笑出声，朝着水里开出一枪，由于是晚上，海水的颜色也跟墨一般黑沉。
一梭子下去，徐老鳖也不知道自己打没打中，船边风平浪静，已经完全看不到抹香鲸的影子。
果然，这么大个头的鲸鱼，在枪面前也得老老实实。
徐老鳖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屑，他掏出根烟正想喘口气，结果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脚下的船突然摇晃起来。
他急忙抓住船边的栏杆往海里看去，那条抹香鲸竟没跑，反而正在用头用力地推船！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船掀翻。
“大爷的，偏要找死！”
徐老鳖怒骂一声，端起枪重新上膛，可船摇晃不定，他根本无法瞄准。
“娘的，这畜生怎么一下变得这么聪明？！”
徐老鳖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端起枪瞄准了准备扣动扳机，下一秒，抹香鲸立刻潜入水中，随即换个位置又继续猛得拱船。
船上固定水箱的铁链哗哗作响，徐老鳖一心要打死抹香鲸，压根没注意在甲板黑布的边上，有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影，从船下翻了上来，并藏在了黑布下。